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初邇還沒有醒來。
陸隕就一直守在旁邊,這些天都沒有去看過孩子一眼。
因為是早產(chǎn),孩子跟其他孩子比起來免疫力要差些,需要放在保溫箱待一周。
但好在懷孕期間劉淑清女士照顧的好,當時又發(fā)現(xiàn)的及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孩子沒有多大問題,可陸初邇的身體卻傷了根本,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
陸隕不關(guān)心他們以后還會不會有孩子,他只關(guān)心他妻子多久能醒過來,能不能好起來。
初為人父僅有的那一點開心和激動,都在陸初邇出事的那一剎那煙消云散。
他不要任何人,他只要他的邇邇。
他每個晚上都會想到那天她躺在地上,身邊都是血的樣子。他不敢睡覺,怕她醒來沒看到他會害怕。
他總是會想起,她喊他陸隕的樣子,那樣隨意,那樣認真,又那樣歡喜。
她一心想要給自己生個孩子,勇敢的不行,為母則剛就是這樣了吧。
“邇邇,你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了?!标戨E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眼里都是珍愛,像是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宋時在門外等著,見他出來了恭敬的跟上,不敢多說。
那人還在倉庫呢。
最近陸總的情緒變化不定,除了必要的工作沒有人能和他多說話。
他只有每天坐在病床邊的時候,才會顯出那么一點溫柔的神色。
在海港開發(fā)區(qū)那塊,陸隕是地皮的最大持有人,也是這個項目的最大控股人,有絕對的話語權(quán)。
他把陸筠嚴安排在一個倉庫里,保密性很強。
他之前給他留活路,沒有動他,可他非要自尋死路,往槍口上撞。
邇邇一天沒有醒,他就一天也走不了。
天熱的不行,海風吹著,也沒有幾分涼意,反倒讓人昏昏欲睡。
守在門口的人一看陸隕來了,立馬打起了精神。
“把門打開。”宋時站在一旁,語氣冷淡。
之前對陸筠嚴的調(diào)查就是他一手辦的,陸筠嚴是個什么樣的人他一清二楚,這種人根本就是禽獸不如。
怎么配為太太的父親。
開鎖聲響起,然后門開了。
陸筠嚴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慢慢的發(fā)出了獰笑,越來越大聲,讓人不寒而栗。
他這幾天沒過好又怎樣,受些皮肉之苦又怎樣,看看陸隕,滿眼的血絲,憔悴的臉色,皺巴巴的衣服……
哪里還是那個成功的年輕企業(yè)家,哪里還有一點陸家家主的樣子啊。
只要陸隕覺得痛苦了,他就一點也不疼了,他滿足了啊!
哪怕是用他那個女兒作為代價,那也是賺了,畢竟,陸初邇肚子里還有一條命呢。
陸隕失去的總歸比他多。
“砰!”
震耳的響聲讓人心驚。
宋時不敢說話,他知道他們總裁的情緒已經(jīng)上來了,這么大的一個椅子說砸就砸了,
說起來,自從和太太在一起,陸總就一次又一次的破例。
為了太太,他力排眾議打壓杜氏,不留一絲情面,在業(yè)界有了殘忍無情的評議。
為了太太,他暗地約見京華老總,又在京華缺錢的時候給京華投資。
為了太太,他甚至可以放下一身驕傲跪下,在他們面前落了淚。
他還記得陸總說過,太太喜歡的是那個遞給她手帕擦眼淚的干凈少年,而不是手上沾血的兩面人。
他說太太干凈,不應該被任何人沾上一點不好。
一路上為陸初邇保駕護航的陸隕,此刻平靜的丟掉手里僅剩的椅腿,拎過另一只椅子,然后自己坐下。
他看著陸筠嚴,像是在看一只螻蟻,他動動腿,就能把他踩死。
“你可以不認罪,可以請律師,可以上訴,我不會要你的命。
在法庭上,我一定會讓你絕望,讓你生不如死。
你用親女兒來報復我,你想想……我會用什么來報復你?!?p> 他不會犯罪,那樣不可以,邇邇還在等著他回家。這輩子,他都不能和邇邇分開,生死也不行。
他會把他交給法律,動用自己畢生所有的關(guān)系,讓他這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陸筠嚴躺在地上哀嚎,他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頭,想要止住不斷流出的鮮血。
椅子砸在頭上的那一刻,陸筠嚴才真的怕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滿身都是風雨欲來的平靜,空氣里都是可怕到窒息的味道。
他讓你體會到什么是真正的恐懼,從內(nèi)至外的恐懼。
陸隕慢慢的點了支煙,煙霧繚繞之間可以看見他冷硬的面色,讓人心生敬畏。
“你像吸血鬼一樣的纏著她,對她動輒打罵,不把她當人看。
她把你當父親,沒有離開你,那么小的年紀養(yǎng)著你賭博、喝酒,給你還債,養(yǎng)兒子。
我舍不得碰她,捧著護著,你卻打她。”
陸隕說這著這一切,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好像是滾燙的熱油,澆在他自己的心頭上,萬般滋味,無一不煎熬。
他的邇邇受了那么多苦難才來到他的身邊,他憑什么就那樣對她!
她做錯了什么,才會被那樣對待。
他看著陸筠嚴,緩緩掐滅指尖的火光,突然就笑了,“你最好祈求上天,邇邇不會有任何事,
否則,即便是在獄里,我也弄死你。”
因為站的位置高,所以看見的不堪總是比別人要多。
瀾城的大族多多少少都有暗地里的交易,可陸隕一向不屑那些手段。
他明面上的狠就足矣讓人退避。
陸隕沒想過,他有一天也會觸及那些陰暗,可是他只要一想到邇邇還在醫(yī)院里,他就想不了那么多了。
他在利猛的時候,命懸一線,身邊沒有一個人,她冒著滑胎的危險也要來到他的身邊,義無反顧的守著他。
所以啊,他為了那個傻姑娘,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什么名聲、地位、財富……他不要了,統(tǒng)統(tǒng)不要了,他只要他的太太。
這個世界上,能讓陸隕這樣沒有原則,這樣瘋狂的就只有陸初邇了。
瞿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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