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王爺關(guān)心,”沐修遠(yuǎn)話說一半,不慌不忙定著不動,亦不離去。
君墨白狠狠地瞪著他,若是能動手,他肯定要將人丟出去!
“離兒,來,喝一口?!彼剡^神,盛了一勺粥,輕輕地吹了幾下,遞到木離嘴邊。
木離眉頭擰了擰,滿是不悅。
她不張口,君墨白便拿著勺子就這么看著她,寸步不讓。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木離終是忍不住,妥協(xié)。
見木離張口喝了一口粥,君墨白嘴角往上挑了挑,“離兒真乖,再喝一口?!?p> 木離差點(diǎn)被嘔到了,這還是冷漠的戰(zhàn)王爺?
鳳木澤站在一旁,眸子一刻都不曾離開過,他剛才聽見了什么?
莫不是混淆了聽覺?
戰(zhàn)王爺竟也有溫潤柔和的一面?
沐修遠(yuǎn)看起來平靜如水,豈不知內(nèi)心早已波瀾浩蕩。
君墨白洋洋得意,故意將粥吹了又吹,那眸子里極盡溫柔。
這樣的戰(zhàn)王爺,木離簡直不敢置信,她慌忙喝粥,恨不能將他手里那整碗粥,一口氣咽進(jìn)肚腹,免得某人刻意柔情,平端地讓人誤會。
一碗粥終于在眾人的注視下,全都進(jìn)了木離的肚腹,她著急下榻。
君墨白趕緊攬住了她,“離兒要作甚,我去給你拿?!彼p聲道。
木離倏地紅了臉頰,心里直犯嘀咕,本姑娘要出恭,你也能操辦?
“我,”木離羞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卻說不得下文,下榻的動作卻未停。
劉語嫣走了進(jìn)來,木離趕緊招呼她,附在她耳畔嘀咕了兩句。
君墨白耳力甚好,她說得聲很小,卻不影響他聽了個清楚。
他的小離兒還是這般可愛。
“王爺可否行個方便?”劉語嫣俯了俯身子,作揖道。
君墨白直接站起身。
劉語嫣給木離披了一件外衫,便扶著她走了出去。
太醫(yī)們站在門外,全都不敢進(jìn)來,鳳太師也沒在屋子里耗著,同樣在門外石凳上而坐。
屋子里只剩下了戰(zhàn)王爺君墨白,鳳木澤和沐修遠(yuǎn)。
“本王剛才得了皇兄一道圣旨,宮里那份估計很快便會傳來。”君墨白悠悠然道。
鳳木澤的手又緊了緊,沐修遠(yuǎn)則是一怔,這局勢已定?
“本王的大舅哥,讓你準(zhǔn)備廂房,可有備下?”君墨白看著兩人驚訝的表情,不等二人答話,又道。
鳳木澤瞥了他一眼,又緊張地看了一眼沐修遠(yuǎn),那神情似乎在說,不是這樣的,我明明是忙你,不會幫他的。
沐修遠(yuǎn)不以為然,嘴角一揚(yáng),露出皓白的牙齒,爽朗笑道:“恭喜王爺,不過民間有云,強(qiáng)扭的瓜不甜?!?p> 君墨白冷眼看他,也不辯駁。
木離進(jìn)來時,正好聽見他們說什么瓜不甜?
“夏日瓜吃多了寒涼,沐哥哥豈不是忘了昨夜腹痛之苦?”木離走到沐修遠(yuǎn)身旁,因為病后虛弱,說話便輕柔了許多。
沐修遠(yuǎn)滿足地笑了,“小離兒最是關(guān)心哥哥,本公子此生無憾了?!?p> 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總之是惹得君墨白很不悅,“離兒,過來?!彼傲艘宦?。
木離皺了皺眉頭,還是聽話地往前挪了幾步,自然也沒讓劉語嫣攙扶。
君墨白一個箭步,直接抱起她,狠狠地盯著她,似要覆上她的櫻唇。
木離嚇得趕緊將頭往他懷里埋了埋。
君墨白本就是故意,見她如此,更是心滿意足,自然也不忘朝著沐修遠(yuǎn)挑釁一番。
鳳木澤氣不過,直接拽住沐修遠(yuǎn)的衣袖,往外走。
沐修遠(yuǎn)不知怎么跟他出的屋子,總之是出來了,“我先回府,昨夜雨水這般大,怕是手忙腳亂,答應(yīng)離兒鋪?zhàn)拥氖?,過兩日,我再來。”他有些魂不守舍,口吃卻還算清晰。
鳳木澤小心翼翼地瞅他,“你沒事吧?”
“沒事,離兒幸福,作為哥哥,咱們該高興?!便逍捱h(yuǎn)道。
這么快便放棄了?
鳳木澤擰了擰眉頭,滿腹心事地點(diǎn)點(diǎn)頭。
沐修遠(yuǎn)離去,不多會兒,宮里傳來了圣旨,自然是和戰(zhàn)王爺手里那份一模一樣。
鳳太師領(lǐng)著一家老小接旨,太醫(yī)們自然也跟著跪了下來。
木離要出來,君墨白以她身體羸弱為由,不許她下榻。
公公自然也不為難,來時皇上可是叮囑過了,特地允許鳳姑娘不跪。
“鳳太師,接旨啊?!惫钔炅耸ブ迹婙P太師還跪在地上愣神,便提醒道。
“多謝皇上,謝皇上隆恩?!兵P太師縱使萬般不樂意,卻還是接了那圣旨。
萬般不由命,遲遲等不來她的回音,看來這是天意??!
鳳太師領(lǐng)旨謝恩,太醫(yī)們這才反應(yīng)過來,難怪戰(zhàn)王爺緊張,這是內(nèi)定的王妃啊。
看來皇家的事,誰都說不準(zhǔn),這鳳家嫡女不是之前許配給安王了嗎?如今,又許給了戰(zhàn)王爺,這叔侄的關(guān)系以后會不會尷尬?
太醫(yī)們掙著賣白菜的銅板,卻操著賣白粉的金心,哎,說說,這當(dāng)太醫(yī)容易嘛!??!
“公公慢走。”鳳太師將公公送到大門外,回身,這才緩了一口氣。
“父親,離兒的婚事,就這么定了?”鳳木澤追出來,逼問父親。
“不這么定,你說如何?”鳳太師瞪了他一眼,卻又長長地嘆了一口虛氣。
“我去問問離兒,若是她……”鳳木澤沒說完,他猶豫了。
若是離兒不同意,他又當(dāng)如何?
今日戰(zhàn)王爺寸步不離妹妹身側(cè),就算他放心,這人言可畏,離兒還能嫁得什么樣的好人家?
不能沖動,鳳木澤頓時沒了主意。
“若是她如何?如今不同意也得同意。”鳳太師態(tài)度不容置疑,就算離兒不愿意,如今也無法改變。
不得不同意!
而只剩下了兩人的屋子里,木離瞅著君墨白攤在榻上的圣旨,腦子里嗡嗡作響,又是賜婚?
安王不成,戰(zhàn)王爺,這天朝還真是沒有自由之身。
她閉了閉眼睛,在心里又暗暗罵了師傅千百遍,該死的師傅,若是不讓她下山,或者跟著云游四方,是不是就不存在今日這糟心之事?
她心心念念的師傅啊,您老人家在哪兒?快點(diǎn)帶離兒走吧,嫁給戰(zhàn)王爺,徒兒不想啊!
木夕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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