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網(wǎng)開一面
他率先跨腿進(jìn)來,天青色的長袍,腰間蟒金花絲玉帶勾勒著他的腰身。
他這人長身玉立,身姿頎長優(yōu)雅,寬肩窄腰全都籠罩在那合身的袍子下,風(fēng)骨極佳,又透著幾分冷冽,叫人不敢靠近。
矜貴嫻雅也是自成一派的,外面的大氅隨手丟給了后頭跟著的人。
進(jìn)了祠堂的大院子便坐下了,修長的腿這么一疊加,白皙的手指往桌上輕輕一扣,所有人都摸不清這位主兒的心思。
“快去給景舒世子上一杯上好的香茶來?!?p> 沈林氏這會兒倒是個有顏色的,知曉這人為什么而來。
郅景舒記仇的很,這次沈青瑤險些沒命,他心中的怒火是可想而知的。
“岳母不必忙活了,景舒此番前來,是為了給家妻要個公道的?!?p> 他倒是開門見山,不會和這些人廢話。
外面都圍滿了他的人,他們昨晚未能回去,沈弘毅連早朝都沒能上。
“公道?什么公道?”
“啊對了,昨兒阿瑤落水,如今身子可是好些了?”沈林氏連忙湊上前去問著。
沈弘毅冷哼了聲,坐在主位上沉聲說:“昨天突起大火,是我們沒有料想到的?!?p> “她自個兒為了逃生跳水,景舒世子這會兒卻跑我這里興師問罪,可是這個意思?”
他也懶得說這些彎彎繞繞了,郅景舒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年輕一輩里的翹楚,當(dāng)今圣上面前的紅人兒。
“岳丈倒是個明白人。”
“不過為何你們所有人都逃生了,卻唯獨(dú)剩下阿瑤呢?”
“那這些刺客,岳丈大人不妨也解釋解釋?”
郅景舒手一揮,他們便又將這些尸體給抬了上來。
“有什么可解釋的,誰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要對她下死手,景舒世子不去查真兇,卻跑來這里,莫不是覺得這刺客是我們派的?”
沈文荷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
郅景舒陰鷙的目光措不及防就落在了她的臉上,她心里一慌,連忙就躲在了沈思玉的身后去。
“來人?!?p> 他輕喚一聲,沈文荷還沒從他的絕色容貌中走過來,便被人架住了胳膊往外面拖去。
“你們要干什么!”
從杜明身后走出來一人,虛弱的像是隨時要倒去似得。
顫抖著手指著沈文荷說:“是她……就是她……”
“是她指示我們?nèi)⑷说模f只要?dú)⒘怂?,我們每人就能得到五金!?p> 那人正是眾多刺客中唯一存活下來的,昨日郅景舒搜索現(xiàn)場的時候找到他的,他昨兒瞧著那顧驚棠身手不凡,自知自己逃不過,便佯裝中劍,倒地裝死。
原以為就這樣躲過了一劫,卻沒想到最后還是落在了郅景舒的手里。
經(jīng)過了一晚上的酷刑折磨,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連人樣都沒有了。
沈文荷驟然瞪大了雙眸,聲嘶力竭的怒吼:“你胡說些什么!”
“我什么時候指使過你們了!”
“我沒有!是他信口雌黃誣陷我的!”
沈文荷到底是大意了,竟然自己親自去找的殺手。
當(dāng)場面交,以至于別人輕輕松松就能把她給認(rèn)出來。
“這件事情,沈二姑娘是打算親自交往府衙,還是希望咱們私底下解決?”
但郅景舒可不會給她那么多解釋辯駁的機(jī)會。
但凡是他認(rèn)定了的事情,就算是錯的,那也得是對的。
“景舒世子,你這未免也太過于牽強(qiáng)了些,隨便找個人來指認(rèn)文荷,便說是她買兇殺人,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殺人呢!”
沈弘毅嗓音稍微緩和了些,他自己這個女兒什么心思,他多少還是知道些的。
郅景舒一眼望了過去,眸子里的冷漠讓人頭皮陣陣發(fā)麻。
“那依照岳丈大人的意思,便是要將這人移交府衙審問了?”
“既如此,杜明。”
他輕喊一聲,杜明立馬過來,準(zhǔn)備把人帶下去了。
沈弘毅看沈文荷臉色,明顯是有鬼的。
要是這人真是沈文荷買的殺手,只怕是熬不住府衙的酷刑,遲早都是要招的,等他招了,那沈文荷勢必是要背上殺害至親的罪名的。
只怕到時候她那條命還不夠賠的。
思來想去,沈弘毅咬著牙說:“景舒世子,都是一家人,何必要鬧成這般呢?”
“阿瑤是最重姐妹情誼的,許是兩個孩子間嬉戲打鬧罷了,若是知曉因此讓文荷背負(fù)罪名,只怕是會良心不安?!?p> 他這是在告訴郅景舒,沈青瑤是最見不得自己姐妹受傷的。
事到如今,他們還把沈青瑤當(dāng)成癡傻孩子一般哄騙。
“想來也是,小打小鬧就險些鬧出人命來,若是不給二姑娘一個教訓(xùn),往后阿瑤還不知要被如何欺負(fù)了去?!?p> 他修長干凈的指尖在桌面敲打了幾下。
手下的人連忙就把她拖了下去,直接摁在了寬敞的板凳上。
說:“按照大梁律法,故意戕害他人姓名,是要以命抵命的?!?p> “不過岳丈大人既然同意私下解決,那命我便不要了,不過這教訓(xùn)還是要給的?!?p> 不緊不慢的說著,清冷的嗓音就跟那惡魔的腳步一樣。
聽得讓人耳膜都是一陣恐懼的顫抖。
“不多不少,五十棍子也就罷了?!?p> “五十?”沈思玉吃了一驚。
沈文荷自小就嬌滴滴的,雖然習(xí)武,但是這五十棍子,著實太多。
別說是五十了,就算是三十也能要了她小半條命?。?p> “景舒世子,您網(wǎng)開一面,不求您饒了文荷這一次,但這五十棍子著實太重了,您看能不能……”
“六十棍子!”
“景舒世子!”
“七十!”
沈思玉狠狠咬牙,不敢再繼續(xù)說下去了。
卻又聽見郅景舒陰沉沉的嗓音響起:“如今求著我網(wǎng)開一面,你們對阿瑤下殺手的時候,怎么不曾想過對她網(wǎng)開一面?”
“打,本世子今日是要瞧著這棍子打完了才走的?!?p> 他就在這里坐著,他親自在這里盯著,沒人敢動小心思。
沈文荷的哀嚎聲和慘叫聲聽的人頭骨頭都碎了似得,若是暈了,中途便潑上一盆冰水,人醒了便又接著打。
直到這五十棍子打完了,郅景舒才慢悠悠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