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嗎?”
看到嬴政走出來之后,他們的心里都不約而同的浮現(xiàn)這個問題。
嬴政看了一眼他們。
但是隨即便回頭看了一眼房間。
搖了搖頭。
“不知道?!?p> “不知道?”
帶著一點點的驚疑。
但是隨后,眾人卻又立刻的點頭。
這才是對的。
如果這么簡單而直白的答應(yīng),那么或許,廉頗就不再是廉頗了。
“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廉頗將軍到底會怎么想,不過,若是他想吃東西,那就成了。若是不想呢,那或許就不成。”
嬴政看的不是很開。
但也沒有辦法。
因為即便是他,也無法強迫房間里面的那個人。
“走吧,我想,后面會有一個答案的,無論最后的答案是什么,寡人都坦然接受?!?p> 嬴政如此的開口,眾人自然是唱了一聲諾。
而在房間里面。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因為廉頗也將近失去了對于時間的看法。
他再一次的緩緩睜開眼,眼神看向面前的茶杯。
就好像方才的畫面,再一次的浮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秦王,嬴政的豪言壯志。
那是秦王嬴政坦白的心志,他誠實而且坦然的告訴了自己一件事。
天下行將一統(tǒng),那么到時候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廉頗覺得,他或許真的是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雖然不喜歡秦國這個國家,但是他承認(rèn)嬴政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無法去反駁。
他恨趙國嗎?
自然是恨的。
但是相同的是,他也愛著那個國家。
這兩個截然不同的情緒在此刻交織,讓他的心中不免回蕩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老臣怎可忘先王知遇之恩?”
“知遇之恩,你這數(shù)十年的功績已經(jīng)足夠償還了。沒有你,趙國現(xiàn)在還會是趙國嗎?”
“老夫愛著趙國啊?!?p> “可趙國不愛你,非但不愛,還將你趕了出去?!?p> “就像是趕出去了一條狗,連殘羹剩飯都沒有給你?!?p> “老夫還有子嗣尚且身在邯鄲,現(xiàn)在若是答應(yīng),那豈不是陷我妻兒于危難之地?”
“秦王難道沒有能力,將你的妻兒悄悄的帶走嗎?”
“答應(yīng)吧,秦王是一個識大體的人,他看重你?!?p> “不要答應(yīng),你應(yīng)該是趙國的人!生是趙國!死!也是趙國!”
這樣的話語,不停的在他的耳邊激蕩。
但是或許,很多時候,事情的轉(zhuǎn)折點,總是讓人覺得出其不意。
這天,正好是十五。
月亮,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悄悄的爬上了窗邊。
廉頗猛地一個抬頭,看到了窗邊的明月。
他的思緒一下子全然放空,他好像突然就回到了在陣中時候的場景。
那時候,他還算是年輕,身體強壯。
就在大營之中,和士兵們一起吃著烤肉。
那時候的一抬頭,看到的,也是天空之中,這樣一輪明月。
“天意啊?!?p> 廉頗悠悠的一聲長嘆。
“造化弄人啊?!?p> 隨后,他便站了起來。
推開了門。
看著在門外邊已經(jīng)入睡了的鄭貨。
輕輕開口。
“睡了嗎?那看來,老夫還是明早再吃東西吧?!?p> 然而僅僅只是這么一點輕微的聲響,卻也讓鄭貨直接驚醒。
“老將軍!老將軍你出來了嗎?”
鄭貨的眼神全是驚訝。
“老將軍你想要什么?吃的?還是喝的?我現(xiàn)在立刻去為您準(zhǔn)備!”
鄭貨急匆匆的開口。
他是絕對知道面前這個人的重要性的。
說起來,鄭貨也是個有意思的家伙,欺軟怕硬,也有些貪財,但是一旦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須完成的時候。
卻也幾乎是竭盡全力去完成。
或許,這也是為了報答相邦對于他的恩惠了吧。
“這么晚了,還有東西嗎?”
廉頗如此開口。
“當(dāng)然有!當(dāng)然有!”
鄭貨急忙開口。
“大王害怕將軍吃不慣咸陽的吃食,甚至特意的找了幾個邯鄲的廚子,將軍在此等待片刻,我立刻去叫他們!”
“誒,罷了,不必,這么晚了,何必擾人清夢,你去吧,明早再來吧?!?p> “不!不打擾!不打擾!我馬上就去,馬上就去!”
鄭貨立刻連滾帶爬的跑到廚房,去喊那些廚子醒來。
廉頗看著鄭貨的身影,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秦王,嬴政啊......”
........
這是在咸陽發(fā)生的事情。
現(xiàn)在另外一邊邯鄲,甘羅和姚賈也已經(jīng)抵達(dá)了。
郭開熱烈的接待了姚賈。
那表情別提多親熱了,跟看著自己的爹簡直沒多大區(qū)別。
郭開看的很是清楚,要是沒有姚賈的話,他和趙偃也不會有今日的地位。
因此,對于姚賈,自然是極為熱忱的。
而姚賈,為人更是八面玲瓏,他簡直沒有合不來的人。
看到郭開如此的親熱,立刻也是對著他噓寒問暖,在加上厚禮相送。
那簡直是將郭開吹捧的飄飄然。
不過,即便是再飄,卻也保留著基本的判斷。
“趙相,實不相瞞?。∥业却舜纬鍪?,除了面見趙王之外,其實,還有一件事情?!?p> “姚賈大人請直說!”
“是這樣的,我想,燕太子丹出使秦國的事情,諸位已經(jīng)知曉了。那燕太子和我秦王乃是昔日的好友,如此一來,自然是免不得要聊一聊以往的事情了?!?p> 姚賈話說的很隱晦。
但是郭開要是這點東西都聽不明白,他也干脆別活了。
“姚賈大人的意思是?”
郭開瞇了瞇眼睛。
“是這樣的,我秦國本不欲動刀兵,但我大王乃是重情重義之人,因此啊,我王才特意派我來,是希望趙國能夠割我秦國幾座城池,以示友好,趙相,意下如何???”
“原來如此,小事,完全是小事??!姚賈大人,我待會兒便進(jìn)宮面見我王,幾座城池而已,若是能夠和秦國相交,那我王,別提多開心了!”
郭開直接回答。
他哪兒想的太多啊,對他來說,不就是幾座城池割讓出去了嗎?
這不是小事,只要別和秦國打仗,那都不是大問題啊。
他雖然蠢了點,但是也知道,現(xiàn)在要是和秦國打仗,那么稍有不慎,不只是他,甚至整個趙國都可能沒了啊。
他郭開才坐在趙相的位置上沒有幾天。
屁股都還沒熱呢,自然想多坐一會兒。
這件事,答應(yīng)了也就答應(yīng)了。
他覺得只要自己陳述利害,那么趙王肯定也是會答應(yīng)的。
再說了,給秦國割讓了一些地方。
他可以,從其他的地方再拿回來??!
欺負(fù)不了秦國,他還欺負(fù)不了燕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