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周穎嘆息了一聲引起了蕭云落的注意。
“周小娘子何故嘆息?”
“蕭公子可以稱呼我周姑娘也可叫我周小姐,跟著紅袖這么多年我反倒覺得這娘子的稱呼聽著有些生疏。”
“紅袖不懂規(guī)矩,你我等人皆被她染上了壞習(xí)慣,也不知這公子小姐的稱呼怎么就流落出去,反倒被人們偏愛?!?p> “自紅袖打了太子以后她的事跡在京城里廣為流傳,聽說就連周圍各郡都知道了咱們這位郡主的事情。一晃眼這么多年過去,人生天地,白駒過隙!不知不覺,她也過了及笄之年?!?p> “周姑娘也會有這般感懷的時候?!?p> “我畢竟是女子,芳華易逝,自然會比較在意時間流轉(zhuǎn),想我爹也開始給我物色夫君人選,要是結(jié)婚以后大家像這般再相聚的機(jī)會也少了。”
“人生總是有聚有散,我們都身處京都之內(nèi),見面的機(jī)會總是會有的?!?p> 周穎臉色變幻不定,蕭云落見其臉色微紅面露掙扎帶有嬌羞,這時候又是兩人獨(dú)處,這情況他可遇到不少回,就在周穎要開口說話的時候。
“咦,紅袖是不是在偷偷看我們?”
“哪里?”
“奇怪,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p> 周穎輕笑道:“看不出來,蕭公子心中這么掛念紅袖妹妹!這才一會兒沒見竟然就思念到這種地步,若是中意紅袖妹妹,蕭公子可要努力呢!畢竟紅袖妹妹只有這么一位?!?p> “周姑娘說笑了,蕭某豈敢有此般非分之想,更何況我比較欣賞和我一樣有才華的女子?!?p> 周穎輕掩小口微露驚色:“蕭公子在這京都被稱為新京都四才子,和您一般有才華的女子怕沒那么容易找,哎呀!這般說來,蕭公子對紅袖妹妹也沒興趣咯!”
蕭云落自然不敢再接話,有些話不能說死了,其實(shí)他對紅袖還是有一些念想的,萬一自己直接拒絕了,那豈不是要將紅袖拱手送給子顏,真這樣他反而會心有不甘。
周穎心思剔透,哪里不知對方心中所想,抿嘴輕笑,轉(zhuǎn)身離去。
周穎剛回到院落正準(zhǔn)備和云紅袖打招呼,另一邊段彩云眼色通紅,見到周穎的時候直接撲在了她的懷中。
云紅袖坐在石凳上看著兩人,過了一會兒段彩云情緒穩(wěn)定下來,兩人朝著云紅袖走來,低著頭,一時間都沒有開口。
云紅袖輕嘆一聲:“你們不用內(nèi)疚,也不需要和我道歉解釋什么,我雖然刁蠻任性但不是笨蛋,我不在意這些,你們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們還是好姐妹好朋友!”
周穎和段彩云聽到對方這般說內(nèi)疚之情更甚:“紅袖,謝謝!其實(shí)我和彩云一直很羨慕你,無憂無慮,郡王、王妃又很疼愛你,對你沒有任何約束,可是我和彩云不一樣,我們連自己的婚姻都無法自己做主,我爹已經(jīng)開始給我物色夫君人選,我不過是他政治上聯(lián)姻的工具,所以我想著能不能在這之前找到喜歡的人,若是能找個自己喜歡的又有家世地位的公子,我爹自然也不會反對?!?p> 周穎說的話云紅袖毫不懷疑,萬惡的封建社會女子都是這般命運(yùn),所以她真的很感謝老天爺讓自己投胎在郡主府。
周穎扶著段彩云坐下:“蕭公子的確很在意你,但是他又說比較喜歡和他一樣有才華的女子,我也有點(diǎn)不太明白蕭公子的真實(shí)心意,我問他是不是不喜歡你,他卻不敢接話,想來心里對你還是多少有點(diǎn)念想?!?p> 云紅袖眉目一擰心中暗罵:“好個蕭云落竟然把老娘當(dāng)備胎!”
“你這邊又是怎么回事?李子顏那小子欺負(fù)你了?”
段彩云搖了搖頭:“我沒和他說話,我一直跟著他走了一段距離,李公子言語生硬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不用再跟著我,我對你們都沒興趣’?!?p> 云紅袖心中再次忍不住罵道:“你個直男拽什么拽,說的好像老娘對你有興趣似的?!?p> 這時候周穎和段彩云反而有點(diǎn)同情云紅袖,明明和這兩人青梅竹馬,奈何竟然一個都沒拿下,兩人拉著云紅袖的手安慰道:“紅袖,這京城里多得是王子公孫,俊才公子,你打扮起來又這般貌美如花,美貌不輸那些京城絕艷,追求者一定絡(luò)繹不絕,也沒必要在意他們兩人?!?p> “我根本就沒往心里去,今日若不是你們兩人提起,我都想不起這種事?!痹萍t袖當(dāng)然不是嘴上說說,戀愛雖然浪漫,但是兩世為人她都還沒嘗試過,所以暫時對此也不怎么在意。
周穎和段彩云面面相覷,只當(dāng)是云紅袖好面子,所以就不再提及此事,三人聊著些其他的事情,天色不知不覺已經(jīng)暗了下來。
郡主府收拾完以后,四人告辭,云紅袖冷著臉對李子顏和蕭云落不理不睬,李子顏滿不在乎,從小到大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蕭云落自然是感到莫名其妙,私下里他悄悄問周穎紅袖何故生自己的氣?
周穎抿嘴一笑:“這一定是蕭公子的錯覺?!?p> “子顏,紅袖是在生氣吧!”
“沒怎么在意,她對我的臉色一直都是那樣。不說這個,我今日在她這府上轉(zhuǎn)了一遍,不少地方需要安排守衛(wèi),我回去挑些人手,那些打雜的下人就交給你來安排吧!”
“好!”
看著離去的李子顏,周穎有些意外:“這李公子看不出來也是個心細(xì)的人!”
“對紅袖的事情他一向如此,只不過性格冷了些,其實(shí)子顏是個很溫柔的人?!?p> 段彩云朝著遠(yuǎn)處走去,暗想這人哪里溫柔了。
第二天,云紅袖搬出去的事情還是被云開嵐老爺子知道了,老爺子怒了那還得了,郡王府里傳來了老爺子的咆哮聲。
“云建元,你給我滾出來。”
“爹,這大清早的誰又惹您生氣了?!?p> “我問你,為什么讓紅袖搬出去住?”
“爹,紅袖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不適合和我們住在一起?!?p> “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看你是怕他又砸了你的寶貝花瓶、又給你惹出麻煩吧!”
“爹說哪里的話,這些外物怎么能和女兒相比,您看那郡主府左右靠近李家和蕭家,正好給他們培養(yǎng)感情的機(jī)會,兒子也是一片苦心?!?p> “你是一片苦心!”
“天地可鑒。”
云建元剛一說完,啪的一聲他房間的一件寶貝花瓶被老爺子摔碎在地上。
見老爺子又要去砸一個,云建元大驚連忙托住老爺子的手:“爹,快快住手,您這是何苦和這些花瓶過不去?!?p> “是你老子我重要還是這些花瓶重要?”
“當(dāng)然是爹您重要,只是這些花瓶也沒犯錯,都是珍貴的家當(dāng),犯不著和它們過不去?。 ?p> 老爺子撇開云建元又砸了兩個,看著云建元一臉肉疼之色,老爺子心情舒暢:“舒服,過癮。”
眼看老爺子還要砸下去,云建元這下忍不住了連忙堵在老爺子云開嵐的身前大呼:“爹,君子動口不動手。”
“老子當(dāng)年做過山匪,帶兵打仗也是戰(zhàn)場上的潑皮悍將,君子這兩個字和我沾不著邊,老子今天就要把你這屋里的東西砸了?!?p> 眼看老爺子搬起東西又要砸下去,云建元怒了,管他什么郡王身份,擺開了架勢:“爹,你要是再砸可別怪兒子不客氣?!?p> 云開嵐胡子一吹將手里的東西放下:“喲,想要和我動手?自從你當(dāng)上郡王咱倆動手的機(jī)會也少了,老夫今日正好手癢,讓我看看這些年我教你的本事有沒有退步?!?p> 以前老爺子還是郡王的時候隔三差五的就要和云建元比試一番,下人們也見怪不怪了,后來又有郡主惹是生非,反正這王府就沒安寧過,管家見情況不對勁的時候就已經(jīng)叫下人趕緊去請還在用膳的王妃,在府外郡王乃是一家之主,但是在這府內(nèi),王妃說的算。
眼見兩人就要動手,一聲怒喝:“都給我住手?!?p> “夫人,是爹先動的手。”云建元見到妻子過來連忙將罪責(zé)推給老爺子,懼內(nèi)不能怪他,云開嵐以前是山匪練的都是野路子,而云建元的功夫都是云開嵐教的,但是寧家乃是真正的武將之家,這郡王府里就數(shù)她這個女人的功夫最厲害。
云開嵐見寧繡衣目光看向自己,嘴角抽動:“誰讓他把紅袖趕出去了。”
“你們兩人想要比試,不如我來陪你們?nèi)绾?!?p> 云建元可不想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連忙收起架勢,站到一邊臉色尷尬:“夫人,我和爹不過是開玩笑,我哪能真和他動手啊!”
云開嵐將頭撇向一邊,反正兩小輩也不敢真拿自己怎么樣,他腆著臉走出房間,遠(yuǎn)遠(yuǎn)的眾人就能聽到云開嵐的吆喝聲:“來人,幫我的東西都搬到郡主府去,老爺子我也要去郡主府住下?!?p> 寧繡衣扶著頭滿臉陰郁之色,自己當(dāng)年怎么就瞎了眼入了這云家,看著老爺子這一身的匪氣,再想到云紅袖那丫頭惹禍的程度,大清早的她就感覺一陣心累。
“夫人,您沒事吧!”
寧繡衣瞥了一眼云建元:“別忘了你如今是郡王身份?!?p> “是,只是夫人啊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老爺子一來就砸東西,你看看這屋里?!?p> “老爺子去陪紅袖也好,讓她一個人住那里我也不放心,現(xiàn)在這一老一小都走了合你心意了吧!”
云建元搓搓手:“這每天不能再揍那丫頭了我還有點(diǎn)不習(xí)慣。”
寧繡衣眼神古怪的看向云建元他連忙擺擺手:“夫人我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