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中,僅僅稍微顯露,并未完全蘇醒的威壓就已經(jīng)讓人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覺。
伍心阮的身體穩(wěn)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嘴里不停地重復(fù)著:“這股氣息……這股氣息……”
饒是認為在場已經(jīng)無敵手的丘正初也面色凝重了起來。
“沒死么?”
他心底里忽然對自己確信的事情,產(chǎn)生了劇烈的動搖。
嘟——
一道足金色的波紋瞬間從潛龍劍身上蕩開。
眾人,以及江啟下意識地想要躲開這道波及過來的金色波紋。然而這道波紋速度極快,僅眨眼間,便將所有人都籠罩在了其中。
丘一河遺留在這塊空地上的陣法,被這道波紋擊中后,也瞬間被抹去。
被金色波紋波及江啟猛然感覺到心頭上好似被壓上了一塊巨石。雙肩無比的沉重。好像在扛著一座大山。
咚!
腳下的地面板塊忽然下沉了幾度。
不遠處的山巒群開始發(fā)出了潰散的咔咔聲響。碎石滾滾而落,一時間到處都是山體轟然倒塌的聲音。
嘈雜的聲音伴隨著胸口被壓制的窒悶,不少人直接捂著胸口到底,一口熱血噴了出來。
江啟到覺得還好,周身熱騰騰的,能感覺到體內(nèi)的血液流動極快。
這時,他忽然發(fā)現(xiàn)丘正初屈跪了下去。緊接著是伍心阮,林舒敏,還有妖神娘娘。
只有他一個人還能堅持地站著。
轟然倒塌的聲音還在持續(xù),甚至變得越來越激烈,地面也開始了劇烈的搖晃。
這種狀態(tài)足足持續(xù)了半刻鐘。才漸漸的平息下來。
隨著山體倒塌激起的塵霧散去,江啟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原本的一座座小山,連綿不絕的山巒群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整齊位列,雙眸有神,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的泥俑軍隊。
這支異樣的軍隊按原先延綿的山巒群分布,將這里包圍起來。
確定這些只是些沒有生命的泥俑之后,江啟很快恢復(fù)過神來,心中暗道:“沒想到崇龍皇也喜歡搞這一套?!?p>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黯然失色,深淵中傳出咆哮的龍吟。
伍心阮、妖神娘娘、丘正初三人臉色頓時煞白。
驚慌開始無限在心中蔓延。
這……龍吟……龍吟聲,崇龍皇沒死!
聽見龍吟聲,受傷的丘一河在李俊歡的攙扶下掙扎著起身,注視著深淵的方向。
看到李俊歡和丘一河暫時安全,江啟松了口氣,忽然發(fā)現(xiàn),自伍水嬌開啟龍墓之后,崇源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于是調(diào)侃道:“你怎么這么安靜,該不會是害怕吧?”
崇源沒有出聲,但受他掌控的右手一直在細微的顫抖著,說不清是因為激動還是畏懼。
丘正初,伍心阮,還有妖神娘娘,三人更是面如死灰,直接癱坐在地上。
可是,龍吟聲過,全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后。三人久久未等來畏懼的后果,自信心與希望又漸漸的恢復(fù)了起來。
“我的靈量呢!我的靈量呢!怎么全不見了!”忽然有人大聲叫道。
丘正初斜瞪了那人一眼,那人正是劍宗門下的一名弟子。大呼小叫,丟盡了他的臉面。
剛才的那道波紋并不是陣法,靈量也沒有被壓制。
準(zhǔn)確的說,他們的靈量被剛才的那道波紋給吃了。
這也是那個人為什么這么強。因為……沒有人能夠在他的面前使用靈量!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看來,這應(yīng)該只是那個人遺留在墓穴中的一口氣。并非活著的真身。
敢確定這一點,是因為直到現(xiàn)在,他們?nèi)匀缓煤玫模瑳]有事。
丘正初笑了,妖獸沒有了靈量不能使用術(shù)法,那就和待宰的羔羊沒有區(qū)別,
斗宗不能使用靈量也就無法形成斗氣勁,沒有了斗氣渡身的斗宗弟子,這也和待宰的羔羊沒有區(qū)別。
而他們的武器是劍!
每一名劍宗弟子,都經(jīng)歷過千百萬次的揮練劍磨礪,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在所有人都沒有了靈量的情況下,這對于劍宗來說,無疑是一個有利的環(huán)境。
……
“江公子,你沒事吧?”天靈柔帶著天齊,來到了江啟的身邊。
“你們怎么還不走?”江啟眉頭一皺,語氣有些責(zé)怪道。
天靈柔整了整血跡斑斑的帷帽,囁嚅道:“走……走不了……”
這時,李俊歡也架著受傷的丘一河來到了這里。
“別走,龍墓現(xiàn)象之后,如果就這么離開,必然會爆體而亡?!鼻鹨缓拥馈?p> “這么霸道……”江啟也不懂,但丘一河會那么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向崇源問道:“你一直沒有開啟龍墓,就是因為這個?”
“他說的對,當(dāng)年……”崇源緩緩道,轉(zhuǎn)而嘆了口氣:“我承受的東西,會是你們的兩倍。而且不死鳥之力在這里會失去作用?!?p> 江啟識趣的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他怕崇源因此又和生隙,鬧矛盾。
不過從這兩句話中,他得到了很多信息。
一,崇源不受龍皇待見,不然也不會是這么一個情況。
二,崇源確實因為種種限制,沒有辦法找到真相。
還有第三,崇源當(dāng)年或許就和現(xiàn)在的南古一樣,自身不能做到的事,那就換成另一種形態(tài)去做。
這第三點,是他聯(lián)想出來的。
想到這里,江啟從思緒中抽脫出來,環(huán)看了一眼周圍的狀況。
傅鴻云救出受傷的南古,和等一眾弟子集結(jié)。
而丘正初只身一人,站在那里,誰都不沾。
盡管折騰了這么久,劍宗弟子的人數(shù)仍然是最多的,畢竟整整三千名劍宗弟子啊,剩下一兩百個也不是很過分。
妖神族,妖神娘娘已經(jīng)深受重傷,一群數(shù)量約摸有三十幾個的妖獸們正全神戒備的維護著她。
斗宗就最慘了,戰(zhàn)斗現(xiàn)在,包括伍心阮在內(nèi),只剩下了十余人。不過伍心阮還擁有一支看不見的隱形軍隊。
這一點,他早就在剛才的大亂斗中注意到了,就是不知道,這支隱形軍隊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如果是人,他們又是怎么做到無影無形。是鬼,他們又是怎么做到擁有能這么大的威力。
但是不管如何,江啟始終對伍心阮有所提防。
以他對伍心阮的了解,只要發(fā)現(xiàn)對自己有利,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朝他后背打一拳。
林舒敏,一個人。
祈風(fēng)一個人。
在場的勢力就這么多了。
“既然走不了,那就在我身邊,哪里都不要去?!苯瓎㈤_口道。
靈量一直處于空缺的狀態(tài)下,要不是剛才那名劍宗弟子出聲,他都不知道,所有人都因為那道金色波紋失去了全部靈量,并且不能回復(fù)。
不過沒藍條的操作,他還沒怕過誰呢……
“等等,這是什么……”江啟心中訝異,忽然地感覺到右手大陵穴傳來陣陣的酥麻。
血箭……難道是因為在體內(nèi)設(shè)法,那道金色光紋沒有破壞到血箭陣?
這無疑是一個強勁的底牌。只要妥善利用這剩下的十枚血箭,那話事佬的位置,就該輪到他來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