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面前,就像孫猴子跟如來佛祖,任她怎么鬧騰,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蘇老師,我沒給你丟臉。”她硬著脖頸,鼓著腮幫子說道。
“呵,是準備向我邀功?”
面對他的刁難,林楠厚著臉皮說道,“老師,我在片場有個稱號,你要不要聽?”
“什么?”轉著筆,蘇衍絲毫沒覺得自己的神態(tài)變的柔和,卸掉一層冰甲,露出自己最溫柔的一面。
“林一條,郭導封的,并且我拿到了第二部片子的合約。”
很厲害吧?別的新人可沒有這種運氣,方老師聽說后還鼓勵自己好好干,將來前途無量。
“取得這么點成績就開始沾沾自喜了?”
“蘇老師……”她略有些失望的嘆口氣,“你就不能……小小的夸獎我一下嗎?”
“啪嗒”一聲,空中劃過一道亮光,林楠精準的抓住。
這是蘇衍忽然甩過來的,展開手心一看,是一個小小的首飾盒,里面是一條鉑金項鏈,錐子上刻了她名字的縮寫。
“是,是給我的嗎?”愛不釋手的看來看去,她紅著臉問道。
“不然呢?”依舊是冷冰冰的聲音,毫無溫度。
從未得到過禮物,她小心翼翼的放回盒子里,心情好的一塌糊涂,仿佛揣進懷里的是世上稀有的寶貝。
“謝謝你,蘇老師?!?p> “嗯,去休息吧。”
歡天喜地的從書房出來,掏出項鏈仔細的觀察半天,越看越喜歡,回到屋子里,迫不及待的戴在脖子上。
照著鏡子欣賞半天,她忽然漲紅了臉。
好像……好像情侶之間才送項鏈吧?
凌霄曾經(jīng)也送過禮物給她,最昂貴的就是被柳婉兒藏起來的一枚胸針。
師生間可以送項鏈嗎?
百思不得其解,她干脆上網(wǎng)搜索了一下,結果度娘告訴她,項鏈音譯成“相戀”,只有情侶才會送項鏈,普通朋友這樣做,會造成誤會。
她飛紅了臉,趕緊把項鏈摘下來放進首飾盒,再看鏡子里的人,臉紅成了猴屁股一樣。
蘇老師一定是拿錯了禮物,記得柳婉兒說過,陸家千金陸依依是他的未婚妻,這條項鏈八成是送給她的。
怎么辦?要換回去嗎?蘇老師會不會覺得顏面掃地?
她這樣輾轉反側,九曲回腸,一整晚都沒有睡好,翌日清晨,頂著巨大的黑眼圈下樓吃飯。
大佬已經(jīng)坐在餐桌邊看報紙,一身淡藍色的家居服,襯托整個人超凡脫俗。
“蘇老師!”她打過招呼坐下,蘇衍看看她,“你昨晚沒有睡覺?”
“呃,看……看電影有點晚?!?p> 蘇衍抖抖報紙,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說道,“十點鐘跟我出去見個人?!?p> “好的。”
早餐都快吃完了,突然二樓冒出個響聲。
“呦,這是誰回來了?”
林楠手一抖,猛地想起來金葉還在這里。
沒經(jīng)過他允許,大佬會同意他住在這里嗎?
“蘇老師……”
蘇衍睨了她一眼,聲音冷的似冰,抬頭對金葉打招呼,“金老師!”
“嘿嘿,你啥時候回來的?怎么不知會我一聲?我這個學生天生愚鈍,擔心你身體不好,讓我住進來幫她照顧你,可惜我來晚了一步,蹭吃蹭喝這么多天,不好意思了?!?p> 林楠長吁口氣,好在金葉還靠譜,沒想到蘇衍接下來的話,嚇得她差點被口水嗆到。
“金老師,你是怎么惹怒蘇果,讓他一連幾天都蹲守在小區(qū)里?”
什么?蘇果這次是沖著金葉來的?
金葉眨著眼睛,無辜的一攤手,“我怎么知道?蘇果不是你的親弟弟嗎?你倆不合又不是京城的秘密,難道他不是跟你做對嗎?”
“我出差,他要鬧我,理應跟著去國外才對?!?p> “也許他想趁你不在,霸占你的房產(chǎn),打你個措手不及?!?p> 很明顯他的話太過于牽強,很難自圓其說,這下林楠都跟著緊張起來。
“老頭……”
金葉一口吃掉盤子里的煎蛋,站起來說道,“你們倆煩人不煩人?一大早就提倒胃口的人,說好的尊老愛幼呢?我走了,丫頭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p> 說著他跟泥鰍一樣到了二樓,不大一會兒便拎著個手提包,風風火火的下樓。
“老頭,你要去哪里?”林楠擋住他的去路,詫異問道。
“度假,是你毀了我的假期,還不準我補回來?”說完他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幾下就不見了蹤影。
她狐疑的皺著眉頭,與其說金葉躲蘇果,還不如說是怕蘇衍找他麻煩。
回頭看了眼跟孫伯說話的大佬,林楠心中疑竇叢生。
十點鐘,她開車,按照蘇衍給的地址,到一家坐落在郊外的會所。
路上她說了凌霄的提議。
后座正在看文件的蘇衍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她。
良久他打破沉默,問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yún)⒓?。?p> “就為了跟柳婉兒抗衡?”
“……對!”不否認,前一世的恩怨還沒有報,她不會讓柳婉兒得逞,要親眼看著她走向毀滅才甘心。
“隨便,不要鬧出笑話就好。”
心中一喜,眉眼間都是歡快,沒想到蘇衍會這么痛快的答應。
得意忘形就是形容她這類人的,“蘇老師,你還沒有聽過我唱歌吧?我唱首歌你聽好不好?”
像一個拼命討好的小學生,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瞬間給他帶來異樣的感覺。
宮徵羽說過,她的嗓音很好,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如果在演藝圈沒有建樹,隨時都可以到歌壇大顯身手,絕對會一鳴驚人。
“你以前也主動給別人唱過歌?”
“哪能啊,想聽我唱歌,也得我心情好愿意唱才行?!?p> “哦,不知道凌霄怎么做才讓你心甘情愿的為他唱?”
“……”
“蘇老師,以前我不懂事,在酒吧……駐唱過?!?p> 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用雷哥的話說,誰都有中二的時候。
那時候迷戀凌霄,也沒有想過給他唱首歌,而且駐唱生涯也只有一天而已,因為音色太好遭嫉妒,被酒吧其他歌手聯(lián)合抵制,她打輸了。
大佬瞇了瞇眼,一抹笑意稍縱即逝。
“唱吧!”
“嗯,好咧。”
她便啟朱唇,發(fā)皓齒,唱了幾句時下流行的曲子。聲音初不甚大,只覺入耳有說不出來的妙境:五臟六腑里,像熨斗熨過,無一處不伏貼;三萬六千個毛孔,像吃了人參果,無一個毛孔不暢快。唱了十數(shù)句之后,忽然拔了一個尖兒,像一線鋼絲拋入天際,不禁暗暗叫絕。
恍惚回神,蘇衍冷不丁發(fā)覺自己竟然跟著她的歌聲合起了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