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找你喝酒了。喝酒誤事啊。”
梅成衣淚眼婆娑的望著一臉懵的白星宇,哽咽著說,“我去撤臺子?!?p> 抬手推開白星宇懵懵地腦袋,一邊走路一邊揉著大腿,暗自埋怨自己下手太重了。
“我說錯了什么了嗎?”
白星宇更加莫不著頭腦了,這位怎么就哭了呢?
王千凡瞇著眼睛,沒頭沒腦的的丟下一句:“都挺好?!边~步向門口走去。
藍慧文擔心的事情沒有發(fā)生,自顧自的招呼客人。
王千凡剛剛走到門口,梅成衣就撂下那些盤子,碟子,鍋子,提著裙子跑回到白星宇面前,而后不由分說拽著她的胳膊向后院走去。
“到了,有話趕緊說,待會兒我還要收賬呢。”
腳踏過院門的那一刻,白星宇耐心用盡了一般有力甩開梅誠意的手,“拉拉扯扯的,咱倆有那么熟嗎?”
“有啊,在這里你和我一樣要面對危機重重。”
梅成衣伸出一根指頭戳戳白星宇的肩,一本正經(jīng)的說,“你第一次來這里是誤入九曲城?,F(xiàn)在呢?恐怕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來的吧?”
白星宇遲疑了一下,靠在一旁的一棵花樹上,上下打量著梅成衣,暗自盤算著該不該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明是非此時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站在屋內(nèi)的窗前聆聽著她們的對話?;诿烦梢碌哪芰?,龍兒就是有什么陰謀也不會動用傳音秘術。
“嗯哼,被我猜對了?”
梅成衣左右看看,確定院子里只有她們兩個人時,這才伸出四根手指頭,很是肉疼的說,“只要你安全的把我送回家,從今后,我梅成衣掙得所有功德錢和你四六開。你是四我六?!?p> ?。???
屋內(nèi)窗邊的明是非嫌棄的皺著眉:你還真是個大方的。只是,就你這點功德錢夠她揮霍幾天的。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看在你這‘豐厚’的誘惑分上接受這趟刺手的差事。
“我六你四?!?p> 白星宇若有深意的瞟了一眼明是非的窗戶,調(diào)皮的一笑,伸手比劃著,“還要答應我一個附加條件。”
“成交?!?p> 梅成衣笑嘻嘻的看著白星宇,急忙伸手抓住白星宇的手,得意洋洋的說,“離開這個破地方功德錢對我來說就是廢紙。一點用處都沒有,君子一言,不許賴吆?!?p> 她的附加條件才是關鍵,你個笨蛋。
明是非站在屋子里干捉急不敢出來,連出言提醒的膽子都沒有。就是怕自己的突兀插言惹怒了龍兒改變了注意。
“我·的附加條件還沒提呢,你答應這么爽快不后悔嗎?”
白星宇用力抽手,梅成衣緊緊地抓著不放,強行把她的手和自己手來個蓋章認定,“蓋了章了,不許賴。趕緊說你的附加條件,我還等著去干活呢?!?p> 白星宇終于把手抽出來了,看著被她抓紅的柔荑皺起了眉頭,不悅的說:“換了九曲城的天。”
“把銀九玄趕下臺?!?p> 梅成衣沒有恐懼之色,沒有詫異,連一句為什么都沒有問,爽快地答應了,仿佛早知道這樣子的結果,“我聽你的。”啪的拍一下白星宇的肩頭,“這個火鍋店就是第一步。第二步是逼迫銀九玄挑釁九陽棧主?!?p> “就是這樣的?!?p> 白星宇贊許的點點頭,“在這期間物色可以替換銀九玄成為下一任城主的人,或是妖?!?p> “嗯哼,收到?!?p> 繼而,梅成衣得意看著她,用眼神示意,“我怎么樣?”
窗子里的明是非差點喊出來:不行。我不會同意的。
“你可不行?!?p> 白星宇打量著她,撇撇嘴,嘆口氣說,“善良有余,狠毒不足。坐鎮(zhèn)這個神魔混居之地可不是個最好的人選?!?p> “嘿吆,我就是開個玩笑嘛。”
梅成衣有點兒失望了,“原來這個破地方的城主也這么多講究。好了好了,你慢慢挑選,反正九曲城里的妖怪多如牛毛,怎么也能挑出一個來。”
白星宇雙手合十抱與胸前,訕訕一笑,“你是新時代的修士,會做炮仗嗎?”
不會呀。
但是,為了這個表現(xiàn)的機會不會也得會。
梅成衣傲嬌的看一眼白星宇,眼睛瞅著天空,看著天上的白云悠悠,“咳咳,這個是小意思啦。要多少我就能給你造多少。補辦開業(yè)典禮嗎?”
白星宇笑了笑,“用它們炸云鷲宮?!?p> “咳咳咳,你還真是說干就干。佩服?!?p> 梅成衣哭笑不得,這位鐵定不是為了炸死銀九玄,只是為了不讓他得安寧罷了,“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前面我會招呼的。”
白星宇笑意更濃,拍拍梅成衣的肩膀,“硫磺,硝石,草木灰,還有九曲城特有的閃石,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安心在這里造你的炮仗?!?p> 白星宇說完轉身就走,留下梅成衣一個人站在風里凌亂。
思慮再三,說出去的大話,跪著也得扛下來。實在不行還有明小弟可以抓來應急。
小院子不大,庫房就在前面。門是虛掩的,推開房門,看著偌大的倉房堆滿了各色各樣的半成品爆竹,梅成衣立刻后悔了自己的決定。
一直以為倉房是空置的,現(xiàn)在看來真是小看了老大的能力。
幾個沒遇見過面的少年男女正在忙碌著做炮仗。見到她進來,立刻吩咐著幫忙辮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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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鷲宮。
銀九玄再次運功療傷。依他為中心的地下滋生了無數(shù)菌絲,這些菌絲沿著地脈侵蝕著植物的根莖。被菌絲包裹的植物的根莖枝干內(nèi)里的活性成分被快速抽取,再通過菌絲轉化成銀九玄的靈力。
菌絲越長越長,順著地下植物的根莖慢慢延伸著。
起初,只是云鷲宮的植物莫名的枯萎,衰老,葉片變黃之后開始飄落下來。直至樹木的枝干變的干煸,腐朽,好似幾百年前的爛木頭。
接著便是內(nèi)城的各色各樣的植物,開始了莫名其妙的死亡。
喬欣欣看著自己辛苦種下的玫瑰開始枯萎時,就知道銀九玄又在悄悄的掠奪花精靈修行的果實了。
只是可憐了這些沒有任何靈力的植物。無緣無故的遭遇這樣的池魚之禍。
眼看著親手種下玫瑰園要被這個貪婪的惡魔毀于一旦。自己卻是副束手無策。
我喬欣欣自恃不是正道修士,可也不能看著你如此禍害這些不能言語的生靈。
怎么辦?
怎么樣才能阻止銀九玄罪惡的手擴散的更大?
“嘭?!?p> 噼里啪啦得一陣鞭炮聲響過。玫瑰園里煙霧彌漫,煙霧里充斥著濃濃的硝石味。
“誰這么討厭?”
喬欣欣怒氣不消,飛身落在玫瑰園里,大聲罵到,“給老娘出來,一個該死的銀九玄禍害我的玫瑰園還不算,你他娘的算哪根蔥?竟然要炸了我的玫瑰園!”
“立刻,馬上,給老娘出來,鬼鬼祟祟的算什么本事。在老娘面前給我的玫瑰規(guī)規(guī)矩矩的磕頭賠禮。老娘我保證讓你死的痛快點兒!”
“嗨吆,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p> 天雅琳瀟灑的坐在喬欣欣家的房頂上,再次點燃一掛鞭炮丟了過來,“你家邪氣重,我是來幫你驅(qū)邪的!”
隨著噼里啪啦鞭炮想起來,喬欣欣惡狠狠的瞪著這個九陽棧的小將軍。畏與王千凡的淫威,也是敢怒不敢言。
兩掛鞭炮沒有挑起喬欣欣的殺氣。
天雅琳已經(jīng)有些無計可施了,想著自己可是答應了白星宇,一定把她的鞭炮做個好價錢賣出去的。這樣子是要啞火了。
“哎,橋老板?!?p> 天雅琳挑挑眉,倏爾抬手扔出來一沓鞭炮,啪嗒落在喬欣欣面前,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你玫瑰園里的玫瑰被真菌感染了,這是良藥。專治植物真菌感染。不信你看看,你的玫瑰花是不是被感染了菌絲。謝我就不必了,想要這徹底根治這種菌絲。記得找我買藥。”
天雅琳轉身之際長吁一口氣:還好我機靈,不然準備這妖女追著打。
正當天雅琳,要跑路之時,身后傳來喬欣欣的聲音,“慢著。我還是先驗驗你的藥效果如何。”
天雅琳苦澀一笑,靜止彎著腰在房頂?shù)戎羰且粋€不好還是這樣逃跑的速度比較快,成功率更高一些。至于,事后她找千帆山主的事,那就是到時候再說了。
喬欣欣蹲下來用手挖去地上的泥土,一把撤出一根玫瑰根莖,根莖上的菌絲在刺鼻的硝石的煙霧里迅速枯萎,脫落,化作粉末消失在煙霧里。眼前的一幕令她嘴角微揚,鼻子里發(fā)出一聲悅耳的輕哼。
“哼,”
這小妮子竟然沒有說謊。銀九玄,你這城主的位置是時候該讓出來了。
丟掉手里的玫瑰根莖,喬欣欣緩緩起身,神情迅速恢復到了憤怒的狀態(tài),“小妮子,怎么讓它開花?”
一聲小妮子差把天雅琳嚇跑了,好在這位動作慢了一拍,把后面的話聽完了。拍拍胸口,把手里的火折子嗖的一下丟給喬欣欣,佯裝瀟灑的說:
“用它把辮子點燃了?!?p> 繼而光明正大的站直了身子,拍拍手,好心的提醒著:“記得扔出去吆。”
說完話,展開雙臂像鳥一樣飛去了。
喬欣欣一愣:既然是這么好的良藥,為什么要扔出去?
接著她點燃了手里的炮仗,就那么攥在手里聽著噼里啪啦,咚,咣的動靜。雖然心里很是畏懼這種聲音帶來的沖擊感,還是忍著內(nèi)心的恐懼強撐著繼續(xù)看著鞭炮的炸裂。
直到握在手里的炮竹在手心里炸開了瞬間,皮開肉綻,手立刻失去了知覺了。
這時,她才明白那個小妮子為啥囑咐她扔出去。
事到如今,為時已晚。喬欣欣以妖力致使炸的血肉模糊的手迅速愈合,旁邊的鞭炮還在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幺雞,立刻趕往九陽棧找那個小后生買藥?!?p> 喬欣欣眼眸里的全是蔑視,仿佛已經(jīng)坐到了九曲城城主的位置上,脆生生,甜膩膩的吩咐著店小二,“有多少我要多少。”
*
九曲城里,大面積的植物無辜死亡引起了人、妖兩界的恐慌。
獨有欣欣客棧里的草木欣欣向榮。
一時間,欣欣客棧里客滿為患。他們不是住宿,更不是吃飯的。而是尋求保護草木的秘方的。
喬欣欣眼前一亮:又多了一條賺錢的路子。即刻吩咐幺雞招呼著客人。私底下尋找天雅琳干起了倒賣炮竹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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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陽棧的千帆山主同樣愁眉不展。每隔一段時間九曲城里就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先是聚寶閣那方小獸,小鳥,魚兒無辜死亡。接著是大面積的植物的無端枯萎。
每一次都是不了了之。每一次都會有一個妖族的小妖,或是人族的邪修站出來承認罪名。但是,以他們的能力不足以對其他生物造成這么大的傷害。
能夠無聲無息的在這里做這樣的事除了銀九玄就是浩玄。
苦于拿不到證據(jù),每一次都是一個新的懸案。越積越多的懸案,都要把這間庫房堆滿了。眼前這件案子還在繼續(xù)堆積著。
與之前的案子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竟然異想天開的把矛頭指向了白星宇。當然了,他們的最終目標的依然是梅成衣。
呵呵,銀九玄,你找誰做替罪羔羊不好?偏偏找了這么一個小混蛋。老人家我也是第一次與她接觸,能被眾多仙家忌憚她未必就是因為身份,很有可能是她的能力。
這時,天雅琳剛剛倒手一批炮竹,小心地溜到后院的自助銀行偷偷地取錢。途徑王千凡的小菜園,看著蔫里吧唧的各種各樣的果蔬。咂咂舌,徑直繞過去。
“林丫頭啊,你的炮竹賣給我一些唄?”
躲在院子里的黃瓜架子下的王千凡探出頭來,小心地討好著,“一個錢的,你看著給唄?!?p> 嗖,一枚功德錢飛到天雅琳面前,伸手捏在手里,看了一眼,將私自扣下來的兩掛鞭炮抬手丟了出去。繼續(xù)走向自助銀行。
王千凡點燃了炮竹,掛在黃瓜架子上任由邊跑噼里啪啦作響。他就蹲在一旁默默的看向那個討厭自助銀行,眼巴巴的瞅著天雅琳取錢。
天雅琳取出一些錢后,回來的路上分給王千凡一些生活費,“省著點花。下一次不知道啥時候能取出來呢?!?p> 王千凡拿著手里的二十個大子,顛了顛,佯裝不經(jīng)意的掃一眼正在噼啪作響的爆竹,“龍丫頭給你多少勞務費?”
“一天二百?!?p> 天雅琳不假思索的說,說完了就后悔了:龍兒不許說把她露出來的。哎呀,大意了。立刻進行語言補救,“你不能說出去啊。她會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