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舅父陸俟
“少主,太史慈來遲一步,讓您受苦了。”
離著楊昊還有十幾步遠,太史慈就飛身下馬,趕忙跑了過來。尤其是看到楊昊身前和嘴邊的血跡,臉色更是陰郁,滿是驚怒、懊惱之色。
楊昊這是卻是對自家系統(tǒng)佩服的五體投地,當(dāng)他看到太史慈的那一刻開始,他的記憶中就完美的融合了系統(tǒng)對太史慈安排的那一部分過往與情感。
哪怕是在他完全知情的前提下,都沒有感到一絲的違和。
“師兄來的正好,先不說其它,我們晚些再敘?!?p> 楊昊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客氣的時候,他拉住想要躬身下拜的太史慈,一指正要逃跑的姜魁說道:“師兄看好,那就是暗算我爹的仇人,還有那邊那個死太監(jiān),這兩人千萬不能放走,一定要留下活口?!?p> “姜魁?”
太史慈隨著楊昊所指的方向看去,本就赤紅的雙目立刻被震驚與殺機布滿。
“怎……怎么會是他?”
“就是他!”
楊昊點著頭說道:“他已經(jīng)在我們面前承認,至于其它的問題,擒下他后我們自然而然就能知道了?!?p> “還請少主放心,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太史慈把牙咬得“咯嘣”直響,雙拳早就攥出了青筋,恨不得把這二人剝皮拆骨,折磨個十天十夜。
“師兄,一定要活口,他們還有用?!?p> 楊昊緊緊盯著太史慈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
“子義遵命,必將這二人活捉回來。”
仿佛感到了楊昊那不容拒絕的態(tài)度,太史慈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記憶中那個整天跟在身后的孩子業(yè)已長大,有了自己的態(tài)度與格局。
“昆叔,少主就交給您老了!陸將軍那里我也派人前去通報,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帶人過來?!?p> 他一邊轉(zhuǎn)身上馬,一邊對著剛好殺至眼前的老管家說道。
“好!好!子義放心,我這把老骨頭還能護住少主,你可千萬不能跑了姜魁那畜生?!?p> “嗯?!?p> 太史慈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帶馬韁,驊騮嘶鳴一聲就化作一道飛虹,直向那姜魁飛奔而去。
而此時的楊昊也徹底支撐不住,幸好老管家就在身邊,一把將他托住,免得他坐在地上。
畢竟,上一世他生活在政治平和,治安良好的大夏國,心中更是一片陽光,哪怕怒極也從未起過殺心。
到了這一世,記憶中也只有習(xí)武讀書,在家中與教習(xí)切磋并演練兵法的過程。還沒有真正的進入軍伍,更別說與人廝殺,還是這種不死不休的殺伐。
現(xiàn)如今還能堅持著思路清晰地發(fā)號施令,已經(jīng)強過不知多少剛見過血的菜鳥了。
“老管家,扶我到馬車那?!?p> 楊昊只覺得此刻胸口憋悶,四肢無力??沙銎娴?,腦袋卻十分的清醒。之前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在這逃離死亡后的一瞬間豁然開朗。
經(jīng)過今日之事,他還是從自身找出了很多的不足,好幾次都坑了隊友。
依靠在馬車的車軾上,楊昊并沒有坐進車廂,畢竟連駕車的馬都成了尸體。
他看著一具具陌生又熟悉的尸體,苦笑著心說,老祖宗們總結(jié)出來的每一個詞,都有著真正實際的意義,比如說“謀定而后動”、“泰然自若”、“處變不驚”等講穩(wěn)重的詞。
為了理解這幾個字,像今日這樣的一課,交出這樣的學(xué)費,他是真的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黃校尉他……?”
老管家一臉哀傷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會親自安葬他的,他是個好孩子?!?p> 畢竟這一代楊家的心腹之人,都是在他的眼下長大,甚至本身就是他調(diào)教出來的,每一個都有著深厚的感情。
楊昊抿著嘴唇,心中五味雜陳,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不算融合的記憶中,就他穿越來的這些天,黃程也是與他最近的人。
現(xiàn)今舍生取義,哪怕到最后一刻也在牽掛自己的安危。為了他楊昊,為了他楊家,將大好的性命葬在了這五葉林。
“那他家中還有何人?”
做人當(dāng)知恩圖報,楊昊想要做些什么,既然他人以戰(zhàn)死,那就應(yīng)當(dāng)厚待其家人。
“他父母早亡,妻子也因難產(chǎn)而故?,F(xiàn)今,家中還有兩位兄長和一個幼子?!?p> “少主放心,黃校尉的家人我楊府必當(dāng)厚待,除了往日花銷,逢年過節(jié)也不會比其他家人薄了一分。”
“有任何事,我們都會幫襯著,不讓他們受了欺辱?!?p> 楊昊點了點頭,具體如何去做他并不清楚,想必一個積年世家對這些撫恤之事肯定會有一套章程,并不需要他再來操心。
“少主,陸將軍也來了?!?p> 聽到老管家的提醒,楊昊轉(zhuǎn)頭望去,便見到一個黃須碧眼、方面闊眉,身披云紋錦繡袍,袍下罩著連環(huán)鐵鎖甲的威武大漢,架著一匹高頭大馬向他飛馳而來。
這來人正是之前太史慈所說的,駐扎在銅鼓縣的那衛(wèi)兵馬的正牌將軍,專門追剿濟州盜匪山賊的六品游擊將軍——陸俟。
姓名:陸俟
年齡:34
職位:濟州總兵官正六品游擊將軍
陣營:楊府/陸府
武力:85
統(tǒng)帥:83
謀略:88
政治:77
忠誠:86
同步身份:陸府當(dāng)代家主第四子(庶子)
這陸將軍到了近前,連忙翻身下馬三步并作兩步的來到楊昊身邊,眼中的痛惜和擔(dān)憂毫不作偽。
“舅父!”
“哎,虎兒,聽子義說你受了傷,哪里不舒服?我這就讓人綁了馬車,咱們現(xiàn)在就去銅鼓縣,先看了大夫再說?!?p> 陸俟看著自家大外甥青白的臉,嘴角凝結(jié)的血印,還有那如同風(fēng)箱般沉重的呼吸,再想到那喪命他鄉(xiāng)的小妹,眼眶立馬紅了起來。
楊昊愣了一下,因為“虎兒”這個兩世都在使用的小名,已經(jīng)好久沒人稱呼了。上一次還是他這一世的母親與父親趕回威虎關(guān)時,出門前與他叮囑時叫起的。
再次聽到,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了陣陣酸楚。
尤其是帶著系統(tǒng)所給的記憶,這下親人相見,又放下了必死的懸念,心中早就疲憊不堪的楊昊也忍不住眼眶含淚。
“勞煩舅舅掛念,虎兒不過是受了點傷,作為楊家人這還算不得什么!”
畢竟還有著不少兵士圍在四周,楊昊壓抑中心中的情緒,傲然地說道。
“好。那就好,那就好?!?p> 陸俟也明白過來,看著楊昊的眼神既悲傷,又滿是欣慰。經(jīng)此一難,再糟此一劫,這孩子是真的長大懂事,并有擔(dān)當(dāng)了。
他知道現(xiàn)在說話并不方便,何況自家外甥還帶著傷,可耽誤不得。便吩咐跟來的軍士為楊昊的馬車從新綁上馬匹。
“虎兒,你先上車歇著,舅舅現(xiàn)在就帶你回家。這里交給子義就行,我還派了兩營人馬給他。放心,沒一個人能跑得了?!?p> “哎!”
楊昊也不客氣,在系統(tǒng)所給的記憶中,這位四舅是陸家家主最小的兒子,雖是庶出,但也極具才華,從小就被家族重視。
再加上與母親年紀相仿,關(guān)系更是親厚。從小就喜歡帶著他到處玩耍,給他講些軍中的故事。
算是他在這個世界里,最親近的幾人之一。至于其他的親戚,誰知道系統(tǒng)以后會怎么安排呢!
“老管家,還得勞煩你在這清點一下咱們的傷亡?!?p> 楊昊登上馬車,對著老管家吩咐道:“告訴師兄,只需要那兩個人,其他的人我一個也不要。哪怕死了也要把腦袋砍下來,用來祭奠我們楊家這些忠義的漢子?!?p> 聽著楊昊冷漠狠戾的話語,陸俟點了點頭,臉上滿是欣賞之色。
他本就出身于世家,并且還是掌兵之人,當(dāng)然沒有圣母一樣的假慈悲、偽仁義。
倒是對這個一項太過善良老實的外甥有此改變,心中充滿了釋懷和滿意。
畢竟,在這個人吃人的時代里,“善良老實”就代表了“軟弱可欺”,如果僅是個平頭老百姓,或者家族中不重要的一員倒無所謂。
可作為門閥世族的嫡系血脈,不夠狠那就真的會變成一塊行走的肥肉,早晚成為他人口中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