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尋顧慕言主仆
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傳來,顧慕言微皺著眉頭從睡夢中醒來,映入眼簾的是青灰色的床幔,看著像是普通的棉布,這不是清風(fēng)苑!
顧慕言倏然坐起身來,突然的起身讓他一陣暈眩,顧慕言輕輕抵著額頭,瞇著眼睛回想,只記得自己背著顧清到了醫(yī)館。等等,醫(yī)館?顧慕言抬頭四處打量著,屋內(nèi)布置得極為簡單看不出來是什么地方,這時原本被忽略的屋外窸窸窣窣的聲音卻變得清晰了很多。
“王大娘,到這邊抓藥,回去可要仔細(xì)著熬,熬之前先泡幾片姜進(jìn)去,記住了?。 ?p> “哎呀,聶大夫,趕快瞧瞧我這小孫兒是怎么了?”
這時顧慕言才真切的感覺自己確實是還在這安康醫(yī)館之中,顧慕言搖了搖混沌的腦袋,從矮木床起身,輕輕地打開了屋門。
嘩啦一聲,屋外的喧鬧聲霎時灌入耳中,門外依稀便能見到人潮涌動的醫(yī)館前堂??酀乃幉菸秲阂惨粋€勁的往顧慕言的鼻子里鉆,顧慕言微微吸了吸鼻子,整個身體都似乎被這藥味給侵染了。
“顧清也不知道如何了?”顧慕言低喃出聲,回身關(guān)上屋門便向著前堂走去。
來安康醫(yī)館看病的百姓絡(luò)繹不絕,簡直趕得上是趕集一般,顧慕言走入這熙攘的人群中稍微有些不適。聶大夫正忙著想來也顧不上自己,顧慕言往藥柜那邊瞧去,正打算去問詢一二,這邊小藥童便先看到了他,“公子,您醒啦?”
小藥童匆匆走到顧慕言身前,“公子感覺可好些了?”
昨日里見這好看的小公子一來便將背上的小童放下叫大夫,聶大夫自然就先去瞧了小童,大伙兒也都沒注意這小公子,誰知道他不留神就暈了。不暈大家都沒發(fā)現(xiàn),他這一暈聶大夫這才發(fā)覺他手臂上似是有傷,傷口整個撕裂開來,血肉一片模糊。
處理完了傷口,到了晚間又發(fā)起了高熱,險些便救不回來了,卻沒想到今日一早便能這般全須全尾的起身了。
“公子可是要尋昨日里的小童?”顧慕言原是想出聲道謝,卻被喉間的刺痛逼得不得不閉上嘴,只是點了點頭。
小藥童見他想說話卻皺眉說不出的模樣,便猜想應(yīng)是喉嚨不太舒服,想著過會和聶大夫說一聲添味甘草,不然還是等會泡壺金銀花茶吧?
小藥童和藥柜的師傅說了一聲便引著顧慕言又進(jìn)了內(nèi)堂,只不過這次去的是東邊的屋子。
木門推開時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一眼便能看到架子床上昏迷不醒的顧清孤零零的躺著。
顧慕言慢慢地坐在床邊,伸手靠了靠顧清的額頭,好在高熱已經(jīng)退了,便是現(xiàn)在不醒應(yīng)該也快了。
顧慕言回身朝著小藥童略一拱手,眼神堅定,雖是因為喉嚨不舒服一時說不出一聲謝,小藥童見了還是第一時間看懂了他的意思,連忙擺手,“沒事沒事,一會應(yīng)該就能醒了,比公子您昨天要好多了,您這喉嚨怕是不太舒服,我先給您燒壺?zé)崴畞??!?p> …………………………………………
顧府,顧明笙受了父親的吩咐,聽說這顧慕言不見了,心中還有些奇怪,顧慕言這小子一向都是比較穩(wěn)重的,沒想到也會玩離家出走這一出啊,嘖嘖嘖……
這邊顧明笙將要帶著府里的小廝出府去尋,母親身邊的女使叫住了他,“二公子,稍待片刻,這是夫人給您備的披風(fēng)讓您披著,這找起人來不是一時半會的,可不能讓自己受寒了。”
顧明笙接過女使手中的織錦披風(fēng),顧明笙撫著披風(fēng),眉梢眼角之間盡是明媚的笑意,“替我謝過母親,走了!”
顧明笙翻身上馬,順勢披上母親遞來的織錦披風(fēng),確實溫暖了許多。
顧明笙想起門房說的話,讓小廝們在城內(nèi)各處找,他還是想按著門房說的去城郊去找找看,昨日曾下過一陣大雨,顧慕言說不好就被困在了城郊。
而此時的魏府,魏蔓枝在屋內(nèi)來回踱步,一直不能靜下心來,顧初菀看著她這來來回回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枝枝你這是在干什么?莫不是在為我這三弟擔(dān)憂不成?”
魏蔓枝止住腳步,極為認(rèn)真的看著顧初菀,“初菀姐姐,你就別打趣我了,顧三公子這般冷靜自持的人,不會一言不發(fā)就離家出走的,說不好真的出了什么事……”
“枝枝,你放心吧,慕言不會有事的,他是顧慕言不是顧明笙,只有顧明笙這樣的傻子才會丟了,顧慕言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擱了,這般興師動眾的去找,說不好晌午便自個兒回來了?!鳖櫝踺也灰詾橐猓櫮窖跃褪穷櫮窖?,就算這一兩年難得才相見,也不影響她記著顧慕言以前的樣子,這小子一向就老成,根本不必?fù)?dān)心。
魏蔓枝微微抿著唇,顧慕言與顧明笙若是自己沒記錯的話,似乎也只相差一兩個月,便是再老成,顧慕言也一樣是個孩子,怎么就顧明笙有傻的資格了?
魏蔓枝不知為何心口有些悶悶的,整個人有點蔫蔫的,倒是沒再提顧慕言這件事了。
魏蔓枝、顧初菀兩人坐在一起聊了很久,從剛過不久的中秋燈會說到過段時間的新年,從臻玉閣的珠寶首飾說到來年去京城的準(zhǔn)備……
“說起臻玉閣和中秋燈會,我就想到了上次明笙替你贏的那對青玉雙兔奔月佩,青玉雖說稀松平常,不過這雙兔奔月的雕工和巧思還是非同一般的。”顧初菀雙手托著下巴,有些戲謔的瞧著對面的魏蔓枝,“我這個二弟在你這邊雖然瞧著有些傻氣,但卻是蘇州城大家閨秀都暗自喜歡著的,雖說你現(xiàn)在年紀(jì)尚小談不上其他,我卻還是想瞧瞧打聽下你覺著我這二弟如何?”
魏蔓枝沒想到顧初菀說話這般直白,瞬間有些血氣上涌,臉頰兩側(cè)都染了幾分薄紅,“初菀姐姐,你這是在說什么呢?我和顧二就是普通的好朋友,你也不能自己及笄了,就想發(fā)展媒婆生意不成?”
顧初菀哈哈大笑,邊說邊起身整理衣服上的褶皺,“別的不說,我總覺得咱兩的緣分沒那么淺,時辰也差不多我也該回府了?!?p> 魏蔓枝也隨之起身,想著送送她。顧初菀狡猾一笑,“不若隨我一同回府瞧瞧如何?總歸我這兩個弟弟你得看上一個吧,哈哈哈……”
“初菀姐姐你!”
顧初菀見她臉漲得通紅,忍著笑意拽了拽魏蔓枝的衣袖,“這下說真的,隨我回去看看好了,說不好慕言已經(jīng)回府了,不然你在家里不是要白擔(dān)心了?”
魏蔓枝原本還有些猶豫,禁不住顧初菀又拽了拽她的手,魏蔓枝想了想還是決定遵從自己的本心跟著顧初菀去了顧府。
已近晌午,街道上百姓也漸漸少了,忽然一小隊人馬從馬車邊疾行而過,把這馬車的窗幔都吹了開來,魏蔓枝看向窗外,只見是一隊穿著普通的商人,不過看著這行馬的架勢倒是怪整齊的。
窗幔不過轉(zhuǎn)瞬便落下了,而打馬走過的一個中年漢子卻看著魏蔓枝面色一凜,說不出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