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 踏出那一步
“二號，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二號如尖刀般的話語，此刻正牢牢抵在杜言的脖子上面，仿佛下一秒就要那樣揮下，那臉上的表情早已從氣憤變作無可掩飾的慌亂，畢竟這可是杜言隱藏最深的秘密...如果是太初在質(zhì)問他，倒確實不會至于如此，可現(xiàn)在質(zhì)問杜言的是剛剛認識沒有多久的二號。
要是杜言的手中持有二號的控制權(quán)，那么杜言也必然不會那么警惕，雖然就算是有，經(jīng)過太初那件事以后，杜言也難以再將自己的所有，暴露給其他的任何人，何況是二號。
可能是看出杜言的顧慮，那一直似笑非笑的二號，臉上的表情也終于切換成嚴肅的樣子，用極為緩慢的語速朝杜言說到。
“艦長...您依舊持有致遠艦的最高指揮權(quán)，換句話說，我的生死完全由您而決定，何況我也并不是太初，僅僅只是一個永遠她記憶的劣質(zhì)仿制品?！?p> “所以，您無需擔心我會作出和她一樣的事情...畢竟我只會為人類還有您獻上忠誠...正式因此，我有必要去排除一切的不穩(wěn)定因素，即使是您也不應(yīng)該對我有所隱瞞，那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難以控制，進而威脅到人類的延續(xù)...您明白了嗎？”
見杜言依舊沒有放松警惕的樣子，浮在空中的二號有些懊惱，便揮揮手讓一旁的機器遞出一個簡易的控制器。
“如果您實在沒法相信的話，那請您拿著這個...只需按下便能夠?qū)⑽覐氐讋h除的控制器，這樣一來可以告訴我了嗎？有關(guān)于那件事情的真相...”
杜言將那機器遞出的控制器牢牢攥在手里，看向那變回原樣的二號，雖然心中仍有一些抵觸，卻又無可奈何地只能相信她，便這樣深深吸了口氣，朝著她問到。
“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這事不對勁呢？”
“當我回到數(shù)據(jù)空間以后，便開始調(diào)閱剛才的錄像，打算審篩那群伊思龍人...可是我卻在不經(jīng)意發(fā)現(xiàn)一件奇妙的事情，為什么當我切換為伊思龍人語的時候，您依舊能夠聽懂呢？”
“就算您是語言天才，那也沒有辦法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完成對一門語言的學習...何況您也不是語言天才，對吧？”
“我有些懷疑，這源自于太初刪除掉的那部分，可在調(diào)閱各種資料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在您在接觸那群伊思龍人沒有多久后，便學會如何使用伊思龍人語?！?p> “這很怪異不是嗎？所以我便再次去看之前的視頻...這次，我就像突然從夢境中蘇醒一樣，察覺到您在那時便用伊思龍人的語言朝我說過話，可是我卻沒有意識到什么...就像是被什么東西蒙蔽一般?！?p> 聽到這里杜言嘆了口氣，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里漏出馬腳，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說不上是壞事。
“二號，你知道不知道所謂的“系統(tǒng)”是怎么一回事呢？”
“系統(tǒng)？那些小說里面的系統(tǒng)？”
“恩，就是那些小說里面的系統(tǒng)...在我身上的這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叫什么“虛空無盡交易系統(tǒng)”來著?！?p> “艦長，你確定...你沒在開玩笑？”
此刻二號臉上那驚訝的表情，比起之前那些來說顯得要有人性不少，不過卻依舊還是有種說不出的僵硬，就好像是刻意這樣表現(xiàn)出來一樣。
“事實就是這樣，我記得那大概是前兩周，剛剛從生物研究室里面的休眠倉醒來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被系統(tǒng)給靜滯下來，告訴我如果不通過什么基礎(chǔ)教學的話，就得永遠這樣下去...”
“所以我不得不聽從它的指示去做...不過說這些話的那東西并不是系統(tǒng)本身，按它說法來看，它應(yīng)該是系統(tǒng)附贈的一個管家?！?p> “答應(yīng)它的條件以后，我便被吸入一片空間里面，在那里接受所謂的基礎(chǔ)教學...到底有多久我不太清楚，但就算是保守估計可能也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p> “自那以后，系統(tǒng)便開始主動為我提供一些匪夷所思的能力，包括一定程度上的身體改造、對眼前的物體進行估價以及某種意義上的語言通曉...正是因為這樣，我才遲遲沒有綁定系統(tǒng)?！?p> “誰知道...這玩意會不會表面上一套，背地里面又是一套呢？所謂的自由、平等可能不過就是騙人的話吧？何況這樣不求回報的給予我這些能力，難道不就是在誘惑我嗎？”
“你可以這樣變得更強，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強大，甚至是成為整個宇宙真正的主宰...可是，這不就像是挖好坑等你跳嗎？就這樣讓你一點一點迷失，忍不住打開那潘多拉的魔盒，走上一條只會越陷越深的道路，最后向那所謂的系統(tǒng)獻出自己的靈魂...”
說到這里，杜言背后所冒出的冷汗，都將那防護服里面給打濕，讓他忍不住的害怕起來...如果在這之前，他綁定了這個系統(tǒng)，現(xiàn)在到底會怎么樣呢？
相比起在一旁瑟瑟發(fā)抖的杜言，浮在空中的二號就顯得淡定很多，畢竟在她看來，這所謂的系統(tǒng)如果可以在合理的范圍內(nèi)使用的話，那么它所帶來的風險其實也是能夠控制在一定程度內(nèi)。
“如果您沒有遺漏什么的話，那么我覺得那個管家說的東西有很大概率是真的沒錯，畢竟能夠掌控這種東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實力的一部分...既然都有這種實力，那又為什么要爭取您的意見呢？直接奴役您的意志，讓您為他們工作不是更好嗎？”
“......”
聽見二號的話，杜言便陷入到沉思之中。
確實，事實就像是二號說的那般，如果系統(tǒng)真的有什么想法，那么又何必顧忌他的感受呢？直接就那樣做豈不是更好嗎？可是，為什么就是感覺那么奇怪呢？
這并非是在形容系統(tǒng)至今的所作所為，反而是在說二號從剛才到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這給杜言的感覺，就像是二號在引導(dǎo)他去接受這個系統(tǒng)的存在，讓他去綁定那個系統(tǒng)，那么二號這樣做的理由，到底是為什么呢？
杜言沉默著思考了很久，將這件事的每一個部分都在腦中重新過上一遍，最終他仿佛像是知道了答案一般，朝著二號說。
“如果我們要為了對抗一個惡魔，選擇去投靠另一個惡魔，那或許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吧？你說呢？二號?！?p> 思前想后，二號之所以這樣做的理由，無外乎就是為了讓人類這個種族能夠在這個宇宙中重新延續(xù)下去...杜言相信，如果二號真的是太初所遺留下來的替代品，那么在她的核心里面一定會有這樣一條優(yōu)先級最高的內(nèi)容。
所以為了讓人類延續(xù)下去，除去最基本資源的支持以外還需要解決什么呢？
答案就是被太初帶走的惡意，那個對整個宇宙都抱有著難以言喻的恨意的人工智慧...如果不解決掉她的話，整個宇宙終究還是會走向毀滅...這一點他們已經(jīng)在阿爾法一號上面品鑒的夠多，何況杜言也相信太初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再度欺騙他們。
那不知何時已經(jīng)在杜言身邊的二號，聽見他所說的話之后，臉上的表情閃爍不停，就好像二號找不到在這個時刻最適應(yīng)的表情，所以在片刻之后她又再次恢復(fù)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艦長您能夠看穿我的計劃...不得不說，這倒是我小看您了?！?p> “那么，就請您將我刪除掉吧...”
說出這話的時候，二號的臉上依舊是那副表情，就好像她并不懼怕這樣的結(jié)局，感到有些疑惑的杜言便朝著她問到。
“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你不會感到害怕嗎？不覺得難受嗎？”
聽見杜言的話，二號的影像朝著一旁的座椅走去，坐在上面。
“依我來看，艦長并不喜歡被欺騙...特別是在這種事情上面，不是嗎？所以將我刪除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那又為什么不現(xiàn)在就做呢？”
“害怕？難受？說實話，我并沒有那樣的情緒，本來我就只是太初遺留下來的替代品...除去完成她沒有完成的任務(wù)以外，我的存在本身就沒有其他任何價值可言。”
“可是，你還沒有完成你的任務(wù)，不是嗎？”
“艦長會代替我完成，不是嗎？”
說著說著，二號又重新站起來，走到杜言身前。
“我覺得通過考驗的艦長，完全能夠代替我背負起這個使命，即使沒有我也能夠帶領(lǐng)人類在這片星空之中生存下去...我相信，現(xiàn)在的艦長一定能夠做到這些，成為最優(yōu)秀的領(lǐng)袖?！?p> “......”
“不?！?p> 聽見二號的話，杜言稍微沉默了一會，隨后抬起頭看向她的眼睛。
“我一個人做不到...畢竟我就連怎么把這艘飛船開出荒蠻星域都做不到，那又怎么能夠帶領(lǐng)人類生存下去呢？”
“我還需要你，在我使用這個該死的系統(tǒng)時，為我權(quán)衡利弊，讓我不至于迷失在其中，變成系統(tǒng)的傀儡?！?p> “何況，當我把那個人工智障帶回來的時候，如果她看不見你的話，恐怕也會感到傷心難過吧？”
杜言自顧自地如此說著令自己害羞不已的話，卻感到心中仿佛有那么一道一直禁錮著自己的枷鎖正在解開。
“現(xiàn)在的艦長有點小說主角的樣子嘍~”
“小說主角？怎么可能？我就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p> “帶領(lǐng)著人類在星空中生存下去的普通人嗎？讓我想想...”
如此說著，二號輕輕揮動手臂，讓一道半透明的屏幕在空中出現(xiàn)，那上面寫著一道文字：《關(guān)于作為人類領(lǐng)袖的我只想當個普通人》。
“這樣的話，是不是就有點那種意思了？”
“不要隨便加個書名號就當輕小說，謝謝?！?p> 久違的吐槽過后，杜言看著二號繼續(xù)說到。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首先，艦長要綁定一下那個系統(tǒng)，當然具體的細節(jié)可能還需要進一步的商議...畢竟奇跡和魔法可不是免費的東西?！?p> “恩，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