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若是沒有銀子找別人周轉(zhuǎn)一下也行啊。”
雷曉佳知道自己唐突了,可是此事擱在自己手里真的很難處理好,銀子這玩意兒在現(xiàn)實(shí)社會里沒啥用用處,但是這里不是現(xiàn)實(shí)社會啊。
“我真的有急用。再不行,我那功德錢兌換?!?p> “什么事讓你這么急著換銀子?”
白星宇的印象里這位也是個小氣的,僅僅比王老摳大方一點(diǎn)點(diǎn)而已,“還要拿你辛苦掙來的功德款換?”
“這個·····哎呀,老板,反正我有急用。你一定得幫我。”
雷曉佳依舊是不愿意說出銀子的用途,很是為難的看著白星宇,“除了你,我不知道還有誰會幫我這個忙。”
“哦,你要多少銀子?”
白星宇站直了身子,不再追問銀子的用途,“現(xiàn)在?還稍等片刻?”
“越快越好。怎么也得百八十兩。嗯,一百兩吧?!?p> 雷曉佳很是著急,“現(xiàn)在更好,我真的是急用?!?p> 白星宇從抽屜里取出一些銀錠放在柜臺上,一百兩只多不少,“拿去吧?!?p> “多謝老板,我會盡快還上這些錢的。”
雷曉佳也不客氣,快速的走到柜臺旁,順手撈起一個裝竹筒杯的木桶把銀錠劃拉進(jìn)里面,而后提著木桶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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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縈繞的九曲城今天的天黑的很早。
由于聚寶閣災(zāi)難事件尚未平息,紅袖坊的店門依舊開著。
不知何時天空淅淅瀝瀝的飄起了雨絲。
街道兩旁搭起了簡易帳篷,妖族,神族,還有一些來自各界的修道者暫住在里面。
擁擠的簡易帳篷里,眾妖在悄悄議論著這些天接連發(fā)生的事情:
“知道嗎?又有捉妖師被抽干靈力之后開膛破肚了。到底誰這么殘忍?”
“哎呀,捉妖師死了就死了唄。沒有他們我們不是活的更好嗎?沒有天敵,沒性命之憂,多好啊。”
“想的真好。捉妖師沒有出現(xiàn)之前我們族人也不見得活得很好。大妖對我們這些小妖的剝削比捉妖師狠多了。連個地方告狀都沒有?!?p> “不會是魅惑妖姬干的吧?她可是喜歡這一口的?!?p> “不會是她。她這些天忙著勾引那個少宮主呢。顧不上這些粗魯野蠻的捉妖師。”
“我們妖族的傷亡不計其數(shù),人族也被盯上了?!?p> “盯上人族?誰干的?這不是挑釁三皇威嚴(yán)嗎?”
“誰說不是呢。街頭那個水果攤的男人沒了。好像中的是奪命魂針?!?p> “奪命魂針?那是,那是上古才有的絕技。聽說只有上古王室成員才得以修習(xí)的術(shù)法?!?p> “在街角的那個,不就是個沒落王族的后裔嗎······”
“吁,小心他聽見了一口吞了你?!?p> ······
拖著疲憊的身軀行走在街上的藍(lán)慧文,恰巧聽到了這些議論。愁眉緊鎖,加快了會紅袖坊的腳步。
門開著,店里燈火通明。
白星宇坐在吧臺里依舊不知疲倦的扒拉著她的算盤。
梅成衣一襲粉色睡袍靠在店里一角打盹。聽到腳步聲勉強(qiáng)睜眼看看,看到是藍(lán)慧文回來時繼續(xù)打盹。
“龍兒,還沒睡?。窟@都過了亥時了。”
藍(lán)慧文心疼白星宇身上的傷,這個時候的她的應(yīng)該好好休息才是的,卻要和大家一起堅守崗位,“我換件衣服馬上回來。你去休息吧。你還有傷在身呢。不能這么熬著?!?p> “哦,知道了?!?p> 白星宇停下扒拉算盤的手抬手,看向藍(lán)慧文,甜甜的一笑,“我馬上回去休息。對了,今天的雷曉佳突然借了銀子。還很著急。我把明是非存在著的銀子拿給他了。你待會兒記錄一下?!?p> “哦,他是拿去給趙大娘了?!?p> 藍(lán)慧文苦澀的一笑,無奈的說,“老鐘頭沒了?!?p> 白星宇神情一滯,明顯不相信這是真的,“不是,昨天我還買他的水果呢。沒病沒受傷的,怎么就沒了呢?”
“是被暗殺的?!?p> 藍(lán)慧文響起了剛剛聽來的消息,“中了奪命魂針,沒有及時就醫(yī)。”而后不充了一句,“我是聽那些小妖議論的?!?p> 藍(lán)慧文腳步不停歇的走進(jìn)后院。
原本在打盹的梅成衣此時睜大了眼睛,睡意全無的看向白星宇:“他是被我連累的,那天的刺殺······雷神算還受了傷?!?p> “哦,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白星宇淡漠的回答,“奪命銀針又名九陰邪針,中了此針的人若是在四個小時之內(nèi)不能尋到拔針之人,便沒救了。這都兩天了,大羅金仙也回天乏術(shù)。”
梅成衣神情瞬間低落,“老大,我想去吊唁??梢詥??”
白星宇斟酌片刻,神情嚴(yán)肅的回答:“這個我不知到該怎么回答你。這是九曲城,這里的規(guī)矩和人間不同。若是有心,你可以去咨詢一下藍(lán)執(zhí)事?!?p> 梅成衣失望的哦了一聲,猛地站起來向后院走去。
白星宇狐疑的看著她的背影,躡手躡腳的沿著貨柜伸頭隔著門簾的縫隙往院子里瞧。
“老板,賣好貨。”
一聲中氣十足的男生擾的她興致全無,倏爾轉(zhuǎn)頭,狼族蒙信一臉自信的走進(jìn)來。
白星宇回歸到自己的位置,蒙信走到了吧臺前,桀驁的眸盯著白星宇,“幽靈衛(wèi)在這里濫殺無辜。用的是上古邪術(shù):九陰邪針?!?p> 白星宇從抽屜里拿出一百二十個功德錢,外加一錠銀子推到蒙信面前:“這是這次貨物的價錢。我希望下次你能帶來————貨物出自何人之手的消息。”
“有點(diǎn)棘手。”
狼族蒙信一邊收著錢財,一邊解釋著,“老板,想殺那個人族女孩的家伙不知只有幽靈衛(wèi)。還有那個道貌岸然的少宮主。他一直住在欣欣客棧里。那里的老板娘就是臭名昭著的魅惑妖姬?!?p> 白星宇再次打開抽屜,又一次拿出一些功德錢推給蒙信。
“這個少宮主私底下差遣蛇靈衛(wèi)阻獵天家的出將人員。手段殘忍令人咂舌,曾經(jīng)有二十八任時政星官被粉絲在他們的任上?!?p> 白星宇美眸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我要具體報告。天家不要道聽途說,更不會相信無端的揣測。這和信口雌黃沒有分別。”
蒙信裝好了錢財,頗顯為難的說:“白老板,你這可就難為我了。別說是我,就算是那些道門精英,神界神官也很難拿出他們的犯罪證據(jù)的。他們做這種慘忍的事情時,是不會讓外人在場的。能進(jìn)入場地的就兩種人:一種施術(shù)者,一種是祭品?!?p> 白星宇滿眼希冀的看向蒙信。
蒙信急忙搖頭:“白老板,人家要選的一定是那種從靈魂到肉體,都是都是非常純潔的人。我不合適,你也沒戲。你給人的感覺傲氣十足,絕不會是別人愿意選擇的角色。”
“梅成衣怎樣?”
白星宇想起了梅成衣,“她可是很多人都想要的······”
“人家是想殺她。不是想要她。”
蒙信嘆息著搖頭,這位天族中人也是個適合明著動刀動槍的,絕對不適合背后耍陰謀施詭計,壓根不知道詭計是個什么東西。
急忙出言規(guī)勸,“人家祭祀想要的人很單純的,是那種單純的甘愿為了他們?nèi)ニ赖摹U娴?,死了還會相信那個殺他的人是為他好的?!?p> 這是什么人?
用蠢來形容都有點(diǎn)對不起蠢這個字。
白星宇被這個消息顛覆了三觀,怔怔的望著這個來自狼族勇士。
“白老板,天道規(guī)則之下敢玩這種手段的不多。他們一定是有人支持的。你還是先從上面查起來。人族有句話: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p> 蒙信說完,抱拳一禮徑直離去。
留下白星宇一個人愣愣的站在那里。
店外的落雨,有淅淅瀝瀝變成了如今的嘩嘩啦啦。數(shù)道閃電劃過天幕,將黑夜瞬間點(diǎn)亮,閃電過后,黑夜依舊,隆隆雷聲隨之而來······
白星宇走到門前,靜默的觀看著閃電之下的夜:漆黑,凄厲,天上縱有雷霆之力的閃電在不停的劈著黑暗。
黑夜里,更加有幽暗的角落里依然有披著天神外衣的魔鬼在行動。
九曲城,只是眾多黑暗角落的一個縮影。
銀九玄只是一個不算是十惡不赦的大妖怪的妖怪。
唉,不想了。怪累的。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計,估計,我若是接了下來天家笑了,天下蒼生笑了;那些躲在背后的家伙可就不愿意了。
又想了。
真是的。
我又不打算這里久住,想這些干什么?
再說了,若是把這些查清楚了,大概就是把天家的老臣舊勢力換了一遍吧。
嗯哼,不,絕不能插手這里的事情。
我只負(fù)責(zé)把梅成衣安全送回去。其他人愛怎么樣怎么樣,管我什么事。
吸,呼。
白星宇深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去。
隨著咔擦,轟隆隆的電閃雷鳴之聲,明是非從天而降。
除了有些狼狽,別的還真沒看出來有什么事情。
白星宇怔愣的看著他:這么快就出來了?還好本座下手快,不然被抓現(xiàn)行了。
“你這個時候還不睡覺,在這干嘛?數(shù)星星嗎?”
明是非快步走進(jìn)店里,看著神情木訥的白星宇,不悅的訓(xùn)斥,“今天是個雷雨天?!?p> “我······”
白星宇剛要辯解,就迎來明是非的冷漠凝視:“這些事情用不著你?;匚菟X去?!?p> “是?!?p> 白星宇貌似恭敬地說了一聲是,快步跑向后院。
****
雷暴大雨下了整整一夜。
佛曉時分,雷停了。
雨小了。
天亮了,雨也就跟著停了。
雨后的空氣格外新鮮。
滿懷心事的梅成衣推開白星宇的房門的剎那,迎來一個軟軟的枕頭,緊接著一聲抱怨響起來:“你有病啊。起這么早。我剛睡了一會兒!”
白星宇扯起錦被蒙頭蓋腦的接著睡。
“我···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梅成衣抱著枕頭站在門口,沮喪的低著頭,小聲說,“打擾你這么久,也該走了。”
“去哪???”
白星宇撩開被子,露出睡意惺忪的睡顏,漫不經(jīng)心的詢問,“跟明是非回凌波天,還是和銀九玄回云鷲宮?再不然就是站在大街上當(dāng)靶子?”
白星宇一連串的指引,更加讓梅成衣感到絕望,抬眸望著這個給了自己希望的女孩,強(qiáng)裝笑顏:“我找到回家的路了。你可以放心的回九凌關(guān)了。你教官他們還在等著你呢?!?p> “別開玩笑了。他們會等著我?”
白星宇側(cè)過身趴在床邊,隔著簾??聪蛎烦梢?,慵懶的打個哈欠,嫌棄的說,“那倆老狐貍精不一定在背后謀劃什么陰謀詭計呢。你沒看出來本座也是掛在桿頭的魚餌嗎?”
梅成衣?lián)u搖頭:“沒看出來。我知道他們都很在乎你。一定是你想多了。”
“嘁,我想多了?”
白星宇懶洋洋的用手扯著一邊的幔帳,緩緩掛在金鉤上,人依舊趴在床頭,漫不經(jīng)心的說,“是你太單純了。我小師哥回來了?!?p> “誰?”
梅成衣簡直不敢想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應(yīng)該被銀九玄邪術(shù)困住嗎?”
明是非恰在此刻走到白星宇的窗前,原本是要把賴床的白星宇喊起來的,卻不曾想無意間聽到了梅成衣的話。面色一冷,立刻靜靜地站在了窗前。
白星宇看到窗前的人影就知道是他,嘆息一聲,很是惋惜的看著梅成衣,立刻搜腸刮肚利用自己的方式補(bǔ)救梅成衣的語言過錯:
“大姐呀,他是我小師哥。銀九玄的本領(lǐng)還不足以困住他?!?p> “我才不信呢。他明明很弱的好不好。我親眼所見就是弱雞一只。菜鳥一個?!?p> 梅成衣想著他在九曲城里幾乎是靠著白星宇生存,不禁為白星宇的話打了好幾個問號,
“你小師哥就是個長得帥氣一點(diǎn)而已。顏值還可以。可是,他也不能靠美色贏了銀九玄吧。別騙我了。我都想好了,就是來向你辭行的。”
說著深深鞠了一躬,彎腰的瞬間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梅成衣抱著懷里的枕頭在臉上蹭了蹭:此時離開紅袖坊一定是兇多吉少,外星老大的恩情無以為報,就當(dāng)是感謝她多日對我的照拂。
“謝謝你對我的關(guān)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