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馳狂奔了一個時辰。
沖出斷魂山脈的一霎那,吳云大口喘氣,臉色欽佩的看向了前方身形挺直的趙平,苦笑的道:“這里沒外人,你和我說實話,你到底是幾巧氣血?
平地也就算了,這崇山峻嶺的狂奔了一個時辰,我都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了。
你自稱是四竅氣血,卻能跑在我前頭,還沒有一點大喘氣,呼吸都沒有繚亂沉重,這是四竅氣血嗎?”
趙平聞聲看向了滿臉都是懷疑表情的吳云,解釋道:“很簡單,你身子太虛了?!?p> 吳云條件反射的呵斥道:“胡說!我身體好得很?!?p> 身子虛不虛,關乎到一個男人的尊嚴!
吳云會據(jù)理力爭,趙平極為理解,“現(xiàn)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我們要馬上趕回內(nèi)城?!?p> “之后呢?府衙此行派了五十名捕快,還有林捕頭,旬捕頭從旁監(jiān)視三大世家的行動。
那王天象殺人滅口前只需要拷問一下還留在峽谷外的捕快們,就曉得你我提前逃走了。”
“這個簡單,咱們返回內(nèi)城之后,就把王家勾結山賊,設下埋伏,殺害了云家孫家所有人的消息,泄露給兩大世家?!壁w平不假思索的說道。
“好主意,那么一來,云家孫家就會與王家全面開戰(zhàn),到時三大世家針鋒相對,王家以一敵二,也就沒有精力來對付你我了。”
吳云唏噓之余的感嘆道:“經(jīng)此一事,我對趙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要不是你洞察秋毫的看穿了那王家的奸詐詭計,我可就難逃一死了?!?p> 趙平?jīng)]有半分自得。
他只覺得小小的平安縣城,越發(fā)的動蕩不安,暗流涌動了。
一斑而窺豹,平安縣城外的城鎮(zhèn)州郡,只怕是更加波濤洶涌。
乃至于整個大武王朝都處于風雨飄搖中。
自己想要在不久之后,即將到來的滔天風暴內(nèi)站穩(wěn)腳跟,有著一方容身之地,就必須有著強大無匹的實力才可以。
……
峽谷外。
留守的孫家兵馬,云家兵馬,措不及防的就被鋪天蓋地的箭弩“射殺”殆盡。
隨即沖出了峽谷的銀甲軍,遵從著王天象的命令,殘酷無情的絞殺著幾十名捕快。
“天啊,怎么會這個樣子?!?p> 一一倒在了血泊里的捕快,到死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少了兩個人?”
“內(nèi)城府衙不是派了五十名捕快,兩個捕頭嗎?”
身形雄武高大的王天象,眼神泛起精光的掃視著四周山野。
接著他從一個跪地求饒的捕快口中,知道了一個名為趙平,一個名為吳云的捕快,一起出恭去了。
勾結流寇山賊,滅殺掉云家孫家兵馬,致使云家孫家元氣大傷,從而要王家一家獨大的稱霸內(nèi)城,這是王家下的一步妙棋!
所有的罪責,都可以推到山賊流寇的身上去,他王家不用承擔一點責任,也不會落下一點口舌。
王天象趕緊命人搜索趙平與吳云。
半晌后,一無所獲。
“看來那兩個小捕快是看出了端倪,就溜之大吉了……而且跑的時候沒有喊上其他捕快,這般敏銳果決,倒不像是一般人啊?!?p> 王天象喃語的道。
“少主意下如何?要追嗎?家主可是特意囑咐了,不能走漏半點風聲,不然那孫家云家會瘋狂的報復。”
負責輔佐王天象此行任務的王家老奴,橫起了眉頭的詢問道。
“半個時辰前他們就跑了,這茫茫山野,去什么地方追?”
王天象森冷的笑道:“先回內(nèi)城吧。
我不覺得那兩個小捕快敢多說什么,派人調(diào)查一下,沒什么背景的話,就趁早剪除。
如果他們夠聰明的話,就不該回平安縣城了,一走了之才是明智之舉。”
……
內(nèi)城。
繁華依舊,車水馬龍。
大街小巷上的嘈雜聒噪聲絡絡不絕,不少人都在討論王家出城剿匪的事情。
兩個脫下了官服,換上了長衣的少年,鬼鬼祟祟,不聲不吭的出現(xiàn)在某一條小巷里頭。
趙平取出懷里的牛頭面具戴上,道:“別暴露身份,你去孫家,我到云家?!?p> “沒問題?!眳窃苾裳酆闷娴亩肆恐w平臉龐外的牛頭面具,“這玩意從哪買的?還有嗎?”
“你可以蒙面!”趙平話不多說的躍上了屋檐,飛檐走壁,如履平地,須臾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云家。
府邸規(guī)模宏大,塔樓碉堡林立,氣象上絲毫不亞于王家。
大門前,守衛(wèi)森嚴,五十丈之內(nèi)不允許有人靠近。
兀的,一紙信封,被一道飛鏢釘在了云家大門上。
“什么人!”
“好強的腕力呀,方圓百丈之內(nèi)都沒有蹤影,這人能一定是在百丈開外發(fā)出的飛鏢,至少也是五竅氣血的武者?!?p> “快,把信封拿給家主閱覽。”
……
距離云家大門百丈遠的巷子里,看到了信封被王家門衛(wèi)取下,送入府邸內(nèi)部的趙平,松了口氣的離開了。
去和吳云碰面的途中,他經(jīng)過了內(nèi)城的一處河岸。
碧波澄澈的河畔,草地蔥郁,植被晶瑩,還有一棵棵柳樹,翠綠盎然,拔地而起。
白發(fā)蒼蒼的老夫子,正帶著書院幾十名學生,踏青秋游,以身傳教。
看著孩子們天真活潑,無憂無慮的模樣,老夫子有感而發(fā)的捻了捻胡子,吟道:“人人解說悲秋事,不似詩人徹底知?!?p> 遠處的柳樹下,分享著一整只燒雞的兩個小姑娘,斜睨了眼又在賣弄文化的老夫子后,嗤之以鼻的同時,一人撕下了一只雞腿的啃食起來。
“好吃嗎?這是百香樓的燒雞!”
給兩個小姑娘奉上了美味燒雞的小胖子,一臉諂媚的問道。
“不錯,味道挺好的!你是越來越上道了?!?p> “恩,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多多拿過來孝敬給我們!”
兩個小幺妹目光欣賞的夸獎著奉上美味燒雞的小胖子。
“孺子不可教也!”
老夫子遠遠瞟了眼坐在樹蔭下大吃大喝的兩個小姑娘,痛心疾首,捶胸頓足!
他年輕時中過舉人,后來因被排擠,才開了家書院,算來也有三十年了。
時至今日,他問心無愧,可自從兩個小姑娘來到書院,整個書院都變得烏煙瘴氣起來。
不單小胖子成了姐妹二人的跟班仆從,前些日子還有學生向他告密,說兩個小幺妹正在成立一個什么小團伙,已經(jīng)有好幾個學生加入了。
“害群之馬!必須清除!老夫這幾十年的清譽,不能讓兩個小丫頭片子給敗壞掉!”
老夫子下了決心,這個月底就與兩個害群之馬的兄長說清楚,他們鹿鳴書院廟小,容不下這兩尊活菩薩!
……
趙平駐足。
途徑河岸草坪的他,一眼就捕捉到了樹蔭下胡吃海塞的兩個小幺妹。
幾十個學生,都圍繞在那老夫子身旁,聆聽著敦敦教誨。
只有兩個小幺妹特立獨行的坐在樹蔭下吃燒雞,這燒雞還是那地主家的傻兒子奉上的。
“家門不幸??!”
“我趙某人這般起早貪黑,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她們就是這么報答我的?”
一時間的,趙平怒從心中起,惡由膽邊生的走向了岸邊草地。
“咦?”
地主家傻兒子聽到了腳步聲,回頭一看,一個身高一米九,高出他大半個身體的牛頭人,氣勢洶洶,擇人而噬的矗立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p> 地主家傻兒子慌亂的后退了幾步。
“趙……”
兩個小幺妹似是一眼就認出兄長來了,哪怕兄長戴著面具,化身為牛頭人,也瞞不住她們的火眼金睛!
那身板,那眼神,還有那身上散發(fā)出的味道,絕對是趙平!
“好吃嗎!”趙平無視著地主家傻兒子,用一種洪水猛獸,威不可言的目光,俯瞰著兩個小幺妹。
“……不好吃。”趙月連忙丟到了手中的雞腿,可還是不爭氣的打了個飽嗝。
趙瑤就不舍得了,她猶豫了下的,沒扔掉手里雞腿。
“閣下何人,麻煩你離我的學生遠一點!”
老夫子快步的走來。
只要兩個小幺妹還在鹿鳴書院一天,他為人師長,就不能不挺身而出。
“途經(jīng)此地,問個路?!壁w平暗忖:家丑不可外揚!
收拾兩個小幺妹的事情可以留在晚上。
轉身的,趙平掠走。
“姐,他是趙平吧?他是趙平吧?”
趙瑤如釋重負的拽著趙月的胳膊,想要得到答案。
“你覺得呢?”
趙月小臉充滿了堅定的道:“不要怕!他不能把咱們怎么著,有大姐呢?!?p> “對,有大姐在!”瞧著趙月的堅定,趙瑤放寬心的咬了口手里的雞腿。
真香!
一切煩惱都拋之腦后了。
……
趙平心中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憑啥自己風里來雨里去,兩個小幺妹卻可以無憂無慮,吃吃喝喝。
“也許這就是我成長的代價吧!”
四十五度角的仰望天空良久,趙平到達了與吳云碰頭的小巷。
“搞定了?”
“恩,搞定了?!眳窃菩Φ溃骸艾F(xiàn)在就等云家和孫家的反應了。”
“既然如此,我們可以各回各家了,明天這個時辰,府衙碰面?!壁w平告辭。
回到了家里,他要大姐燉了鹿角肉。
算時辰,兩個小幺妹放學的時候,趙平差不多可以吃上飯,吃飽喝足了就可以執(zhí)行家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