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卻聽見蔚藍在囈語:“你為什么要騙我?你們?yōu)槭裁炊家_我?這個水晶球根本不是我設(shè)計的。我討厭你,你快點離開我的世界?!?p> 他討厭誰?
突然發(fā)覺蔚藍激動起來。
她急忙雙手握住他的手,慌亂地對他說:“不要激動,蔚藍,這樣對你不好。一切都會過去的?!?p> 她不知道說什么安撫他,只好隨便說些什么。
可是好奇怪,當(dāng)她的手握住他時,他慢慢就平靜了下來。
她不由地把他的手附上了她的臉,她的臉緊貼他的皮膚,感受他的溫度。
這么近的距離,是第一次。
她再次落淚了。
溫?zé)岬难蹨I滴落,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手猛地動了一下,醒了。
看著她,他的眼神卻很怪異,似乎沒有了之前的疏離和陌生。
“你怎么在這,你不是不想理我了嗎?”他有點落寞,又有點驚喜。
他怎么突然這么問,輪到她有點茫然了。
她猛地松開他的手,站了起來。
“我,我來看看你。你沒事,那么我先走了?!?p> 在轉(zhuǎn)身之際,蔚藍卻拉住了她。
“對不起,之前我失憶了?,F(xiàn)在,我想起來了。其實,那日,在衛(wèi)生間外的樓梯處,我就已經(jīng)想起來一部分了。現(xiàn)在,我都想起來了。”
什么?
一道驚雷似乎閃過她的心頭。
熱淚頓時盈眶。
可是一切都晚了,不是嗎?
說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緣分,盡了,就是盡了啊。
她想甩掉蔚藍的手,發(fā)現(xiàn)根本甩不掉,她佯裝克制地說道:“你沒事就好,蔚先生。其實你現(xiàn)在過得不是很好嗎?有家庭,夫人也懷孕了,以前的過往就不要再想了,都過去了?!?p> “不,一切都是假象。我從來沒有和安娜發(fā)生過什么。至于結(jié)婚,是因為我失憶了,我父親和安娜設(shè)計的我。她騙我說,在車禍前她就懷了我的孩子,可是我現(xiàn)在想起來了,我根本沒碰過她,所以,怎么可能?”
什么?
她的心,既歡喜,又悲傷。
“解釋又有什么意義了呢?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夫妻了。”她聲音顫抖。
“我知道我現(xiàn)在解釋什么都沒有用??墒?,我只想讓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蔚藍拉她的手,愈發(fā)緊了。
“你這樣,我會更加困擾的。”她一用力,掙脫了。
走到門口,卻發(fā)覺安娜已經(jīng)站在門口了,卻一言不發(fā),似乎在發(fā)愣。
是聽見他們的說話了嗎?
她裝作沒看見安娜,擦肩而過。
卻聽得蔚藍在喚安娜:“安娜,你來,我有事問你?!?p> 過兩日,她便出院了。
后來蔚藍如何和安娜說的,她不得而知了。
不久蔚藍康復(fù)出院,不久他就登報宣布和安娜離婚。
她還是一如既往地,繼續(xù)投入忘我的工作當(dāng)中。
這天她又加了會班,等到從公司出來,已經(jīng)是華燈初上。
卻發(fā)覺電梯壞了,要走樓梯。
走著走著,總覺得有人在跟著她。
她故意放慢腳步,猛地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原來是安娜。
許久不見,安娜好像變了一個人。
變得憔悴,看著她的眼神,變得有點惡狠狠的,似乎是失去了一切的母狼。
“你害我失去了一切?!卑材葘λf。
“我什么都沒做?!?p> “就是什么都沒做才可惡。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還是得不到蔚藍的心。甚至,為他懷了孩子?!?p> “蔚藍說,那根本不是他的孩子?!彼幌嘈胚@女人說的話了。
“哈哈,你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給他喝的水里下了藥,他怎么記得?我記得他瘋狂地想要我的樣子?!?p> “可是他醒了,卻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他還要去找你。因為水晶球的事情,要和我恩斷義絕。于是,我沒有辦法,奪過他的方向盤,有了那起事故。等他醒過來,真是老天幫我,他忘記了一切。我和他父親說我懷了他的孩子,老爺子欣喜若狂,下命令讓我們結(jié)了婚。他不得不從。事情到這里,不是很完滿?可偏偏你又出現(xiàn)了!為什么你要糾纏蔚藍不放?!”
什么?!
安娜說的如同一道晴天霹靂,讓她驚住了。
“我現(xiàn)在才明白,就算我有了蔚藍的孩子,我和他結(jié)了婚,他的心都還在你那里。我恨你!我要和你同歸于盡!”安娜的眼神變得黝黑,變得可怕,似乎像是魔鬼吞沒了心靈。
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安娜卻撲了上來,抱住她,一起滾下了樓梯。
天旋地轉(zhuǎn),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是要完了嗎……
朦朧中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隨即醒了過來。
“你命真大,舊傷未好,又添新傷。”一旁聲音嘆道,不用睜眼瞧,都知道是好友安安。
“安娜呢?”
“被警察帶走了。聽說是蔚藍報的警,找到她蓄意謀殺的證據(jù),而且最可惡的是,她其實根本沒懷孕,就是想騙婚!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好險你命大,一切都過去了?!卑舶矒u搖頭。
原來如此。
她突然間覺得好累,想好好睡上一覺。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醒過來時,卻發(fā)覺,床前坐的,卻不再是安安,而是,他。
蔚藍。
只見他深邃的眼神,專注地看著她,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夠。
見她醒來,欣喜若狂,一把抱住她,未語先咽:“你醒了,你終于醒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好害怕。我終于知道,你對我,很重要。”
蔚藍抱得好緊,她卻不想再掙脫。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再隔著茫茫大海,而是近在咫尺了。
這一刻,就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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