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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在末清

第7章 深宮驚魂

潛伏在末清 好夢留君 2053 2020-12-13 04:33:11

  他正想得入神,感覺門口有異樣。他猛的睜開眼,駭然發(fā)現(xiàn),寢宮的門不知道什么時候無聲的開了。

  弘晳和弘晈,一老一少兩個人,臉色慘白,像兩個鬼魅一樣站在地上!

  他猛然坐起,驚恐的望著這兩個人。弘晳臉上泛著陰冷的笑,弘晈回身把門關(guān)上。

  乾隆更覺害怕,喝問道:“宮門已經(jīng)下鑰,你們是怎么進(jìn)來的?不奉旨夜入內(nèi)宮,你們好大的膽子!”

  弘晳陰冷的臉上又多了一絲輕蔑,“嗬嗬”冷笑著說道:“少在那裝模作樣的嚇唬人,宮里怎么了?”

  “我就生在這里,長在這里。我見天兒在這里玩兒的時候,還沒有你呢!”

  乾隆豁然站起,怒道:“放肆!敢這樣和朕講話,你不要命了嗎?來人!侍衛(wèi)!侍衛(wèi)!”

  “呵呵呵呵”弘晳笑得更張狂了:“喊吧,敞開了喊,看看有沒有人進(jìn)來接你的旨,奉你的詔,嗯?哈哈哈哈……”

  “侍衛(wèi)!侍衛(wèi)!來人!”乾隆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大叫著,可是,除了弘晳的陰笑,他聽不到任何回應(yīng)。

  “省省吧,別費(fèi)勁了?!焙霑懴蛩呓藥撞?,他下意識的往后退,卻被床榻擋住,一屁股跌坐在榻上。

  弘晳站在了離他幾步遠(yuǎn)的地方,弘晈也無聲的跟了過來,站在弘晳身邊,卻不說話,只是兩只眼睛死死的盯住他,目露兇光。

  乾隆知道再叫已經(jīng)沒用了,想強(qiáng)迫著自己定下心神,可是說出的話卻將他的恐懼暴露無遺:“你們……你們想要怎樣?”

  “想要怎樣?算賬!”弘晳眉眼一挑,接著說道:“這都兩輩子人的賬了,舊賬加新賬,再不算算,時間久了,保不準(zhǔn)還真就忘了?!?p>  知道已經(jīng)無可回避,乾隆也強(qiáng)自鎮(zhèn)定下來,當(dāng)即回道:“算賬?哼!朕知道你的心思?!?p>  “你阿瑪做了幾十年的太子,如果他不被廢,現(xiàn)在,這宮里的主子應(yīng)該是你,對不對?”

  “你說得對!”弘晳提高了聲音說道:“我就是這個心思,怎么樣?我的心思有錯嗎?”

  “我阿瑪是圣祖爺?shù)牡兆?,我是圣祖爺?shù)牡臻L孫,我做這宮里的主子,不應(yīng)該嗎?你呢?你阿瑪是庶出,你也是庶出。我阿瑪被封為皇太子的時候,你阿瑪還沒出生呢?!?p>  “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無論嫡庶、長幼、貴賤,你阿瑪哪一點(diǎn)能和我阿瑪比?你哪一點(diǎn)能和我比?嗯?”

  “你住口!”乾隆被他戳中了痛處,已經(jīng)怒不可遏了,早已經(jīng)忘記了害怕,厲聲的反唇相譏:“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

  “你阿瑪?shù)幕侍釉缇捅皇プ鏍攺U了,廢了兩次,明發(fā)詔諭!全天下人都知道,只有你還在夢中!”

  “沒錯,我阿瑪是被圣祖爺廢了,可是你阿瑪?shù)幕饰痪蛠淼们灏讍??沒有他不清不楚的坐上了龍椅,哪輪得著你在這跟我大呼小叫?!?p>  “我懶得跟你費(fèi)話,你阿瑪做的事,他自己心里清楚。他這會兒沒準(zhǔn)正在圣祖爺那為自己狡辯呢,你還不去幫著說兩句!”

  他邊說邊從懷里掏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毫不遲疑的向乾隆刺來,乾隆猝不及防,慘叫一聲,眼睜睜的看著那鋒利的匕首深深的刺入自己的胸口!

  隨著“啊”的一聲驚叫,乾隆猛的坐起,愣怔了一會,他才緩過神來,原來是一場噩夢。

  他渾身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貼身的衣服都已經(jīng)粘在了身上,心怦怦的好像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一樣。

  房門“嘩”的被推開,燭臺上那根已經(jīng)快要燃盡的蠟燭猛的一閃,幾乎熄滅。值夜太監(jiān)和侍衛(wèi)快步?jīng)_進(jìn)來,見皇上安然無恙的坐在榻上,這才跪下道:“主子!”

  “沒事,今天累得緊了,睡得不好?!鼻”M量輕描淡寫的說道:“朕沒困意了,掌燈,上茶?!?p>  太監(jiān)點(diǎn)亮了六根蠟燭,屋里頓時亮了起來。待人都退出去,乾隆感覺心跳漸漸平穩(wěn)了,身上的汗已經(jīng)退去,被汗打濕的衣服貼在身上又粘又涼。

  外面起風(fēng)了,一陣陣呼嘯而過,吹得窗扇一鼓一鼓的。偶爾有被風(fēng)吹起的砂粒打在窗玻璃上,發(fā)出輕微的脆響。

  殿頂檐角的鐵馬被風(fēng)吹得叮叮當(dāng)當(dāng),在寂靜的寒夜中尤為刺耳。

  他喝了一口熱茶,呆坐在榻邊,兩眼迷茫的望著跳躍的燭火,還在回想著夢里那驚悚的一幕。

  這半年來,已經(jīng)不知道做過多少次噩夢,但這一次是最真切的,所以也最駭人。

  弘晳和弘皎的心思他老早就知道,只是在他們的罪行還沒有彰顯之前,不可能無故對一個親王、一個郡王下手,桃子總要等到熟了才能摘。

  他雙手用力在臉上搓了幾下,又長長的嘆出一口氣,仿佛要把自己內(nèi)心的苦悶都傾吐出來一樣。

  如果能回到從前,他從心里不稀罕做這個皇帝,什么苗疆,什么朝鮮,本就跟他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

  這半年來,每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過日子,白天看著高居九重,晚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噩夢驚醒。怕自己睡覺說夢話,他讓值夜的太監(jiān)和侍衛(wèi)都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

  他最渴望的就是回到原來的生活,這半年里,他記不得有多少次在夢中回到了家里,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媽。

  媽還是那么美,只是明顯的憔悴了,以前是滿頭的青絲,現(xiàn)在卻依稀有了白發(fā)。

  媽媽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一張帶相框的照片。從他記事起,媽媽的床頭就永遠(yuǎn)擺著兩張照片,那是他和哥哥的百日照。

  此刻媽媽把他的照片拿在手里,一動不動,就是那樣深情的望著,望著,不一會兒,眼淚從眼角無聲的滑落。

  他顫顫的喊了一聲“媽!”,媽沒聽見。

  他又大聲的喊:“媽,是我,我回來了!”

  媽還是沒聽見,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仍然深情的凝望著他的照片。

  他更加大聲的喊:“媽!媽!是我呀!”媽仍然沒聽見,他已經(jīng)從夢里驚醒了,淚水已經(jīng)流了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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