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答應我,你不動
顧行波氣笑了,飛身過去攔在風午悅面前,“風午悅,我和他到底誰是顧行波,你再看一次!”
風午悅愣住,這聲音…是顧行波!那她拉走的是誰?
不待她回頭辨認九皇子,顧行波已經(jīng)將九皇子的衣袖,從她手中抽出來。
“他是九刑堂堂主九皇子?!?p> 風午悅左看看顧行波,右看看九皇子,心下微窘,烏龍了,怪只怪她眼神不好。
她向九皇子致歉,“對不起?!?p> 顧行波皮笑肉不笑,“我也要聽你的道歉!”
風午悅沒功夫跟他貧嘴,搶了他手中的折扇,朝出口走,“跟上?!?p> “本世子的折扇!”
顧行波喊著,追上她的步伐。
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九皇子垂下眼睛,盯著衣袖上被攥出來的褶皺。
她有什么急事?
蘇靜紫打傘走到他身后,“表兄,我沒在學堂里找到令牌,你是不是記錯了?”
說話間,她瞧見遠處風午悅和顧行波的身影一閃而逝,這里是青竹堂,不是青云堂,風午悅不應該出現(xiàn)。
蘇靜紫低聲嘀咕,“風午悅特意來找波世子?他們怎么會走在一起?若敏敏知道了,又要生氣……唉,表兄?”
九皇子一言未發(fā),向前走去。
……
風午悅算是見識到,顧行波對雪茶來說,是何等的靈丹妙藥。
他還什么都沒做,不過是在雪茶面前一站,她就像飛鳥入林,狠狠撲進他懷里,無聲地哭。
雪茶此時并不清醒,她像陷入夢魘中般,淚流不止,身體還會偶然顫抖。
顧行波橫抱起她,對風午悅道,“我?guī)赝醺?。?p> 雪茶驟然抓緊他胸前外袍,閉著眼搖頭,她不要。
顧行波聲音柔和,猶如母親般慈祥,“那帶你回慎國公府行不行?梅蕊和小芽都在等你?!?p> 他話落,雪茶變得安靜,松開了手。
顧行波的院子是雪茶醒來的地方,也是最能給她安全感的地方。
風午悅只好眼睜睜看著顧行波離開,心情那叫一個惆悵。
好家伙,一切回到原點。
這幾天雪茶的精神狀態(tài)穩(wěn)定,御醫(yī)說她能夠出門,而且多接觸外面環(huán)境有利于恢復記憶,再加上顧行波也不能再耽誤課業(yè),所以風午悅將雪茶帶來了書院。
但沒想到第一天就碰見緋塵,而失憶的雪茶,竟然對她產(chǎn)生如此激烈的負面反應!
緋塵滿臉愧疚,裝出一副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風小姐,那條藏獒……隨你處置?!?p> 她知道雪茶受刺激的根本原因是自己,但她不能承認,所以全推到藏獒身上。
“不用,留著吧?!?p> 風午悅水眸黑白分明,笑容意味深長,“等她的病痊愈,她會親手討回來!三七,我們走?!?p> 很快,湖邊就只剩緋塵和她的藏獒。
緋塵無聲一笑,找到雪茶,算是去掉她一塊心病。
她帶著藏獒,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暗處,九皇子靜默佇立,不知道看到多少,蘇靜紫站在他身后,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風午悅已經(jīng)不在,九皇子也沒理由待下去,他轉(zhuǎn)身離開。
蘇靜紫跟在他身側(cè),本想就剛才看到的事情交談一二,但見他的臉色疏離,脾氣也上來了。
九皇子自小就是個病秧子,天性冷漠,哪怕對母族蘇家也不親近,但他偏偏是皇室最有出息的血脈,蘇家怎會放棄拉近跟他的關(guān)系?
蘇靜紫是因為長輩的意思,才過來送關(guān)懷,她好心好意,九皇子卻對她視若不見,她已經(jīng)受夠了!
“表兄,這是玉雪膏,治療外傷有奇效,你收下吧。”
蘇靜紫勉強笑道,把藥膏塞到他懷里就匆匆走了。
九皇子抬起手臂,寬袖滑落,露出兩只裹著紗布的手,右手掃掉懷里塞著的藥瓶——
骨碌骨碌,滾進不遠處的草叢中。
“礙事?!?p> ……
風午悅讓三七隨顧行波一起走,她坐馬車回攝政王府,徑直去了藥園。
風午悅來過這里幾次,都是隨便轉(zhuǎn)轉(zhuǎn),但今日不同,她是過來調(diào)香的。
她知道玉瑤也擅調(diào)香,并且有專屬的香閣,所以過來借用一下。
玉瑤對風午悅沒有好印象,心中極為不情愿,懷疑道,“風小姐要調(diào)香?你會嗎?”
祥伯從風午悅身后冒出來,“你此話問得糊涂!風小姐說要調(diào)香自然是會的?!?p> 玉瑤一見祥伯,話全咽回肚里,低著頭道,“風小姐隨我來?!?p> ……
入夜,風午悅派人將調(diào)出來的香送到慎國公府,讓三七在雪茶房中點上。
月色正好,地燈散發(fā)出均勻的光亮,風午悅坐在秋千上,兩條長腿隨意晃蕩,帶動輕薄的裙裾飛舞。
她有些累,兩眼闔著,周圍安靜,夜風溫柔,困倦漸漸吞沒意識。
秋千漸漸停下來,她的腦袋一點點往胸口歪,突然,她整個人歪了下去,摔到地上。
還好是草地,不疼。
風午悅霎時清醒,聞著青草泥土香,整個人慵懶地不行,一時不愿意起來。
直到眼前出現(xiàn)一雙金紋黑靴,靴子的主人將她抱了起來。
清冽雪松香占據(jù)她的嗅覺,聞起來猶如置身冰天雪地中,但貼著她的胸懷卻火熱,帶著焚盡邪祟的正氣。
正氣?
風午悅覺得好笑,宗持可是大反派呢。
“放我下來吧,我還想在外面待會兒?!?p> 宗持松手,風午悅又跑到秋千上坐下,他問,“雪茶怎么樣了?”
“不太好,但應該也沒大問題?!?p> 她親手調(diào)的香已經(jīng)送過去了,即便顧行波的安慰沒有用,她的香也能安定茶茶的精神。
風午悅例行一問,“對了,展疏今天有回信嗎?”
“有?!?p> 宗持低啞輕笑,張開雙臂,寬肩窄腰,優(yōu)越的骨架線條一覽無遺,“在我身上,你來找,找到就給你。”
風午悅蕩起秋千,考慮片刻,“行啊,但你要答應我,你不動?!?p> “我不動?!?p> 風午悅下來,三步走到他面前,舉起兩只凝脂般的手,“我的爪子好看嗎?”
“好看?!?p> “我也覺得好看!”
風午悅戲精附體,左手打了下右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但是……中看不中用啊!”
宗持眼底笑意快要藏不住,有一種不可描述的期待,“所以……你不用手,那用什么?”
風午悅雙手虛捧起他的臉,神秘兮兮,“馬上你就知道了!說好的,你不動。”
話落,她腳邊的幾根草,眨眼間變粗變長,猶如靈活的手指,探進宗持袖中……
風午悅此時運氣爆表,一下子就找到了展疏的信!
宗持:“……”
我是誰我在哪兒發(fā)生了什么!
風午悅拿到漆封完整的信,打開后,看起來。
很快,她臉上的笑容消失。
因為信上展疏告訴她,最了解也是唯一了解雪茶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
緋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