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看著衍生與星戟兩人依次端上桌來的幾碟小菜,九攸的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出來了。
這這這······他沒記錯的話,這些東西不是凡間的產物嗎?為什么現在會出現在這里?
這里不是須彌山嗎?
不是方外之地嗎?
不應該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之境嗎?
果然傳聞不可盡信嗎?!
彼時,云韶去自己的小屋整理那一頭被她爬成了雞窩狀的頭發(fā)去了,冼君已然辟谷了許多年了,早就鉆進云韶為他安排的房間去了。
是以,此時能回答他的也就只剩星戟和衍生了。
“我去看看阿韶的頭發(fā)梳好沒有?!辫b于下午不友好的那一次兩人差點兒動手,對于九攸,星戟連個白眼都不想給這小子,只冷哼著轉身走了。
九攸就去看衍生。
衍生想要跟上去的腳頓時就打了一個轉,硬生生的轉了回來。
阿韶特意囑咐過他和星戟,在他們恢復成本來模樣之前,看住九攸和冼君兩人是他們的首要任務。
所以,星戟走了,他就不能走了。
“晚飯啊?!毖苌戳艘谎墼粕胤块g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盯著他們晚飯一臉嫌棄的小豆丁。
哼!
長大的時候不討喜,小了的時候也不討喜,還是他們家阿韶最好了。
“你們就吃這個?這個不是凡人喜歡吃的嗎?你們也能吃?”妖族沒有所謂的一日三餐,都是想吃就吃,可是即便是吃,那也是些以天地靈氣所蘊養(yǎng)出來的靈酒靈果。
姐姐曾經與他說過,凡間的食物雖然誘人,可是卻不適合他們。
凡間濁氣太重,所種養(yǎng)出來的食物不僅摻雜著最精純的濁氣,還摻雜著只有凡間才有的凡塵之氣。而這濁氣與凡塵之氣于他們這種修行之人來說,卻是累贅,不僅會阻礙他們的修行之道,還會拉著他們墮入凡塵,止步于前,從此與修行一途再無瓜葛。
是以,不僅僅是他們,就連凡間修行之人和仙魔兩族也是從來不會沾染此類吃食的。
他不信邪,總是想要吃上一口。
于是,他就背著姐姐去參加萬妖大會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卻不想,他只偷吃了一口,竟然就現了原形,被那家的家主給捉了去,要不是姐姐來得及時,他差一點兒就被下了鍋,成了那家人的口中食。
“你們不是修行之人嗎?修行之人是吃不得這個東西的,沒有人與你們說過的嗎?”他雖脾氣不好,可卻并不是個盼著別人往坑里掉,自己喜歡站在坑上看笑話的人。
況且,這三人都不壞,尤其是云韶。
在陣中時,他雖意識混沌,不能言語,可是云韶與冼君在他面前所說過的每一句話,所做過的每一件事他都是能看到且聽到的。
他之所以能出來,緣于云韶始終沒有想過拋下他。
只這一點,他就不能作壁上觀。
“······這與旁的不一樣,乃是我們自己種養(yǎng)出來的,你看,你細細的看?!毖苌汇叮捶磻^來,探手將身后的一盞小燈拿了過來,放在九攸面前,有些好笑的指了指桌面上的幾疊小菜。
云韶喜歡吃,尤其是在去過一趟凡間回來后。
之后一段時間,素來愛吃的云韶竟罕見的開始厭食少食,急壞了須彌山上的所有人。
最后探明緣由,尊上就命淵瞳二人在須彌山上開采出來了一片菜地,專門用來種菜。
其后,云韶慢慢長大,雖然早就可以辟谷,可這幾千年養(yǎng)下來的習慣卻是已然改不過來了。
初時,他與星戟兩人只是看著阿韶吃,可是看著看著,他們就沒忍住的嘗了一口,嘗著嘗著,也就開始跟著吃了起來。
這一吃,也就吃到了現在。
“這是靈菜?”看著衍生的動作,九攸上前一步,這才看出了小碟之中的不同之處來。
須彌山上,常年靈氣充沛,不說沿途花花草草,就是須彌山門口處的石頭堆里,都是一副靈氣四溢的模樣。九攸一路行來,已然認為這是須彌山上的常態(tài)。
是以,也就沒有去細看過桌上的小菜到底是否不同過。
不同于四周所漂浮的靈氣,手一揮就散。幾碟小菜周圍的靈氣卻是籠罩在了小菜周圍,任他如何動作都不會散,他知道,這是食物本身所攜帶的靈氣。
果然是靈菜。
“你做什么呢?”云韶一出來,就看到九攸站在凳子上面,沖著桌上幾碟小菜不停揮手的模樣,差一點兒就一個沒忍住的笑了出來。
“······沒什么?!本咆鼫喩硪唤?,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都干了些什么蠢事,臉一黑,就從凳子上面跳了下來,乖乖坐在凳子上面,等著開飯。
衍生沒有笑出聲來,卻是將腦袋埋進了擱在桌子上的雙臂之中,笑的整張桌子都在抖。
“好了好了,趕緊吃飯,時間不早了?!毖劭粗咆鸵?,云韶趕緊悄摸摸的拽了一把衍生,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青菜遞到九攸的碗中:“趕緊吃吧,吃完早些休息?!?p> 對上云韶那張笑臉,九攸就是有再大的火氣也不好再發(fā)出來了。
狠狠瞪了衍生這個罪魁禍首一眼,九攸化憤怒為食欲,開始跟衍生和星戟搶起菜來。
“嗝!”
“嗝!”
“嗝!”
三人齊齊揉著肚子,打出一個嗝來。
云韶嘴角抽了抽,看著三人依舊互不服氣的模樣,趕緊拽著九攸,將人送進了冼君隔壁的房間。
就這架勢,她是真怕三人會打起來。
安頓好了九攸,云韶叫上衍生星戟,帶著兩人進了她的房間。
白天發(fā)生的事情,陣中的事情,還有明天開始會發(fā)生的事情。淵、瞳、尊上都不在,她能指望的,也就只有衍生和星戟了。
······
揉著惺松的睡眼從床上爬坐了起來,云韶看了一眼窗外有些灰蒙蒙的天色,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一點兒什么。
“你是誰?”
“你是誰?”
“你是誰?”
“你們又是誰?”
“你們又是誰?”
“你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