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領(lǐng)命去請陸瑾,陸瑾不肯,被臨淵丟過來的捆仙繩綁了。
千音看到那條紅色的細(xì)繩,一些不好的記憶接連出現(xiàn),她被人拖入了竹舍,藥師亮出了冒著森冷寒光的小刀。
胸口被刺穿,被挖開,她切身體會了什么叫剜心之痛,無論她如何痛苦的叫喊,竹舍外的那個人,沒有一絲動容。
她痛得渾身都在戰(zhàn)栗。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般對我?!彼龤庀⒉环€(wěn)的低聲呢喃,臨淵還沒來得及聽清,只見她一口鮮血噴出,捂著胸口軟倒下來。
他抱著她,懷中的人輕飄飄的沒有一絲重量,好像她的靈魂脫離了這具軀殼一般,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要不是還有一口氣在,跟死去了沒有任何區(qū)別。
“不要,師尊不要,不要離開我。”
如果千音死了,他不知自己會變成什么樣,或許會失了人性,成為一個真正的惡魔。
青云見狀,丟下捆綁成粽子的陸瑾不管,急急忙忙跑去雅間扛起呼呼大睡的老藥師就往竹林跑,顛簸中,老藥師一把老骨頭被這臭小子折騰得都快散架了,請人就不能好好請么,不是用提的,就是用扛的。
老藥師心想,待會兒非得給臭小子一點顏色瞧瞧,不能毒死也要讓他嘗嘗渾身瘙癢難耐的滋味,看他以后還敢不敢不尊重老人家。
然而達(dá)到竹林之后,老藥師看到靈力暴走,恐走火入魔的臨淵,和臨淵懷里奄奄一息的千音,沒有多余的力氣再去教訓(xùn)扛他來的青云。
一枚銀針脫手而出,刺入臨淵頭頂?shù)陌贂?,穩(wěn)住了他的心神。
“快,把小姑娘抱走?!彼梅奖憬o臨淵施針。
“啊?”
青云目瞪口呆的立在一邊,老實說,他不敢。
“愣著干什么,快點,再遲你家尊主走火入魔,所有的人都死?!?p> 臨淵的力量何其強大,萬一真失心入了魔,整個修真界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壓得住。
“這可是您要我動手的,尊主要是問起來您老得幫我兜著點?!?p> 瞧他那樣,老藥師實在是忍無可忍,一腳踹青云屁股上,“趕緊的,哪那么多廢話?!?p> 趕鴨子上架的青云,只好硬著頭皮從被定住身形的臨淵懷里抱走了奄奄一息的千音。
“老藥師,救命啊,千音仙尊眼看著也要不行了,你救醒了尊主,等他發(fā)現(xiàn)仙尊出事了,后果仍舊是一樣的?!?p> 青云覺得,這一晚上的事情都發(fā)生得太突然,他都快要被嚇?biāo)懒恕?p> 聞言,老藥師恍然大悟,原來不是長得像,真的是本尊,此時,他的手也不抖了,動作快如閃電,一邊下針,一邊從兜里掏出一個荷包丟給青云,說道:“琉璃瓶子的吃一顆,青花瓷的吃一顆,喂好了,運氣打通她的心脈,可暫緩危機。”
“好嘞?!鼻嘣贫挷徽f趕緊照做。
陸瑾也想過來幫忙,可惜他被捆仙繩牢牢的綁著,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片刻之后,臨淵全身插了數(shù)百根銀針,許久,他臉上縈繞的黑氣,漸漸散去。
大功告成,老藥師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當(dāng)初他就不應(yīng)該被這小子坑蒙拐騙出了山,這種情況再發(fā)生幾次,他覺得自己都要短命好幾年。
老人家本就沒有多少年好活了,就不能讓他安安生生的游戲人間么,現(xiàn)在的小年輕,真是太不懂事了。
處理完臨淵這邊,老藥師邁著四方步又走到了千音那邊,小姑娘真的是千音仙尊,那她另外的一魂一魄到底落入了誰的手中?
是誰,不想讓她元神回歸?
是誰,想要控制她成為手中的一把利刃?
這修真界是越來越不太平了,現(xiàn)在若不是還有臨淵鎮(zhèn)著,恐怕不知道要掀起多少腥風(fēng)血雨。
驚恐的一夜即將過去,昏暗的天空透出一片魚肚白,一輪紅日慢慢的升高,轉(zhuǎn)眼間清爽摒靐的陽光灑了下來。
青云身心疲憊的靠在竹舍外的走廊上,等待他家尊主醒來的第一時間召喚。
直到日上三竿,臨淵才幽幽轉(zhuǎn)醒,盯著竹舍里熟悉的擺設(shè),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
感覺到身旁有溫?zé)岬臍庀⒋嬖?,?cè)身一看,看到了仍在熟睡中的人。
男人冷峻的臉上如同迎來了陽春三月,厚重的冰雪都融化成了水,眼神溫柔得不像話。
他抬起手想要去碰觸她的臉,手伸到了一半又停了下來,退縮了。
像這樣能和她躺在同一張床上共度一夜,哪怕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都是他曾經(jīng)不可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