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順?biāo)浦?,狐假虎威?p> 有贏政和贏姬背書,蕭晨再一拿出令牌,也不得不讓一眾影密衛(wèi)覺得,“這應(yīng)該就是新統(tǒng)領(lǐng)了吧?”
呂不韋:
“此子,難道真和天人蕭敗天有所牽扯?“
“不然,何以如此肆無忌憚?“
“能打敗六劍奴,又如此篤定而深沉,我……竟然一直錯看了他?“
他心中糾結(jié),看著蕭晨天衣無縫的表演,暗暗覺得好似下錯了一步棋,看錯了一個人。
心中悔之晚矣。
更悔的是,
呂不韋覺得,先是錯看了嫪毐,以為這個陰人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受自己的擺布。
不成想嫪毐一步步成長,不僅和趙姬如膠似漆,密里調(diào)油,更是因“能力強”而封候。
被封長信候,勢力一步步做大。
比之自己,也不遑多讓了。
要知道,大秦是軍功制,分了二十等爵,每升一爵都需要相應(yīng)的軍功,無軍功,甚至連皇家宗室之人,也不得升遷。
可是唯有候爵,好似是“商君”留下的一個BUG,不需要軍功,秦王可由心而封。
“老夫已經(jīng)錯看了嫪毐,如今尾大不掉……”
“難道……又要被此子要挾?”
“天人啊……”
太難受了,呂不韋糾結(jié),悔恨,委屈……
同時,
影密衛(wèi)雖然紀(jì)律嚴(yán)明,可此刻在林中遠(yuǎn)處,也不免有人開始嚼起了舌根子。
“是了,大公主雖然御下有方,做事果絕,可……畢竟是個女流!”
“章邯頭領(lǐng)雖然勇猛,嚴(yán)柯,可是……好似又太拘謹(jǐn)了點,太直了些!”
“眼前之人,不僅帥氣逼人,看那和秦王,呂相對答如流,面不改色的樣子,也真是人中龍鳳了?!?p> “這是我影密衛(wèi)之幸?。 ?p> “……”
這些話,蕭晨自然是一句也聽不到。
不過卻可以從影密衛(wèi)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死中有生的朝氣,一種蓬勃向上的新力。
人心思齊,萬事可期啊。
“秦王,山野之人諸事已畢,為秦王擋劍之事,千萬不要介懷,這就告退了!”
蕭晨假意說道。
同時又落了令牌,舉首逡巡了一圈影密衛(wèi),獨不見章邯,“看來是捉拿那個女扮男裝的劍客去了?!?p> 可是蕭晨話雖如此說,秦王政又怎么會輕易讓他走脫。
一是,贏政已經(jīng)意識到這是贏姬和蕭晨做下的一個局,目的就是把“影密衛(wèi)”之事攔下,延后和呂不韋硬碰硬的局面。
另一個,
“他難道真是天人門徒,天人之后?”
“天人啊,舉世皆不可見,如今有了些蛛絲馬跡,又怎么可能輕易的放過?”
縱觀天下,除了六國之外,江湖之中也是勢力龐雜。
只農(nóng)家一家,便有數(shù)十萬的部眾,更是修筑了牢不可破的堡壘,名為神農(nóng)堡。
和那墨家的機關(guān)堡,儒家的稷下堡,陰陽家的蜃樓堡,并稱為天下四堡。
九流十家,各各都有依憑。
又逞論還有各各門派,隱士家族,如那蜀山一般。
“天下凝一,除了要滅六國之外,江湖勢力更是需要打破!“
“況且,各國之中和江湖勢力之間,本就盤根錯節(jié),相互依憑……“
“如果天人始出,那么……還不是一呼百應(yīng),既使不一呼百應(yīng),也可壓人一頭了?!?p> 贏政自然是絕頂聰明之人,稍一尋思也便明白了當(dāng)下的情況。
那就更不可能任著蕭晨離開了。
“此人,只可結(jié)交,不可為敵!“
贏政暗暗思量。
“先生,且慢!”
往前搶了兩步,贏政渾身沒有一絲被刺殺后的懼怕,已經(jīng)走上前去挽了蕭晨的衣袖。
“何故如此匆忙?”
“先生為贏政擋劍,免除了一場無妄之災(zāi),當(dāng)受寡人一拜!”
當(dāng)著呂不韋,影密衛(wèi)和一眾隨從,閹人的面,贏政灑然一拜,坦坦蕩蕩。
嘶!
呂不韋酸了啊。
“我……棋差一著,棋差一著啊,居然錯過了如此美玉良質(zhì),真是……”
“是誰蠱惑本相要求蕭晨臥底秦王的?從而讓他反了天羅地網(wǎng),本相必殺之!”
影密衛(wèi)眾刀客也是面上一懼。
“沒想到,新統(tǒng)領(lǐng)不僅是貌若朝霞,還有可能才高十斗啊,不然秦王政何以用‘先生’二字相稱?”
“有了新統(tǒng)領(lǐng),我影密衛(wèi)或可以不必只做個影子了!”
這是游俠,刀客,死士的自覺。
但凡為人,誰又甘愿替人擋刀,泯然而死?
特別是在林間遠(yuǎn)處,有個身材并非很高的影密衛(wèi),年齡尚輕,叫做韓信。
這廝是個泥腿子出身,每日里有上頓沒下頓。
他加入影密衛(wèi),不過是為了一口吃食,掙一份嚼裹。
可此時也不禁挺了挺身子,似乎因為蕭晨的被禮遇,而與有榮焉。
至于閹人護衛(wèi)之流,那就更不用說了。
“大王自小傲然,未曾見識過如此禮遇一個剛見面之人!”
“或許也只有那劍圣蓋聶,能讓大王如此了!“
“此人,必不可違!“
一眾人心間都有著不同的心思,不過,唯有一點是一致的。
“此人若事秦國,或可一步登天!“
人群之中,李斯一直未說話。
一來他本就是呂不韋的門客,有呂不韋在他好歹有些個忌諱,不能奪了前主子的面子。
一來事情緊急,接踵而至,他也沒有說話的空擋。
此一刻,李斯嫉妒的小雞兒都紫了。
“我李斯初為倉管,后求學(xué)于儒家,又儒法雙修,才到大秦時,也不過是一個小吏,一個門客,那有直達(dá)天聽的機會?“
“事君數(shù)年,如今也不過是個客卿?!?p> “不知道這個自稱山野之人的匹夫,又是打的什么心思!“
“欲情故縱啊,頗有些兵家的手段了!“
眾人紛紛,親見著贏政一拜落下,又聽他道,
“此一拜,拜先生為寡人擋劍,這是救命之恩,非拜不可?!?p> 說完又是一拜,又說道,
“這一拜,卻是想要讓先生知道,我大秦自孝公時起,自大良造商君時起,就曾言過……“
“愿與天下才人共享天下!“
“如今,在呂相的主持之下,大秦不僅修渠利民,更是廣納六國流民,不拘一格唯才是用,贏政在此肯求先生……”
“何不到我秦國,寡人愿與先生共享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