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就來了兩個人。一個叫王朝,中等身材、官樣面貌,流露出一氣圓滑的處事風(fēng)貌。另一個叫馬漢,削瘦樣板,面色蒼黃、憔悴。村長說,他們是村里最能干的下水道修理工,這次行動將由他們跟隨輔助我。我尋思派他媽兩個下水道修理工來干什么?
繞過熱鬧的大街,轉(zhuǎn)徙于流動的人群,穿過那片古老的不祥之地。幾個人正在忙前忙后的搬運材料、架設(shè)鋼纜、布置祭臺,預(yù)備給后天的神秘典禮寄予無限的希望。出了祭壇四周就變?yōu)榭占艧o垠的絕人之跡,雜草叢生,秋風(fēng)蕭瑟,百草枯榮。越過這片荒蕪的田野,就能看見遠處聳起的那座灰暗蒼郁的小山,以及山頂上形狀奇特參差不齊的缺口,遠遠望去,陰暗朦朧,宛如夢中幻景。
我們四個人沿著一條小路上山。如果不是那兩個下水道修理工的話,我非憋死不可。那個叫王朝的話語不多,低頭慢行。而他的同伴可就不同了,馬漢一直在嘰里呱啦的說著他在下水道有史以來抓過的第一只蘇門答臘巨鼠。接著又扯到了給村里安裝天線的事——把吃剩的蘋果核從上面丟下來,砸到了一個村民的頭,為此還付了賠償費。而王朝只時不時調(diào)侃一下他那倒霉的同伴,接著又埋頭不語了。不得不說,這給我此次出行帶來了些許歡樂。
行了不久,低矮的灌木叢被高大的闊葉植物替代。前面就是森林了,光線昏暗,靜謐幽遠,誰都不知道會有什么東西從里面冒出來攻擊我們。
“沒錯,就是這個?!贝彘L突然蹲來,從地上采了一顆色彩斑斕的蘑菇給我。
“這是這片山上最美麗的蘑菇,營養(yǎng)健康、鮮嫩無比,別的地方可找不著。你嘗嘗。”
我遲疑地接過蘑菇,看著它那花哨的眼色,提心吊膽,吞吞吐吐道:
“呃,村長,這個……不會有毒吧?”
“放心,絕對安全?!贝彘L看了看我猶豫不決的神色,爽快地說:
“你要是不放心,我來給你示范示范。我在這兒當(dāng)了多久的村長了,什么蘑菇?jīng)]見過?”說著,他抓起蘑菇就塞了下去。畢后,還嘖嘖贊道,“真是山珍海味啊……你看哪有什么毒?哎喲……”
霎時,他臉上出現(xiàn)了一陣痛苦的神情,半弓著身子,緩緩說道:
“哎喲,糟糕,怎么突然肚子疼……”
我嚇壞了,忙問道:“???村長你沒事兒吧?壞了,要不我送你去看醫(yī)生?”
“免了,”他說,“我去看醫(yī)生,那村里誰來管?再說要是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我這個村長顏面何在?這點小事兒,我去上個廁所就能解決……”
“但是,村長……”
“好小子!”村長打斷了我的話,“永遠不要試圖勸一個長輩回心轉(zhuǎn)意……我吃過的鹽,比你們家的……房子還多!哎,我在說什么呢……肯定是蘑菇攪亂我的思維了……還有,記??!無論發(fā)生什么,一定要沿著小路走。不然,繁衍的牡蠣會不會把這個世界都給占滿了呢?多可怕呀……王朝馬漢,帶這位先生好好轉(zhuǎn)轉(zhuǎn)山里,保證他的安全?!闭f完,像一個可憐的瘋子一樣溜下山了。
一時間,我竟手足無措,也不敢“遵從”村長的命令繼續(xù)往前走。從這里能清楚地眺望整個村子,各方景致一覽無余。就在我們剛才上來的那片枯草地里,一個人正一瘸一瘸地往村里走,想必就是村長了。直到看他進了自己的屋子,我才回過神來,似乎松了一口無名氣。
馬漢說道:“村長該不會是中毒了吧,竟說胡話。這種花哨的蘑菇書上好像說吃一點就不省人事,何況村村長抓的是一大把。難道他……”
“說什么呢,你這個下水道小工人哪有說村長的份?”他的同伴說道。
“哎,大哥,我只是說實話……”
“實話也要看情況說!”王朝罵道,“我們還要陪這位先生逛逛山里呢,要是出什么事兒,你賠得起嗎?……那個,真是對不起,先生,我小弟有點神經(jīng)兮兮的,請別在意?!?p> “噢~沒事,”我支吾著,“那么,就以村長之意,我們繼續(xù)往前看看吧……里面不會有什么妖怪吧?”
“妖怪?哈哈……”王朝笑道,“自從1929年大饑荒以后,瑞迪克勒斯這種窮鄉(xiāng)僻壤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什么妖怪了。唯一值得恐懼的就是恐懼本身。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我強笑著應(yīng)和道,從他那“含糊不清”的語句里,我可以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替他撐腰,甚至興風(fēng)作浪??磥磉@個王朝是個胸懷城府的人,深不可測。相比起來,那個傻兮兮的馬漢更能“博得”我的偏愛,至少他很真誠。我又想到昨晚的事,于是暗自下定決心,對他們說:
“你們一天到晚忙上忙下,想必也很累了吧。我其實自個進去就行了,你們不妨就在這兒等村長吧?!?p> 馬漢一聽,忙回道:“怎敢?我們奉村長之命與你同行,要是被發(fā)現(xiàn)我們?nèi)バ菹⒘?,如何交差??p> 王朝打斷他的同伴,平靜的說:
“既然這位先生想自個清靜清靜,那我們也應(yīng)該遵從他的意見,豈可怪罪到村長頭上?先生,那你就去吧,我們倆等村長回來?!?p> 我內(nèi)心竊喜萬分,終于把閑人都支開了。雖然最初上山的是村長的主意,因為要避大腳怪諱的事,讓我尷尬萬分。而現(xiàn)在卻突然給我來了個大驚喜,真是“禍無雙至,福不單行”啊。我嘆道,不管之前怎樣,我終于能夠獨自前往地那個地圖上的記載圣地了。我摸了摸懷里的咒術(shù)圖,仿佛就摸到了無窮的財富與傳世的功名。
遁地鼠蘇菌
我自認為我屬于“白幽默”派,沒有刻意搞笑,沒有寫之深情,于簡單之中見樂子。大家覺得呢?你們自己又是屬于哪個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