聽到顧金鈴說的這個規(guī)則,江孫徹腦子里馬上出現了一個名字。
詠鵝。
還有比這首更符合標準的詩句嗎?
江孫徹詭異的看著顧金鈴,‘她不會是故意讓我來裝這個十三吧?要不然怎么規(guī)則條件卡的這么死?又要有意境,又要簡單明了,還要讓人快速記住?!?p> 當然,江孫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顧金鈴絕對不可能知道他是穿越而來的人,所以顧金鈴說這個規(guī)則只是單純的為了增加難度。
他看向顧金鈴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爽,‘小丫頭可以的,真是不知道你居然對我有這么大的成見,想讓我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丟臉,你等著,我以后一定讓你……嘿嘿……’
“行,既然如此,我也沒意見?!苯瓕O徹開口答應了下來。
‘這么爽快就答應了?難道他會作詩?不可能,整個太安都知道他肚里空空,我出門之前還問過下人,他們都說江孫徹基本不讀書,那他為什么要答應?
他難道不知道大庭廣眾之下,做不出詩句來,會讓他顏面掃地嗎?還是說他要以勢壓人?哼,想得美,今天一定要讓你丟臉,給黃姐姐出口惡氣!’顧金鈴的心提了起來。
“既然如此,兩位誰先來啊?”顧金鈴嫣然一笑,看向兩人。
周平俊看到這笑容,瞬間熱血上頭,站了出來,“既然如此,那就我先來吧,給江公子留些時間準備?!?p> 江孫徹聽出了他言語中的自信,也聽到了他對自己的鄙夷輕視。
‘小子挺狂啊,行,一會我不讓你哭著回家找媽媽,我江孫徹就跟我爹的姓!’
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擔夫,來回搓著手,想要開口說話,卻又不敢,最后只能接下這個‘評委’的任務。
其實先作詩不見得是好事,因為規(guī)則里有一條,是讓那擔夫記得多,先做詩是吃虧的,如果江孫徹故意拖延時間,等擔夫忘得差不多了,再作詩,那周平俊就妥妥的是個輸。
讓一個不識字的漢子記住一首詩,難度可不比教人開車簡單。
“那好,周公子請?!鳖櫧疴弻χ芷娇∩焓质疽狻?p> 周平俊非常文雅的對顧金鈴行禮,又對著周遭路人行禮,好像他是文壇巨匠一般。
“騷包?!苯瓕O徹脫口而出。
周平俊氣勢一滯,怒視了江孫徹一眼之后,袖袍一揮,雙手背在身后,好像在說,‘不屑與你這才疏學淺之輩一般見識?!?p> 轉身面對金元河,左手依然背在身后,右手前揮,食指與中指并起,以劍指指向河中的大白鵝,不假思索,出口成詩。
可第一句就讓周遭的讀書人笑了,沒錯,是嘲笑。
“此詩,名為,說鵝,諸位且聽第一句……蛋中生得燦黃靈?!?p> 擔夫聽了這第一句,愣了一下,‘這咋回事?我居然聽懂了,這不就是形容白鵝剛從蛋里孵出來的樣子嗎?難道我有讀書的天分?’
內心里驕傲了一下,擔夫馬上拼命把周平俊的這句詩記了下來,他已經打定主意,一會一定要把江孫徹和周平俊兩人的詩都記下來,這樣就可以兩不得罪了。
他只是城外的農夫,今天進城只是來賣些山貨,不認識江孫徹,也不認識周平俊,但從穿著打扮來看,兩個人他都得罪不起,所以只能用這個辦法,背完兩首詩之后,趕緊溜走。
鍵盤俠這時登場了,“這……這第一句……嗯,不錯,好?!?p> 職業(yè)捧哏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這也算好?簡直和大白話差不多,你這捧臭腳也太明顯了?!?p> “你懂什么,這叫文采?!辨I盤俠不服氣的說。
“呵呵……”
“你呵呵什么?這叫才智,讓一個不認字的民夫迅速記住一首詩,當然要寫的簡單易懂?!?p> “呵呵……”
周平俊面對周遭的嘲諷和議論,不由的臉紅。
因為這第一句確實非常沒水平,但沒辦法,為了讓擔夫快速記住,他只能拋棄那些華麗的詞藻。
他現在已經有些后悔了,剛才為什么要裝大尾巴狼,提出先作詩,這不是給江孫徹機會嗎?一會江孫徹一旦說什么要再思考一會,拖延時間,那自己必敗無疑啊。
顧金鈴這時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開口說,“靈芝哥哥,你等會可不要拖延時間哦,周公子作完詩,你必須馬上說出你的大作?!?p> 她自以為猜到了江孫徹的小算計,得意洋洋的看著他,還揚起了她那光潔圓潤的小下巴。
聽到這話,江孫徹翻了一個白眼,“我用的著使這樣的小算計嗎?”
‘開玩笑,駱賓王老爺子的詠鵝那可是經過一千多年時光仍然存在的傳世之作,雖然是他七歲時寫的,但能經歷歷史的更迭,流傳不絕,那絕對是經得起考驗的。當然,這也有駱老爺子名聲加持的緣故,但詠鵝還是可以打一打的。’
“那就好,靈芝哥哥你準備準備吧。”顧金鈴甜美一笑。
周平俊對顧金鈴報以感謝的目光,他現在無比確認,這小娘子就是看上他了。
他快速的說出了剩下的幾句,江孫徹則被氣笑了。
這明顯是為了不給江孫徹思考的機會,故意說這么快的啊。
‘一會兒就讓你們看看,本公子‘作詩’的水準!畢竟這個世界沒有駱賓王,沒有李白,蘇軾,那他們的詩我說出來不就是我的了嗎?’江孫徹臭不要臉的想。
周平俊的大作‘說鵝’終于完全露出來水面。
蛋中生得燦黃靈,
日月照耀一季成。
金毛落去化白羽,
自得游水稱之鵝。
周圍的讀書人紛紛露出一副羞于與之為伍的樣子,這詩要是一個五歲孩童作的,他們可能會夸一夸。
但這是周平俊這個接到太安評才會邀請的二十多歲小伙子作出的詩,他們只剩鄙夷。
“就這?”
“第一句說得是白鵝破殼時,第二句說得是多久長大,第三句是白鵝長大什么樣子,最后一句就只來了一個自得游水……”
“這位姑娘是說要簡單明了,又讓擔夫記住,但規(guī)則還說要有意境啊,意境呢?哪去了?被你吃了嗎?”
“他的評才會邀請不會是假的吧?”
“我看有可能。”
周平俊臉漲得通紅,可他偏偏沒辦法反駁。
當然,也有捧臭腳的,比如永遠不合群的鍵盤俠大兄弟。
“嗯,不錯,為了讓那擔夫能快速記住,周公子費了不少心思啊?!?p> “你是什么時候傻的?”
“哎呀!居然這么說我,來吧!我要和你單挑!”
“你打不過我?!?p> “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