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陣東風(fēng)過,春暖花開又一年。就是這一年,邊城與汗兒蠻族的通商最為繁盛,尋花樓里多了頗有異域風(fēng)情的美人。
馮舒馨從沒見過,第一次見就被那大眼睛的姑娘迷住。
身邊坐著花樓里的頭牌,比馮舒馨還要大個三歲,她一臉不滿,紅唇微翹的把那張花癡臉掰到面前。
“小公子難道也要學(xué)那些個臭男人喜新厭舊嗎?”
“姐姐這是哪里話?”馮舒馨心虛的端起面前的果酒喝了,道:“我不是沒見過么,瞧著新鮮?!?p> 頭牌原本只是假意著惱,此言一出立刻起身就要走。
馮舒馨出手抱住她腿,“好姐姐,不氣不氣?!?p> 頭牌重新歪倒在她身上,眼睛里還帶著怒氣,但說出的話卻已是在討好了,她說:“我算瞧明白了,天下的人都一樣,都貪個新鮮。倒不如早早贖身尋個人嫁了,也好過求著盼著想著你們哪天能記起我,給我一個安身立命的活法。”
“姐姐若是愿意,我給贖身錢就是?!瘪T舒馨早就想給她贖身,奈何她不愿意。
“我是要嫁人生子,又不是只圖個自由身。你是能讓我嫁,還是能讓我生兒育女?”
馮舒馨無言。
她混在這花樓里,雖然這地方外人聽來污穢不堪,但因她身份特殊,老爹于此地百姓、商賈都有大恩,所以行走間沒人敢算計,也無人敢對她不敬。這一年來都曉得女扮男裝的是蕊壽郡主,卻沒傳出任何于她名聲有礙的流言。
她是邊城人人捧著的小公主,花樓里所有的姑娘都愿意伺候她,畢竟沒有特殊要求錢還給得多,誰不愿意呢?
可要說哪個想跟她長久發(fā)展,那簡直就是笑話,被人玩弄半生的女子想要個家,那種有男人呵護,有兒女依靠的家,這個馮舒馨可給不了,畢竟她是個女人!誰會想不開要跟一個女人過一輩子呢!
頭牌攬住馮舒馨的肩膀,小聲在她耳邊說:“郡主早晚也要嫁人的,難道還想過一輩子這種日子?”
“婚姻大事我哪能做得了主?我這種要陛下賜婚的?!?p> 頭牌目露羨慕,“那必然是驚才絕艷、家世非凡的少年,若有一日陛下賜婚,郡主可要好好學(xué)一學(xué)賢妻良母的做派呀!”
馮舒馨一臉憂慮看向場中那跳舞的異域舞姬,且不說這舞蹈如何既美且媚,單只說她露著肚臍,大腿若隱若現(xiàn),胸口飽滿,鎖骨天然……簡直是眼睛的福利,從未有像此刻這般,恨自己不是個男人!
這等絕色若是娶回家,每天還能好好練功嗎?
手緩緩伸進隨身的繡袋里,摸出那顆沒舍得送出去的夜明珠,頭牌看到夜明珠眼睛一亮,卻見這“小公子”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新來的異邦美女,她不由得心里“啊忒~這就是個小色魔吧?!得虧是個女娃,要是男子天佑王注定晚節(jié)不保,這就是紈绔、色痞,不肖子孫??!”
那異域美人是個識貨的,看到夜明珠,一舞畢來到了馮舒馨桌邊。
這個小“色痞”竟然看向頭牌,眼神竟是“請你自覺的”暗示,頭牌被氣得不輕。離開的慢了,還被這異域美人撞了一下。
頭牌心中不平,想著郡主這樣一個女子竟也惹得她們花樓里的姑娘們爭鋒,她來到掌柜身邊。
掌柜問:“你告訴她那位是郡主了嗎?”
頭牌眼珠一轉(zhuǎn),道:“說了,不會怠慢郡主的?!?p> 事實上沒說。馮舒馨外表裝扮太像一個少年公子,那異邦美人若是不知她的身份,定然要一顆芳心暗許,女人愛上一個根本不可能愛自己的人會有怎樣的后果?頭牌非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