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識,這是神獸?!?p> 白星宇輕輕拍了拍金毛犬的頭,扭頭沖梅成衣一笑,“金毛吼。”
梅成衣順勢抱住白星宇的腰,金毛犬緩緩站了起來,明顯是怕嚇著她們,“知道了,金毛吼,上古神獸,觀音菩薩坐騎?,F(xiàn)在馱著我們倆?!?p> 明是非不在走在后面保護(hù)她們,有了金毛犬代步,這二人就不會再怕前面的鬼蜮了。
“多謝觀音菩薩照顧她們?!?p> 明是非追上觀音菩薩恭敬地一拜,“前面鬼蜮,如何通過?”
觀音菩薩此時已經(jīng)停止了誦經(jīng)聲,淡淡的說:“凌波天主客氣了。佛門中人以護(hù)佑眾人為己任,她們只是蕓蕓眾生里的兩個弱女子而已?!?p> 繼而一個佛禮,回給明是非,“龍兒乃是世尊天界的弟子,護(hù)她周全乃是我的本分。”
明是非一怔,卻無言反駁。只好默默的繼續(xù)前行。
“前方鬼蜮,心中無愧,眼中無鬼?!?p> 觀音菩薩說完繼續(xù)前行,對這個明是非卻沒有一絲客氣,須臾,菩薩嘆息一聲,“施主就這樣跟著她們可是有什么目的?你的身份不該和她們同路而行。道不同,路也不會相同。施主,請三思。”
明是非看向梅成衣的眼眸閃過一絲不舍,面對這位人界圣人不敢有所怠慢,雖然不愿意和盤托出,還是很實(shí)誠的回答觀音菩薩的詢問:“菩薩所言極是。只是,衣衣要想回到人間必須拿到人丁寶眷,人丁寶眷上有她的凡身記錄。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也在上面。甚至是她將來的夫婿,子孫,一一都有備卷。有了人丁寶眷,銀九玄的就算是不甘心也不敢追究。”
觀音菩薩沉思良久,這位凌波天主的話明顯不足為信,單純的一個人界女子連我們都不會驚動,又怎么可能會得到你的無償幫助?
這凌波天主竟然也是一位癡男?真不知道他的癡心會不會影響龍兒的行動。罷了,一個是天人,一個是凡身,終究不過是一段孽緣。
良久之后,溫和的一笑,提醒道:“閣下可知道銀九玄陰險(xiǎn)狡詐,常常出爾反爾,也許你拿到了人丁寶眷也不能幫她擺脫困境呢?”
“龍兒會幫他擺平的。”
明是非很是自信的說,“銀九玄不光是言而無信吧,他還貪得無厭。”
觀音菩薩微微點(diǎn)頭,這位凌波天主野心同樣無邊。心中唯一的疑惑:龍兒為什么同意被他們利用?
“龍兒是恩師的掌上明珠。又是宇宙獵人隊(duì)里的射線師?!?p> 對于這個消息,沉穩(wěn)的圣人觀音菩薩也露出震驚之色:射線師可是天家的國寶,她怎么淪落到這里的,對于這個總也學(xué)不會佛法的龍兒今天才是真的了解了。
感情是天生奇才。這樣的人都有缺陷,她的缺陷不會是聽不懂佛法吧?
明是非對觀音菩薩的鎮(zhèn)驚表示理解,“當(dāng)我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半天。畢竟,她可真的是個名副其實(shí)的淘丫頭。都說她出生跑得太快了,不然,準(zhǔn)是男孩子。”
觀音菩薩笑了起來,這種人間騙小姑娘的話也能用來騙我?真是的,莞爾一笑,若無其事的說:“她淘我知道,世尊也知道。不用這么麻煩的解釋?!?p> 金毛犬背上的兩個人,此時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認(rèn)真的觀察著森林里的動靜。那神情不亞于驚弓之鳥,事實(shí)上,這倆人都沒有見過鬼。
就在金毛犬三尺之外,許多幽魂飄來飄去。
兩個人的心理都畏懼所謂的鬼,就那么警惕的盯著那些螢火。螢火動一動,這兩位就蹦一蹦。
大金毛就要調(diào)整姿勢遷就她們當(dāng)下的坐姿。
“出了黑獄深林就是黃沙瀑,我只能送你們離開黑獄深林。黃沙瀑的路要靠你們自己走?!?p> 觀音菩薩緩緩走著,語氣平和的說,“凌波天主,奉勸你一句話:莫忘初心。莫要貪情。今生的她于你而言只是一個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九曲城里這一次相聚,僅僅是上天給你一個補(bǔ)過的機(jī)會,不是續(xù)緣的。”
明是非先是一愣,繼而置疑的望著觀音菩薩,不服氣的說:“觀音菩薩這是對我不信任呢。還是對自己沒信心?!?p> “方外之人,看的明白。”
觀音菩薩不疾不徐的說,“很多人起初和你現(xiàn)在一樣的心境??墒?,走著走著就變了?!?p> 回頭看一眼金毛犬馱著的人,停頓片刻,再次開口,“她們兩個人各有天命,哪個也不是你可以攀附的。凌波天主是很高貴了,可是,天規(guī)地條和人倫不是只給人定的。凌波天主也不會是個意外。銀九玄想要利用梅成衣,掠奪梅成衣的力量強(qiáng)行正果。你呢?難道不是想利用龍兒鞏固你的地位?”
明是非眼眸含笑,心里很想不屑的反駁,但是,對于這位人間的大圣人自然不敢語出不敬,于是,忍下心里的不屑,貌似恭敬的解釋著:“九曲城里的相遇真是偶然的。菩薩,我真么可能會利用他呢?我們僅僅是暫時的走在一起,到了下一個路口還是會分開的。這一點(diǎn)我是清楚的很。再說了,她是龍兒,是一個被很多人關(guān)注的人。不僅是宇宙獵人隊(duì)的射線師。還是你們世尊的嫡傳弟子。我明是非有幾個膽子敢利用她?菩薩這是多慮了?!?p> 觀音菩薩對明是非的辯駁付之一笑,對于明是非的說辭是半點(diǎn)也不信任,繼而一針見血指出明是非的意圖:“凌波天主就是凌波天主,說得好。既然不想利用龍兒,為何一定要和她們糾纏在一起?”
明是非怔愣了,這個真的不好解釋,更加解釋不清。
“不要說什么被梅成衣錯認(rèn)成她的同鄉(xiāng)的借口?!?p> 觀音菩薩不屑明是非的決定,“你就是想利用梅成衣回家的事,脅迫龍兒為你做一些你的能力無法辦到的事?!?p> 明是非急了,立刻快走幾步,追上觀音菩薩的腳步,壓低聲音說:“我沒有這么想過。更不會這么過。菩薩,你真的誤會我了。我怎么做你才會相信我沒有利用她的意思?!?p> “離開她們?!?p> 觀音菩薩沒有一絲猶豫,斬釘截鐵的回答。
離開她們?這個我做不到。
明是非搖搖頭,他心知自己的力量在這里被壓制著,若說一點(diǎn)沒有利用白星宇的意思那是騙人的。從梅成衣拔出修羅刀的那一刻,也許就開始利用她了。
利用她對她的敬仰與憐憫,把她們和我拴在一條船上。
“凌波天主,方外之人不打誑語?!?p> 觀音菩薩心里明鏡似的這家伙不會輕易放手一個免費(fèi)的保鏢,輕蔑的一笑,友善的提醒的他,“龍兒可不是個普通女子。你若是有什么陰謀陽謀藏著掖著,到了被他知道的那一天,她會讓你加百倍千倍的償還。如果是你無力償還,她不會介意放你去經(jīng)歷天劫?!?p> 明是非后背冒出一層細(xì)密的汗水,依舊保持著鎮(zhèn)靜的微笑,“觀音菩薩多慮了,我絕對沒有利用她的意思。更不會有利用她的行為?!?p>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p> 觀音菩薩呼一聲佛號,淺笑著說,“既然如此,方外之人就放心了?!?p> 一路上,有觀音菩薩的護(hù)佑。黑獄深林里的鬼魅妖靈倒也不敢前來生事。
金毛犬馱著她們行走的很快,觀音菩薩在和明是非談話的時候動了一點(diǎn)法術(shù),一行人此時已經(jīng)到了黑獄深林的邊緣。
樹木矮小了很多。地上的草叢里多了些砂礫。一叢叢,一簇簇的看不清楚行狀的植被稀疏的覆蓋在地表。
金毛犬伏在地上低聲嗚嗚著,像個撒嬌的孩子。
梅成衣白星宇先后從他背上滑下來。
二人不約而同的打開了包裹,把里面的好吃的拿出來給金毛犬吃。
“這是到了哪?”
梅成衣把包袱里的吃的一股腦的都給了金毛犬,背著也怪累的,反正千帆老人會再給裝新的食物過來的,“怎么沒人接應(yīng)我們?。俊?p> 明是非沉默不語。觀音菩薩的話讓他很不高興。
白星宇同樣清空了包裹,走到觀音菩薩面前行了一禮,“前面就是黃沙瀑?有沒有什么危險(xiǎn)?可以找什么人幫助我們么?”
觀音菩薩目光婉轉(zhuǎn)的掃視一下明是非,若有深意的落在了梅成衣的身上,這才緩緩開口:“危險(xiǎn)肯定是有的,只是你看得見看不見罷了。幫助你的人也是有的。就看你怎么用了?!?p> 接著,伸手替白星宇整理一下衣襟,慈愛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叮嚀著,“任何時候都要記得:做你自己,不要為任何人委屈自己。真正愛你的人,舍不得讓你受委屈。哪怕是一絲委屈都不會舍得讓你受。凡是委屈你的人,都不是真心疼愛你的人。他們只是以愛你為名傷害你?!?p> 明是非眼眸里全是對觀音菩薩的厭惡,這個女人真能多嘴。出家人不好好的念你的經(jīng)文,修你的道行。怎么納悶喜歡招惹是非!
討厭至極。
“嗯,我知道了?!?p> 白星宇從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來一個錢袋子,沉甸甸的,應(yīng)該是裝的不少功德錢,“這個你拿著。前面的路上不知道會遇到什么人。若是可以的話,也可以換點(diǎn)吃的喝的。黑獄深林也太苦了,別舍不得,我還有呢。”
觀音菩薩把錢袋子里面的錢拿了出來,把錢袋子還給白星宇,再次叮囑她:“錢可以送人,錢袋子必須自己留著。揣好了?!?p> 白星宇點(diǎn)頭,把錢袋子裝回去,看著觀音菩薩咬咬唇,像是有什么難以啟齒的話。
“你這丫頭,這一趟怎么看著怪怪的?”
觀音菩薩嗔怨道,“有什么話不能說?你說了我才知道嗎?你不說我怎么猜也猜不到?!?p> “我這不是沒想好怎么說嘛?”
白星宇揉揉太陽穴,不高興的說,“銀九玄敢這猖狂,肯定是背后得到了朝中權(quán)貴的支持了。天界那些破事你還不清楚么?唉,黑暗的不能在黑暗了。我這不是怕你這方外之人攪進(jìn)來嗎?自由自在得過你的日子多好?!?p> 吁了口氣,眼神閃爍一下,看著觀音菩薩笑瞇瞇的看著她,翻個白眼,“別看了。我還是我。沒變。就是不知道那個老頭子變了沒?現(xiàn)在看你守在這個破地方,我就奇了怪了,你這是被誰貶下來了?”
“我這是自愿到這來的?!?p> 觀音菩薩又一次伸出一手摸摸白星宇的腦袋,笑著說,“在你們到來之前就來這里尋找人丁寶眷。但是,我真的覺得人丁寶眷不在九曲城?!?p> “不在九曲城在哪?”
白星宇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梅成衣就急了,迫不急待的追問,“我們這一趟北境是不是白來了?”
?。???
明是非:哼,什么是白來?根本就是不該來。
白星宇呵呵一笑,看是風(fēng)輕云淡實(shí)則是無可奈何地說:“沒有白來呀,權(quán)當(dāng)是攢經(jīng)驗(yàn)了唄。”
繼而沖觀音菩薩再行一禮,“后會有期。”
兩個女孩手挽著手,肩并肩率先走進(jìn)無邊的曠野里。灰暗的天地之間,兩個嬌弱的身影走在曠野里。
呼呼的風(fēng),肆無忌憚的吹著。
一叢叢一簇簇的矮樹搖曳著。
明是非緊緊跟在她們身后,小心翼翼的觀察的周邊的動靜。
北境的黑獄深林里比起九曲城里更難看見日月星辰,觀音菩薩站在那里靜默的望著他們的背影。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被黑暗淹沒,這才帶著金毛犬返回黑獄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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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上黃沙瀑邊緣的瞬間,聽到了沙子流動的速度。沙沙的聲音,在黑暗里尤為清晰。
梅成衣心有恐懼,更怕遇到什么不知道的精怪。這里已經(jīng)不是黑獄深林了,沒有觀音菩薩的護(hù)佑,心里瞬間有沒底了。
明是非已經(jīng)拔出了斬靈匕首,警惕的掃視四周。
“老大,我聽到了沙子流動的聲音。”
梅成衣很是不安,意料之內(nèi)的危險(xiǎn)來得有點(diǎn)快,“不會是倒霉的碰到了流沙了?”
“吁?!?p> 白星宇繼續(xù)前行,腳步?jīng)]有放緩的意思,豎起一根指頭當(dāng)在嘴邊,“這不是流沙的聲音,記得咱們出來黑峽時遇到的沙塵暴嗎?”
梅成衣心里緊張,更加擔(dān)心突兀的再來一個沙塵暴,心神合一,不知不覺緊握的手里多了一樣?xùn)|西——修羅刀。
修羅刀再次出現(xiàn),照亮了眼前的沙漠。
腳下沙子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三人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被流沙推動著往前走。
“就這樣隨著沙子流動的放向掉下去?”
梅成衣更加恐懼了,手里的修羅刀更加明亮,前方的道路被這束強(qiáng)光直接照射著,流沙戛然而止,強(qiáng)光里一只巨大的烏鴉掙扎著逃向沙漠深處。
“烏鴉精!你個壞東西,你給我回來?!?p> 原本還懼怕妖怪的梅成衣,當(dāng)看到大勢力的本體時火冒三丈,好家伙,在九曲城里你們欺負(fù)我就算了,在這里還欺負(fù)我。
老虎不發(fā)威你當(dāng)我是病貓!
梅成衣用力甩開白星宇的手,撒腳丫就追了上去,邊追邊喊,“老子非滅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