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招惹
另一邊。
風午悅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面無表情,淚流滿面,打濕了衣襟也未覺。
她現(xiàn)在就是個沒感情的流淚機器,眼睛已快瞎掉。
推開房門,揮退所有伺候的人,她直挺挺倒了下去,青嫩的裙擺飛起如花,又輕飄飄落回她身上。
地上鋪了厚實的地毯,隔絕了地面的冷硬,舒服自不必說。
這是她今早回房時特意思派人跟管家要求的,見完風夫人回來,就已經(jīng)照她的意思辦妥了,如此迅速,足見原主在風家真的受寵。
風午悅?cè)嗳嘌劬?,吸吸鼻涕,已?jīng)流淚流到生無可戀,逼迫自己想點兒什么轉(zhuǎn)移注意力。
想啊想,她有點想暴躁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什么值得想的!
倒也并非說擺在面前的事都如她意,不需要深思熟慮做決斷,只是都不足以讓她上心。
風夫人不同意合離的態(tài)度,在她意料之中。
而她從一開始就沒想真的合離,因為根本不需要。
成婚這事兒,官府登記在冊的是風午悅和“風持”,從青陽國律法上來講,風午悅跟宗持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陌生人。
從頭到尾,他們二人的婚姻就是笑話。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努力撇清和宗持的關(guān)系,因為他們本身就沒關(guān)系。
之所以還跟風夫人說那樣一番話,是要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讓她收斂撮合她跟宗持的行為,重點是借機討一個清靜!
風午悅知道房外有人守著,狠狠擦了一把眼淚,蓄了好大一口氣后,喊道,“去和夫人傳話,她一日不答應我合離,我一日不見任何人!”
……
接下來的日子里,果然沒有人來煩她,除了……宗持。
第二天,風午悅依然流淚不止,大大影響了她的睡眠,時近正午,才養(yǎng)出了幾分睡意,剛要睡過去,宗持像幽靈一樣出現(xiàn),啥也不干,就對著她說話。
一字一句都見鬼地友好,但他故意不讓她睡的行為,比冷嘲熱諷可惡一百倍!
風午悅躺在床上,指甲都快掐進肉里,才忍住沒跳起來抓花他的臉!
第三天,風午悅的眼睛更腫了,紅得嚇人,她抱著一籃子花蜷縮在地毯上,看起來疲累又虛弱。
宗持就是想招惹她,非要戳她痛處,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帶著薄繭,在她眼睛上戳一下,又一下……
風午悅逮著他的手指就咬,不見血不罷休。
宗持在笑,甚至沒有掙脫的想法,他覺得風午悅咬著他不放的樣子非常美。
第四天,宗持把風府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風午悅,臨到天黑,才在偏僻角落的枯井邊的一個樹洞里找到人。
宗持又不傻,當然明白風午悅躲的地方如此刁鉆,就是在避他!
宗持沒別的想法,唯一的念頭就是把她手腳綁起來,堵死她亂跑的可能。
但宗持并沒有付諸實踐,因為風午悅病了,渾身滾燙,眼睛再沒睜開過。
他不綁她,她也動不了。
第五天,風夫人把拂月城最好的大夫都找來了,但他們束手無策,不能讓她退燒,不能喚醒她,甚至連她發(fā)炎的眼睛都不能消腫。
宗持安靜地看著,只覺眼前的一幕幕如此虛幻,明明幾天前她還很好,為什么今天就這樣了?
第六天,風午悅呼吸弱地快沒有了。
宗持只在黃昏時來看了她一眼,然后,轉(zhuǎn)身離開,背影果決。
第七、八、九天……宗持根本沒回過府。
但第十天,宗持回來了,沒有走風府正門,沒有見風家的任何一個人。
他推開風午悅的房門,大步走進去,不知看到什么,目光突然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