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怎么可能?”
先帝會有那么好的心?
“信不信由你,要不要按微臣說的做自然也要由陛下您來做主。”
只消片刻,莫瑯傾又恢復了那副淡然淺笑不溫不火的模樣。
“知道了,愛卿如果沒什么事便先回去吧?!?p> 他現(xiàn)在煩得很,讓他先靜靜。
“微臣告退?!?p> 他的目的既然已經達成,那也就不在有呆在這里的必要了。
如此看來,毅澤的心愿他已經為他創(chuàng)造了一個很好的開頭,剩下的事情便等他回來讓他自己去做吧。
毅澤啊毅澤,你究竟去了哪里?竟連我都不打聲招呼……
莫瑯傾默默的想著,緩緩的伸出修長的手指,接住了天空中剛剛飄落的雪花,這天還真是陰晴不定。
不知為何,莫瑯傾突然憶起,自己兒時與燕鎮(zhèn)初次見面的時候。
燕家與莫家是世交,莫瑯傾即為嫡子,自然應是從小就與燕鎮(zhèn)見過,可莫瑯傾并沒有,只因他從小就體弱多病,兒時便一直住在一處道觀中,這些世家子弟也從未接觸過。
直到他五六歲時,身子骨好了許多,父母便將他接了回來。
那時恰巧是燕鎮(zhèn)的生辰,母親帶著自己去給燕鎮(zhèn)慶生,那是他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的宴會,處處不適應。
被同齡小孩叫做‘病秧子’,就在他被欺負的快要哭了的時候,是燕鎮(zhèn)幫了他。
當時的燕鎮(zhèn)天不怕地不怕,整個就一混世小魔王,別的孩子見到他自然只有跑的份。
將那些孩子趕跑后,他走過來主動握住了自己的手,那是他第一次握同齡人的手。
他只覺得那人的手好暖,暖到他想要握一輩子。
那時也是這樣一個飄雪的天氣,可惜他找不到那雙溫暖的手了,毅澤,你還好嗎?你失蹤的這段時間我滿世界的找你你知道嗎……
與此同時,安瀟陽卻在御書房中陷入了無止境的糾結,莫瑯傾說的一字不差,而且還句句直戳要害,讓他想要故意忽視都難,
他說的對,如果歐陽坤手中如果真的有那份遺詔,如果那份遺詔的內容就像他剛剛所說的那樣,那他還真的拒絕不了。
沒有人喜歡做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帝,也沒有那個皇帝喜歡被自己的百姓在背后戳脊梁骨,他亦是如此。
“這事可真是為難人啊?!?p> 安瀟陽自言自語的嘆氣說到。
“林全,陪朕出去走走?!?p> 安瀟陽毫無前兆的說了句,等大太監(jiān)林全反應過來的時候,安瀟陽已經走至門檻處。
“嗻?!?p> 大太監(jiān)林全趕忙跟了上去,剛剛做壁花做的太久了,安瀟陽一叫他他竟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林全,你進宮多久了?”
路上,或許是實在無聊又或許是沒事找事,安瀟陽毫無預兆的問到身后的林全。
“回皇上,奴才進宮已有二十多年了。”
林全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二十多年了,先帝繼位也不過是二十幾年吧。”
這些話其實并不該與身旁服侍的下人說起的,但安瀟陽剛剛發(fā)現(xiàn),除了身旁的這個大太監(jiān),他似乎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楚凌整齊忙著各種瑣事,根本無暇來他這。
別的大臣畢竟與他君臣有別,女人嘛,娶來的那個皇后不過是為了試探歐陽坤態(tài)度的,而之前那個被歐陽坤退回來的侍女清蘭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更何況,現(xiàn)在這枚棋子已經廢了。
“是,奴才正是在先帝繼位那年凈身進宮的?!?p> 林全應到,安瀟陽沒注意到的是,他的身子似乎彎的更低了……
“時間過的真快啊,眨眼間一切都變了?!?p> 原本那個高高在上的先帝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曾經與他形影不離相互愛慕的歐陽坤也因此視他為仇人。
他完成了自己母妃的心愿,卻也因此失去了自己的愛人,他,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皇上,前面就是離人苑了,還要繼續(xù)走嗎?”
安瀟陽胡思亂想著,不覺間竟快走到了離人苑。
身邊的太監(jiān)見他還沒注意到,只能硬著頭皮提醒。
“是嘛?”
安瀟陽被太監(jiān)這一提醒,才突然醒醒過神來。
“那皇上,咱回吧?”
安瀟陽和歐陽坤不和,這在大俞皇宮中,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回什么,她的住處我何時去不得了?”
安瀟陽像是孩子置氣般說到。
“那皇上……”
安瀟陽是皇帝,萬人之上的皇帝,對于他,太監(jiān)自然是怕的。
“你在這等著,朕自己進去,有些事要找長公主?!?p> 既然來了,索性便提一提先帝遺詔之事。
“嗻?!?p> ……
第四章
就在剛才,安瀟陽突然做了決定,無論是求還是怎樣,他都想讓歐陽坤把那份先帝遺詔公之于眾。
他還是抵不住那些誘惑,畢竟,做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帝,真的太難了。
……
“不知皇上來此有何貴干?”
安瀟陽一路倒是沒有什么阻礙的進入了離人苑,還更加順利的見到了歐陽坤。
“我想要找你做筆生意?!?p> 安瀟陽這次并沒有廢話,而是直接說到。
“什么生意?”
“你把先帝遺詔公之于眾,我許你皇后之位和子嗣?!?p> 這筆交易細算起來并不虧,可也要看交易的人是誰。
“那現(xiàn)在的皇后陛下又想將她安置在何處呢?廢后?要始亂終棄嗎?也對,你本來就是那樣的人?!?p> 歐陽坤連茶水都沒有叫人倒,明顯是不打算長聊。
“坤兒,你不用這般刺激我,今日來找你,不過就是為了做那筆交易而已。”
安瀟陽到也不惱,一字一句的解釋道。
“交易?安瀟陽,別說這皇后之位,本宮若想奪回這皇位都有的是辦法,什么時候用的著和你交易了?你算個什么東西?”
歐陽坤面不改色的說出了這些話。
“那明明是先帝遺詔,無論什么原因那也是先帝在清醒時寫下的,你憑什么不把它公示于天下?”
被歐陽坤那么一說,安瀟陽也直接惱了,之前廢了好久才做好的心理工作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