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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萬道

第二十二章 陣眼

心生萬道 遺忘才是 3990 2020-12-23 16:31:01

  “?!?p>  突然,一道聲音在越漸清晰。

  “叮,叮,?!本o接著傳來一聲像是風(fēng)鈴,一聲又像是銅鐘被鐵器敲時打發(fā)出的聲響。

  清脆與沉悶的混響夾雜在一起,顯得極其詭異。

  這時拱橋下方的水底里傳出一道歇斯底里的出氣聲,嘶啞且幽怨。

  江啟頓時全身雞皮疙瘩凸起,汗毛倒豎。

  眼前的李俊歡不知什么時候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了滿地稀碎的符紙。

  奇怪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見拱橋另一頭,燈火通明的街道上,一道艷紅的身影正一顫一顛向這邊走來,寂靜的街道中清晰的回響著她鞋子摩擦地面時,發(fā)出的嚓嚓聲。

  江啟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下半身僵硬,無法移動分毫。這熟悉的感覺,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在那條黑暗的淵谷前,他也是這樣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那道身影漸漸走近,江啟才看得清楚。是一位身著紅衣的新娘子。

  她頭上蒙著紅蓋頭,兩手相合掩在袖子里。形態(tài)端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再仔細(xì)一看,江啟便心中猛地一緊,只見她裙擺遮遮掩掩下,一雙紅色翹頭履竟只以腳尖的部分著地。

  她在用腳尖走路!

  “嚓,嚓,嚓?!?p>  新娘已經(jīng)走到拱橋頭,橋坡面讓她整個身子向后斜仰。腳尖仍然粘著地面,繼續(xù)以這種姿態(tài)行走。

  江啟心中感到莫名的煩躁,然而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向自己走來。

  他急忙嘗試著在不以手掐訣的情況下能否催動上清咒。結(jié)果是可行,但是極其的緩慢。

  新娘子行到傾斜度最高處時,紅蓋頭就勢滑落而下。斜仰的身子逐漸歸正,江啟卻沒有看到想象中的一副嚇人的蒼白面孔。

  他呼了口氣,但沒有掉以輕心,而是觀察了她一眼。

  白皙的俏臉,紅艷的嘴唇,鼻子挺而直,像是刀刻般。紅潤的臉頰上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宛若一潭清水。

  兩道柳眉似嬌似怒。

  下顎骨的兩邊稍有些突出,但并不影響整體的美感。反而有股倔強(qiáng)獨(dú)立的意味。

  這顯然是一個正常的漂亮女子。也沒有感覺到她身上有任何的靈量波動,但是不知道她這怪異的姿勢是怎么做到的。

  此時新娘子離他只有十步的距離遠(yuǎn),耳邊聽到了新娘子頭上的鳳冠搖曳時金銀碰撞的時輕吟。

  新娘子似乎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步步靠近他。直至兩人四目相對,鼻頭相撞。新娘子才停了下來。

  清甜如蘭的氣息混合著溫?zé)彳浥吹姆枷闼瓦M(jìn)鼻子里。江啟一時竟有些迷醉。

  新娘子突然飄開,整個身子撞在護(hù)欄上。她悶哼一聲,并沒有摔倒,只見她雙手抓住橋欄桿,一只腳攀了上去。

  這個動作持續(xù)許久,不上也不下。

  江啟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掙扎,仿佛看到了當(dāng)年深淵前的自己。

  他恍然明白過來,是詛咒控制了這個新娘子,讓她不由自主。

  突然,江啟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包裹著他。水底里的東西也在試圖控制他!

  與此同時,上清劍咒也已然施展完畢。

  “噌!”一柄明亮的上清靈劍咒懸浮在面前,終于,所有控制都得以解除。

  新娘子身上的控制似乎有些松動,得以回頭望了他一眼。

  眼神中江啟感受到了許多復(fù)雜的情緒。

  既不甘,又絕望,似是在倔強(qiáng),又有些企盼。

  下意識地,他將上清劍咒揮向新娘子。

  卻在接近新娘子時,上清劍咒瞬間消融。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襲來。

  兩人噗通一聲,雙雙被這股力量拉進(jìn)了河渠里。

  黑,入眼即是黑。

  水里的冰寒依舊讓人難以忍受。

  可是為了催動上清劍咒,江啟已經(jīng)把剛恢復(fù)的靈量用完。所幸這顆能避水的珠子所需的靈量并不多,能夠讓他在水下呼吸。

  “你還想著救人嗎?”崇源的聲音淡然響起。

  江啟晃了冰得麻木的腦袋:“你還是想想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吧!”

  這時一縷淡淡的金光在水底深邃的黑暗中透出來。

  “就是它!”崇源的聲音有些興奮道。

  借著熹微的光線,江啟依稀看到一縷金光在一口壇子里若隱若現(xiàn)。

  “?!痹幃惖娘L(fēng)鈴聲又突然在耳邊響起,失去上清劍咒的他,又再次被控制了。

  不過他沒有慌,只要自己的靈量恢復(fù),用上清劍咒就可以擺脫控制。

  “這就是詛咒之源嗎?”江啟忽然發(fā)現(xiàn)壇子口金光若隱若現(xiàn)的原因是因為有東西堵在了壇子口。

  似乎是一個人。

  隨著被壇子中神秘力量的拉近,他已經(jīng)看見了紅色的衣裙,這人正是和他一起落水的新娘子。

  “放空心神讓我來。”崇源道。

  江啟也沒有多想,只是一個念頭,就將自己放任了出來。

  被崇源操控的感覺,與詛咒的操控有些區(qū)別。

  這種感覺就像作為一名旁觀者的視角,只見自己嘴巴喃喃,說出一連串生澀難悟的咒文。

  念完,一個金色的奇異文字浮現(xiàn)在了胸前。

  奇異文字的浮現(xiàn),四周詛咒黑氣如潮退般漸漸隱去,直至消失。

  “啵。”

  壇子口吐出一道水圈紋,由小及大,穿過身體后,江啟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動彈了。

  崇源回到識海中,將控制權(quán)交還給他。

  “你再靠近點看看?!背缭凑f。

  本就沒有多遠(yuǎn)的距離,江啟劃動兩下就碰到了壇子口前的新娘子。

  隨即一把將她拉進(jìn)避水珠的范圍。手指朝她頸部探了探發(fā)現(xiàn)還沒死,只是溺水昏迷了過去。

  把一縷靈量渡進(jìn)她的體內(nèi),將溺水逼出。

  本以為這一次崇源會說些什么,直至他將新娘子利用束腰帶綁在身后也沒說一句話。

  “這是……”崇源似乎看到了更為重要的東西。

  江啟循聲看去,看見壇子口中懸浮著一個字符,是一個猶如兩個對立交叉的牛角一樣,奇異的文字。

  竟然和崇源剛才施展的金字術(shù)法有些類似。

  只是壇子口里的字散發(fā)的光,雖然有些羸弱,但明顯比崇源的所施展的更加純粹。

  崇源聲音有些黯然,“這確實是他留下的符印?!?p>  “那現(xiàn)在怎么辦,要將它取出來嗎?”

  “不行,壇子上有某種陣法,將這符印保護(hù)了起來。貿(mào)然取出不妥?!背缭吹馈?p>  頓了頓:“不過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陣法開始靠吸食人的精元作為能量供給。應(yīng)該堅持不了多久了?!?p>  “他真的還活著?”江啟不確定了。如果說符印是崇龍還活著的證明,那崇龍到底會在哪?又是誰能夠讓他脫不了身?

  崇源聲音低沉道:“只要符印還在,能確定他還活著,但是應(yīng)該和死了沒有區(qū)別?!鞭D(zhuǎn)而傲然道:“不過,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尸體,你明白嗎?我們之間的契約,沒有那么容易解除?!?p>  江啟沒有說話,水底陰寒,待著難受,準(zhǔn)備往上游去。他還能說些什么,這也是當(dāng)初自己的選擇。

  “你要去哪?”崇源問道。

  江啟停下動作,如實道:“太冷,出去。”

  崇源冷聲道:“詛咒因為力量薄弱才會吸食人精元,它現(xiàn)在需要力量?!?p>  “她不行。等它自己再找一個?!?p>  “你喜歡她?”

  “不是?!苯瓎㈤_始向上游去。

  忽然,水底里傳來沉悶的聲響,一陣巨大的暗流波動從遠(yuǎn)方傳來。

  “護(hù)住壇子!”崇源叫道。

  江啟感受到暗流沖來時,已經(jīng)做出反應(yīng)??蓨A雜著靈量的暗流速度極快,他沒來得及將靈量裹著壇子,暗流就瞬間傾至。

  暗流過后,肉眼可見壇子身上裂了一道細(xì)紋,符印的金光從裂紋中印了出來。

  這時退怯的黑潮似乎有些躁動的趨勢。

  “叮,叮,叮?!?p>  熟悉的風(fēng)鈴聲又開始在耳邊響起。

  “不想死,快把靈量給它?!背缭刺嵝训?。

  一股吸力猛地把江啟拉引到壇子口。

  手在觸碰到壇子的剎那,他身體一陣顫栗,整個人忽然疲軟得使不上一絲力氣。

  好在經(jīng)崇源提醒,江啟及時地將自身靈量輸送給了壇子。

  壇子吸收到靈量,似乎變得溫柔,控制的吸力變得弱小不少,但仍然足以控制著他,讓他無法逃跑。

  “有什么辦法能讓它停下來嗎?”江啟道,剛恢復(fù)不多的靈量又接近枯竭,可壇子并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反而越加猛烈地向他索取。

  “見了…個鬼了,它到底想干嘛。”江啟痛苦叫道,丹田中最后一點靈量已經(jīng)被吸完。

  壇子卻上癮了似的。更大的一股吸力專行其道,鉆入他的各路經(jīng)脈中只為吸收殘留的一絲絲靈量。

  經(jīng)脈被異力灌入,江啟身體有一種好似隨時都會爆開的感覺,撕裂的疼痛險些讓他昏厥過去。

  好在崇源往他心神中及時輸送了一絲微弱的靈量。讓他意識不至于崩潰,勉強(qiáng)地承受住了。

  “放開她,不然我們都會死?!背缭吹?。

  這時,吸力收刮完各路經(jīng)脈的殘余靈量,停下了動作。

  剛得以一息喘息時間,卻沒想到它忽然直轉(zhuǎn)而下,沿著經(jīng)脈向丹田進(jìn)攻。

  江啟畏懼了,那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打下的根基,根基被毀一次再建不難,但那時有崇源的靈量保護(hù),所以才沒有留下什么隱患。

  但是現(xiàn)在崇源這么虛弱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靈量來保護(hù)他。一旦吸力進(jìn)入丹田內(nèi),恐怕真的會被它毀掉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吸力越靠近丹田的位置,就顯得很是興奮,也許是全神貫注的原因,江啟感到吸力的控制忽然松動了不少。

  “就趁現(xiàn)在!”崇源叫道。

  江啟猶豫了,新娘子落水時的那個眼神在腦海中顯現(xiàn)。

  自己明明和她并不相識啊,可是……

  “對不起了,我救不了你?!苯瓎⒔忾_纏著兩人的束腰帶,一把將她推向壇子口。

  他不是圣人,自身難保的時刻,他也不想放棄自己。

  眼看著壇子將新娘子吸住,江啟立即轉(zhuǎn)身就逃。

  沒曾想剛想劃動手臂向上游,一股吸力猛地將他拖拽回來。

  “怎么回事?”江啟道。

  崇源嘆了口氣,語氣凝重道:“它似乎更喜歡你的靈量。”

  “那怎么辦,我已經(jīng)沒有靈量可以被它吸了!”江啟驚叫道,有過一次身體被掏空的經(jīng)歷,讓他感到一陣害怕。

  “血,用血試試看?!背缭催t疑道:“我一直附著在你的身上,對你的身體也有些氳養(yǎng)。如果它感受到了我的氣息,應(yīng)該就能停下來了。”

  “如果,應(yīng)該?!苯瓎⒅挥X得崇源說了很多不確定的詞。但沒辦法,只有按他的方法嘗試了,因為吸力已經(jīng)鉆進(jìn)丹田中,開始進(jìn)一步的饞食。再不快點,就晚了!

  身體一直被控制不能動,但所幸嘴吧還能動,江啟便狠狠地咬了一口下唇。

  鮮血流淌了一嘴,為了能讓壇子能吸食到自己的鮮血,他不得不將避水珠子撤掉。

  四周的水瞬間填滿空間。撤掉的珠子揮散出細(xì)微靈量。

  壇子沒有放過這一點點源于自身的靈量。

  眼看著黑氣貪婪地將它們俘獲,同時也觸碰到了自己流淌出來的血液。

  瞬間,體內(nèi)正啃食根基的吸力停了,四周蠕動的黑氣定格。

  仿佛時間暫停了般。

  “有反應(yīng)!”

  但還未來得及高興,江啟便感覺到一股鉆心裂骨的痛,體內(nèi)的那股吸力放棄根基,一頭朝著體內(nèi)的血管噬咬。

  很快它便在血管上突破一個口子,大口大口地在汲取鮮血。

  六血輪瘋狂運(yùn)轉(zhuǎn),汲取靈量造血。但顯然不及吸力的勇猛。

  江啟頓時感覺手腳冰涼,強(qiáng)烈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飛速地流逝。漸漸地眼前暗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感覺,江啟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已經(jīng)逃離了壇子的控制。

  但是身體很累,很疲憊。很想就這樣睡上一覺。

  潛意識告訴他,如果現(xiàn)在閉上眼睛,那么就會死去。

  可是,眼皮太沉重了,世界太沉重了……

  朦朧中,江啟看見黑暗中有光衍生。逐漸照亮了這個黑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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