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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在末清

第25章 扭轉(zhuǎn)乾坤

潛伏在末清 好夢留君 2109 2020-12-22 07:47:18

  在皇上的質(zhì)問下,弘晝緘口不語。

  乾隆接著說:“我朝海禁多年,通關(guān)口岸時開時閉。既使開的時候,也只有夷人貨船人員往來。我朝卻極少有人出去。那洋夷諸國究竟是何狀況,人口,農(nóng)工,軍事,我們幾近一無所知?!?p>  “我八旗鐵騎,所向披靡,掃平海內(nèi),那是九十年前的事了。寧遠之役,距今更是已過去一百一十年。那時,夷人已有了威力巨大的火炮,前明購來運到寧遠?!?p>  “因是夷人出產(chǎn),最初叫做紅夷大炮,后來我朝為避‘夷’之諱,改作紅衣大炮。寧遠一戰(zhàn),袁崇煥憑著城堅炮利,大敗我軍。太祖因此郁憤成疾,不治而崩?!?p>  “一百多年之后,焉知夷人沒有更為兇悍之火器,而我八旗兵士依舊憑借刀槍弓箭鳥銃,他日若與夷人戰(zhàn)場對陣,勝算幾何?”

  乾隆挪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繼續(xù)說道:“剛才你出去時,朕細細思忖,也許是皇阿瑪去了西方凈土后,窺破了天機,心下焦急,故使人喚朕前去相見?!?p>  “卻又不能泄露,只盼著朕能自己悟出。所幸是朕誤打誤撞,看到了那圖像。不然,又如何能悟出來?”

  “皇上”,弘晝也正色道:“今日若是旁人說了這番話,臣弟非但萬不能信,反而定要嚴辦他??山袢栈噬险f出來,臣弟自是深信不疑。只是,臣弟現(xiàn)在內(nèi)心茫然,眼下該如何應(yīng)對,還請皇上示下?!?p>  “事雖至關(guān)重要,卻也不是迫在眉睫,可徐圖之?!鼻【従彽恼f道,“被朕窺破了天機,或許是機緣巧合,或許正是先人庇佑,社稷之福。當下的急務(wù)是嚴關(guān)口風,萬不可使人知道朕離魂失憶之事?!?p>  “是,全憑皇上作主,臣弟唯命是從。”

  “先帝大行,二十七日除服,還有十七日。好在這十七日間,你要留在內(nèi)宮,每日到大行皇帝梓宮前哭靈,可朝夕不離朕的左右?!?p>  乾隆慢慢思忖著說:“朕因守孝,也無需每日見人說事。細務(wù)由鄂爾泰,張廷玉處置,難決之事與報與你,你再帶他們進來奏朕。”

  “對外就說朕因先帝大行,悲痛不能自持,精神稍有不濟,也是能說得通的?!?p>  “國喪期間,朕不能去后宮見妃嬪。這兩天,你跟朕一道去給皇太后請安,見人說話,隨時提點著,容朕慢慢認得眾人,也就好了?!?p>  皇上說一句,弘晝應(yīng)一句,待他略一停頓,弘晝道:“圣慮周詳,如此措置,當無紕漏。”

  “接下來就說說你,”乾隆接著說:“我們兄弟倆自幼一同玩耍,一同去上書房讀書,沒人比朕更知道你?!?p>  “你的學(xué)問騎射都是好的,為什么近幾年來不知上進,放浪不羈,行事荒唐?”

  弘晝聽說到自己,已坐直了身子,現(xiàn)在聽皇上問話,思量著該如何回答。

  乾隆不待他答話,又接著說道:“朕知道,你是因為看到上一輩人鬧家務(wù),手足反目,你嚇怕了,起了畏讒避禍的心,是以自污其身,以求自保,以免兄弟鬩墻之禍,是不是?”

  聽到皇上如此問,弘晝臉上一紅,心知再也不能回避了,于是垂首低聲道:“臣弟之心,難逃圣鑒?!?p>  見弘晝老實承認了,乾隆接著說道:“皇阿瑪也知道你的心思,所以特意囑咐朕要疼愛你。你是朕的親兄弟,即使皇阿瑪不說,朕自然也會愛重你,斷不會做那煮豆燃萁之事?!?p>  “你也是滿州漢子,身上也流著愛新覺羅的血,保我大清江山,宗廟社稷,也是義不容辭。自今日起,收起你畏讒避禍的想法,為國家多出些力,幫你哥子多分些勞,休避怨嫌,盡管做去?!?p>  “你只要精白其志,實心任事,上不負列祖列宗,國家社稷,下不負君臣之義,手足之情,縱有些許過失,朕也都擔待了,斷不會疑你”。

  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陡然變得陰冷:“倘若你真的生出別的心思,做出那天理難容之事,縱使朕欲回護你,奈何有祖宗家法,皇綱國憲!”

  聽到這里,弘晝再也坐不住了,“撲通”地跪了,連叩幾個頭,口中忙道:“皇兄推心置腹,以誠相見,臣弟敢不披肝瀝膽,竭盡微忱!”

  說著,又連叩了幾個頭,已經(jīng)擦干的額頭,又滲出細密的汗珠來。

  “起來坐吧,”乾隆的話再次變得溫和:“這些日子里事情多,朕又多有不便,你諸事多與叔王、大臣們商議,也要當心自己的身子骨。”

  乾隆凝視前方,目光中充滿了憧憬:“你我兄弟風華正茂,若天假以年,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力挽狂瀾,扭轉(zhuǎn)乾坤,建千古未有之功業(yè)!”

  弘晝心里微微嘀咕,皇上的話似有不妥之處,力挽狂瀾也還勉強,只是這扭轉(zhuǎn)乾坤,怎么聽著有些別扭。

  他沒時間細想,更沒膽子去糾正,只能隨口奉承道:“皇上英明神武,雄才大略,定可做那德兼三皇,功蓋五帝的一代圣君?!?p>  乾隆笑著說:“德兼三皇不敢奢望,但極盛之世,想必你是見得到的?!?p>  弘晝見皇上的話說完,趁著停頓的空,說道:“皇上,鄂爾泰和張廷玉還在殿外候著,剛才臣弟在外面候旨時,十六叔、十七叔也來了?!?p>  乾隆明白了,弘晝這是在提醒自己,是不是該召見這四個人。

  這四個人,乾隆是知道的。十六叔就是康熙的十六子,莊親王允祿。十七叔是康熙的十七子,果親王允禮。鄂爾泰和張廷玉是大學(xué)士,一滿一漢兩個軍機大臣。

  這四個人,都是雍正倚重的人。雍正雖然暴卒,未及交代后事。但在雍正八年他曾經(jīng)大病一場,幾乎喪命。

  病中他曾召見親王、大學(xué)士及軍機大臣數(shù)人,特別面詔圣諭,也就是雍正遺詔的草本。

  其中專門提及了這四人:莊親王心地醇良,和平謹慎。果親王至性忠直,才識俱優(yōu),實國家有用之才。

  遺詔中對鄂爾泰和張廷玉評價更高,恩寵更隆。

  詔書中說:大學(xué)士張廷玉器量純?nèi)?,抒誠供職;大學(xué)士鄂爾泰志秉忠貞,才優(yōu)經(jīng)濟,安民察吏,綏靖邊疆,洵為不世出之名臣。此二人者,朕可保其始終不渝,將來二臣著配享太廟,以昭恩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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