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茶結成的數百花刃如同兒戲,連雪女氣場中三米無法觸碰。雪女歪著頭,面色如雪,上下兩片唇開合著,念叨著什么話語,她每往前一步,便有更大的風雪刺骨冷冽,如刀割般鉆痛櫻茶的身體。
櫻茶見勿辭和月心流都進了風雪領域,大驚道,“你們還來干嘛!快走!”
“把這個怪物交給你這小花精嗎?”月心流冷喝,“這事本來就與你無關,你走!”
“不行,風雪城的背后是整個鬼國人!”櫻茶大叫道。
“我也不行,”月心流握住巨石般堅硬的拳頭,“雪女離開了這里……即使有冰心,我將再也不能化成人形……”
“人形很重要嗎?”櫻茶一邊戰(zhàn)斗問。
“我不知道,冥冥中覺得,很重要?!痹滦牧鞑辉偻瑱巡柚v話,跳起巨如小山的身體撞向雪女,與此同時,勿辭揮舞的劍中綻放出白色雷電,沖向雪女。
櫻茶咬咬牙,手中一揮,數千片花刃跟著櫻茶沖了過去。
風雪領域中,冰寒至極,雪女如同神明般,緩緩懸浮上升,似乎在低聲吟唱著,又似乎在喃喃自語著什么,身體出現(xiàn)自動的防護之力,白色咒語如同千萬條結界封印,將所有不痛不癢的攻擊抵擋在自身直徑兩米之外。
如螳臂當車。
櫻茶將碎心刃拔下,拋向月心流,她大叫道:“這是天女的腿骨制成的武器!應該可以殺死她!?。 ?p> 旱魃瞬間接過櫻茶拋起的簪子,在風雪狂嘯中她沙啞的聲音大聲喊,“你們牽制住!盡力將那結界撕開一個洞!”
“好!”櫻茶和勿辭大聲應和,一人一邊沖向了中心點。
姮娥浮在空中,她周身圍繞著圓形透明的結界,無論是劍術還是法術無法穿透其中。
寒風肆虐,冰霜滾滾,櫻茶的長發(fā)瘋狂亂飛,她肌膚因寒冷而凍得通紅,數千片花刃像是鵝毛般軟綿綿地撞擊在結界外。勿辭展開劍陣,劍氣被護盾反彈,不能傷她分毫!
旱魃飛身而起,抓著尖銳的碎心刃,大吼一聲從正面撲到雪女領域的中心,簪尖與防雨罩相撞,發(fā)出尖銳的沖擊聲。
“啊啊啊啊啊啊?。。。?!”
旱魃爆發(fā)出狂暴的炎熱之力,將碎心刃往前推送。
櫻茶忽然想起余潛曾說過,她是神之血……
“萬刃歸一!”櫻茶大喝一聲,無數花刃圍繞自身旋轉,每一片花刃將自己的肌膚劃出傷痕,沾染了血液的片片花刃仿佛雪中染紅的梅花,轉瞬沖向雪女的防御!
雪女只是睜著無神的眼睛,上下嘴唇不斷地開閉著,喃喃著誰也聽不見的話語,她雙手交疊放在胸前,沒有發(fā)動法術,只有四周狂暴的冰雪之力無差別攻擊著。
防御罩與沾血的花刃相撞,呲呲燃燒的聲音仿佛在逐漸磨損透明的結界。
旱魃大喜,櫻茶果然不是普通的花精!
她加大炎爆的力氣,那簪子尖銳的簪尖被旱魃強大無比的力量投送,那白色光線環(huán)繞的結界,逐漸被尖銳利器穿出水波紋般的空洞??!
櫻茶和勿辭瞬間退開冰雪領域的最中心。
旱魃逆行而上,爆發(fā)出全身力氣,成功刺進了雪女的心臟!
像是有萬千女人的啼哭,無數亡靈地獄的呻吟,那雪女蒼白的口中,朝著天空發(fā)出凄厲的慘叫:“好……痛……啊……”
那尖銳的聲音,如同釋放出被風雪掩埋的所有生命,力量變得更加不可控制,領域中的暴風雪突然轉變成來自地獄深處萬年寒冷的陰蝕之氣,爆發(fā)出痛入生命每一個骨髓每一個細胞的極度冰寒。
櫻茶被寒冰沖擊,痛苦地呻吟著,渾身劇烈疼痛地顫抖,鉆入靈魂的冷刺感,讓她失去所有力氣直直地從半空中掉落,摔在地上。
即使是身負灼熱之源的旱魃,也在蝕骨陰冷中被迫收縮心臟,龐大的軀體在侵蝕中不斷發(fā)出撲哧撲哧的冰火對抗的掙扎聲。
月心流的面目痛苦到扭曲,血管在冰火掙扎中不斷暴起,收縮,她手中握著簪子的一頭,距離雪女最近,那簪子插入雪女心臟的時候,心臟處迸射出刺眼的白光!
白光將雪女的生命快速吸收,雪女仰天長嘯,凄厲如同地下萬里冰封的惡魔用盡全身最后的力氣,將所有的冰寒之力爆發(fā)。
風雪領域在急劇收縮,收縮到只有雪女心臟這個點上。
但處在最中心與雪女面對面的旱魃,已經來不及退出這壓縮的領域!
人偶的身影瞬閃逆流而上,極限的速度,用他的身軀擋在旱魃的面前。
縮至雪女中心的暴雪領域,在下一刻炸開。
爆炸。
壓縮到極致的暴風雪,爆炸的威力極大,以雪女為中心的地方,就像是隕石撞擊地面,冰雪混合著泥土翻飛。如同流星雨般朝著四周噴射,巨大的沖擊力,將包括千枕山在內的附近山脈全都夷為平地。
櫻茶被擴散的一圈暴風雪余威橫掃,直接被彈飛了出去,漫天山石冰雪狂砸,紛紛掉落下來。
櫻茶吃力地掩蓋護盾,不讓掉落的山石樹木冰塊砸到自己身上,櫻茶立刻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沖向同樣被氣流炸出的勿辭和月心流。
狂襲風雪凌亂四射,月心流逐漸失控的眼眸里,映現(xiàn)那個完美的男人盡一生隱忍的溫柔。
他身后是致命的冰雪,攪碎他的身體,他擁有漫天星辰的眸子里,曾經隱匿著屬于木偶的薄霧,在這一刻,輕輕消散成溺愛的守護。
“給你……”他笑著瞇起好看的,溫柔的眼睛,他手中的東西,閃著微弱的光芒。
他會說話……他有感情……
他的眸子里有數不清的星光,紛紛只屬于她一個人。
明明在那眸子里的旱魃無比丑陋,狂暴,兇殘。
可是在他映現(xiàn)的那個世界里,只有月心流一個人。
穿透溫度的冰刃將她引以為傲的木偶攪碎成千萬片,木偶的右手輕輕向她伸出,木偶涼薄的唇角淺淺微笑,冰心在他的手中,如一滴眼淚般,盈盈著光。
好像在哪里見過……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