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使臣何時(shí)會(huì)到?”木離放下茶盞,淡淡開口。
君墨白嘴角一扯,明明在說鳳家庶女,離兒怎么問起了南國?
“快了,最近幾日,本王的幾位皇侄也都會(huì)回京?!本桌淠谋砬楹推饺諢o疑,若細(xì)看,便能瞧出,他似乎也在等。
“幾位王爺?”木離記得仁宗皇帝有六子,她記起春宴上,就只見過六皇子安王爺,后來三皇子明王來吃過幾次酒。
“說起來,明王有一段時(shí)日未來了?!蹦倦x道。
君墨白眸子暗沉,不悅陡轉(zhuǎn),“離兒歡喜明王?”醋味十足。
木離不明所以,不過閑問一句,這火星子就到處亂竄了?
見她不開腔,君墨白心底的小火苗蹭蹭往上冒濃煙,“明王府上侍妾通房一大堆!”
木離暗腓,明王是個(gè)大種馬?
“嗯,”木離隨意回了一聲,繼續(xù)喝茶。
“本王府上連蚊子都是公的?!本滓а狼旋X道。
木離默了默,戰(zhàn)王府上的嬤嬤估計(jì)也是男子易容的。
“王爺可要在酒肆用晚膳?”木離所答非所問,眸子盯著他,一臉怔萌。
“要用,離兒要是親自下廚,本王付十倍銀子?!本讎K嘖出聲。
木離起身在他面前站定,“王爺稍等,一會(huì)兒就來?!?p> 君墨白不屑地輕嗤,心里卻猜測,這丫頭一會(huì)兒會(huì)拿什么來敷衍?
轉(zhuǎn)即又想,離兒不能虐待他,本王如此附庸風(fēng)雅之人,好歹還是位王爺,理應(yīng)奉為貴客。
漫不經(jīng)心地瞅著她離去,君墨白心情大好的翹首以待。
木離這速度還真是快,一會(huì)兒便親自端來了一大托盤菜肴,那大托盤里擺的,瞅著怎么也有五六個(gè)碗碟。
門一推開,一股濃濃的氣味,飄進(jìn)來,彌漫在屋子里,君墨白唇角浮上得意的笑,離兒莫不是為自己做了什么珍饈美味?
他趕緊起身,樂呵呵地去接托盤,“還是離兒關(guān)心本王?!边呎f邊拋飛眼。
幸好他帶著面罩,要不這嘚瑟?jiǎng)艃?,木離一定會(huì)白眼嗤他。
樂顛顛地?cái)[好菜盤,君墨白殷勤地先給木離夾了菜,然后自己夾起一筷頭,放入口中。
瞬時(shí),味蕾充斥上頭,眉頭凝成一團(tuán)麻花。
“好吃嗎?”木離淡淡一笑,不曾動(dòng)筷。
君墨白咧嘴笑,又夾起一大筷頭,放入口中,邊吃邊嗚嚷,“好吃,美味極了?!?p> “好吃,王爺就多吃點(diǎn)?!蹦倦x笑吟吟,拿起筷子挨個(gè)給他夾進(jìn)碗里,滿滿冒尖一碗。
君墨白抬頭看她,離丫頭的眸子里星光跳躍,大放異彩,這是幸災(zāi)樂禍?
他心里樂開了花,離兒分明就是在乎自己,“好吃,離兒這都什么菜肴,本王從沒吃過這般美味的食物。”
木離眉眼彎彎,笑意冉冉,“王爺喜歡,就多吃點(diǎn),醋溜白菜最是開胃,醋溜青瓜清肝明目,這醋溜藕片多酸多孔,醋溜魚片……”
邊說邊不停地為他夾菜。
君墨白鼻端直冒酸氣,心里卻樂不思蜀。
嘴里不停地吃著離兒夾來的菜,眸子里差點(diǎn)落出酸雨來。
終于,整整五道菜全都囊過腹中。
木離瞅了一眼尚未開動(dòng)的羹湯,“不若嘗嘗這酸辣肚絲湯,更適合王爺?!?p> 君墨白瞅了瞅,見離兒遞過來的大碗湯羹,一鼓作氣,喝了個(gè)精光。
木離笑了,某人卻不合時(shí)宜地打了個(gè)飽嗝,滿屋子的酸爽氣息飄呀飄。
某人的牙估計(jì)要酸倒了。
“離兒很開心?”某人眸子微瞇,一語擊中。
木離繃著臉,假裝收起笑意,一本正經(jīng)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君墨白起身,慢騰騰地挪到她跟前,“離兒不想嘗嘗這醋的味道?
木離慌忙搖頭,將頭低了低。
君墨白一把捧住她的頭,直接欲敷上來,竟要含住她的櫻唇。
木離嚶嚶推搡,使了好大勁,才將他推開。
從他嘴里飄出的酸味,木離差點(diǎn)嘔吐了。
幸好,沒被他親到。
“這醋味如何?”輪到君墨白挑眉,眸子笑意正濃。
人在某身下,不得不低頭,木離飛快搖頭。
“本王喜歡吃醋,以后離兒若是頓頓能親自下廚,本王一樣會(huì)一滴不剩,掃凈碗碟?!本缀眯Φ?。
木離傻了眼,這人講話太,太不矜持,是老孔雀開屏嗎?如此自戀。
“離兒喜歡本王吃醋?”君墨白逼近了她,直視她的雙眸,輕聲道。
被他在臉頰上吹著熱氣,夾雜著那淡淡的酸味,惹得木離臉色一陣緋紅。
君墨白心情好到了極點(diǎn),小離兒這是開竅了,接受自己呢!
這滿桌子的醋宴,到底誰勝誰負(fù)?哎,木離有種搬起磚頭砸了自己的趕腳。
柳大廚在后廚忙活完,拽住小五,“主子剛才做了五道菜,一份羹湯,誰來了?”
小五一臉詫異,不解道,“柳大哥,怎么想起問主子的事來了,平日離主子不也在后窗幫忙嗎?”
柳大廚撓了一下后腦勺,小聲附耳,“主子五道菜加一碗羹湯,倒了一大桶醋?!?p> 小五愣愣咂舌,“啥,你不早說,”不等柳大廚反應(yīng)過神,撒腿就跑。
剛跑出門,又慌忙跑了回來,見櫥柜里放著梨花洛,端起又跑。
這下柳大廚徹底蒙圈圈了。
呆愣了好一陣,邁腿就往廳堂疾奔。
“張伯,離主子呢?!绷髲N一見掌柜的,趕緊問。
掌柜的一愣,平日里他都呆在后廚,怎么到堂前了?就算這會(huì)兒客人都走了,后廚也得收拾不是?
莫非?主子出事了?
不對(duì)啊,主子在樓上啊,好像那個(gè)戰(zhàn)王爺也在,再說,他總來啊。
也不是,前兩日好像沒來。
“你找主子何事?”張伯不想了,便打算問問,畢竟他吃過的鹽巴比這些小的們吃過的粟子還要多。
柳大廚將對(duì)小五說過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張伯越聽越慌,后背驚出了一身冷汗,少主子這是要惹火?
“張伯,怎么辦?”柳大廚滿眼憂心,緊張不已。
張伯抬眼朝二樓瞅了瞅,沒有絲毫動(dòng)靜,風(fēng)平浪靜啊。
小五,小五怎么在房門前?
“小五!”他喊了一聲。
這一大嗓門,樓上房門吱嘎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