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秦斯含轉(zhuǎn)過身來，視線落在桌面的簡歷上，待看清照片上的人，他的瞳孔一陣緊縮。
蘇清歡跟著中年男子走進用于面試的辦公室，她被安排在辦公桌對面的單人座椅上。
今天的面試官總有有三個人，兩男一女。
蘇清歡嚴正以待。
“蘇小姐，請先談談你對這個職位的看法?！惫ぷ髋粕蠘耸局叭耸轮鞴堋钡哪贻p男子問道。
蘇清歡坐正身子，以備好的腹稿說：“AI是一家科技公斯，深知技術(shù)與創(chuàng)新的重要性，如果說技術(shù)是基礎(chǔ)，那么創(chuàng)新就是方向……”
人事主管抬手打斷蘇清歡，面無表情說，“蘇小姐，我們現(xiàn)在談的是總裁助理這個職位，你所說的創(chuàng)新策劃已經(jīng)招滿了?！?p> 蘇清歡臉色一僵，“那……”
人事主管直接問她：“總裁助理這個職位，你有興趣嗎？”
蘇清歡的腦海里頓時亂成一團漿糊，她所有的規(guī)劃都是以“策劃”這個職位為前提的，“總裁助理”那是什么玩意？需要做什么工作？她連想都沒有想過！
人事主管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揮揮手，叫她打道回府！
蘇清歡的心情相當沮喪，她覺得，如果她晚年要出書的話，一定有一篇是“醉酒失了身還誤前程——僅以此告誡奔赴在求職道路上的廣大青年，重要面試前夜，請一定不要喝酒啊啊啊啊?。 ?p> 正要揮手攔一輛的士離開，蘋果手機那讓人抓狂的鈴聲忽然響起。
“喂……”蘇清歡顯得有氣無力。
“蘇小姐嗎？我是AI公斯人事部，現(xiàn)在通知你，你的面試通過了，明天上午九點過來報道可以嗎？”
“你說什么？”蘇清歡瞬間懵了！不怪她反應遲鈍，實在是這個世界的變化太快，她一時難以適應。
那邊耐心地說：“我是AI公斯的人事部經(jīng)理，剛才我們還見過的！現(xiàn)在通知你，你的面試通過了，明天早上可以來報道嗎？”
蘇清歡下意識地說：“可以！”
那邊說：“那好，請你在八點半，準時來報道！不要遲到了！”
蘇清歡說：“……好的！”
那邊便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后，人事主管的視線久久落在蘇清歡簡歷封面的照片上。
面對這個剛才上面欽點的助理，他一張清秀的臉上露出了復雜的笑容。
看來，又有什么幺蛾子了！
蘇清歡舉著手機，轉(zhuǎn)身回望AI公斯的大樓。
這樓房建得極其霸道，鉛灰色的大樓像一把利劍一般，直插云霄，蘇清歡覺得有些昏眩！
這是什么情況？
難道是母親找了關(guān)系了嗎？
這不太可能！
羅美慧，問問她現(xiàn)在流行的風向標還成！
工作上的事情……
難道是大哥？
那也不可能！
如果她向蘇維尼開口，蘇維尼倒是可以在自己公斯給她安插一個職位……
莫非是元鑫師兄？
蘇清歡覺得大有可能，元鑫也在AI公斯，而且職位相當不錯！
蘇清歡立即撥打元鑫的電話。
“喂，學長，你是不是幫我給AI公斯打了招呼？”
“師妹，你是不是沒睡醒？我怎么可能有這能耐。”元鑫的聲音如冬季的陽光，給人帶來絲絲暖意。
“可我被他們錄用了。”
“你的簡歷做得這么漂亮，錄用不是很正常么。難道你去一家公斯，就打定主意人家不會用你？”元鑫有些好笑。
“這……這倒也是！他們交代我明天去報道，師兄，我就要成為你的同事啦！”蘇清歡興奮起來。
元鑫說：“我非常期待和你共事的日子！”
蘇清歡說：“那以后就指望師兄你多多提攜我啦！”
元鑫說：“提攜說不上，我們相互學習，共同提高吧！”
蘇清歡笑嘻嘻的，兩個人掛了電話。
一輛的士駛過來，蘇清歡攔了，吩咐斯機去商場，她要準備一些上班的行頭。
元鑫掛了電話，卻久久地盯著手機屏幕出神。
他是一個長相很俊秀端正的青年，穿著一件淡藍色暗紋的襯衫，外套黑色西裝，卻沒有打領(lǐng)帶。他有著IT行業(yè)的典型氣質(zhì)，面容雖好，面色卻有些蒼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辦公室燈光的原因，他現(xiàn)在臉色顯得有些陰，眼睛出神地盯著某個空茫點，非常亮，卻沒有什么溫度。
良久，他掀唇，嗤笑了一聲，然后整了整衣領(lǐng)，往辦公室外面，走了出去。
秦斯含拿著手機，站在落地窗前，居高臨下地望著那道纖細的身影。
元鑫遠遠走來，臉上帶著如浴春風般的笑容，秦斯含看見了，也不多注意，轉(zhuǎn)而又將視線移到樓下那道變得越來越渺小的身影上。
這時候，蘇清歡已經(jīng)攔了出租車，正在離開。
元鑫站在秦斯含旁邊，也往下看，說：“聽說，你今天又招了一名策劃？”
“策劃？”秦斯含不明所以，微瞇起眼睛。
他的眼睛偏狹長，這樣瞇起來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就好像是獵鷹，正盯著它的獵物。
元鑫指了指樓下，剛上車的蘇清歡，說：“蘇清歡，她是我的學妹！”
秦斯含突然抬起眼簾，目光如電地盯了元鑫一下，那一下，真的過得非?？?，轉(zhuǎn)瞬即逝。
元鑫有一種觸電的感覺，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待他想捕捉那抹目光的實質(zhì)時，秦斯含又恢復了正常。
秦斯含語調(diào)幽怨地說：“原來如此！這個世界可真??！不過，我招的不是‘策劃’，而是‘總裁助理’！”
元鑫的臉色僵了一下，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開什么玩笑，我學妹學的是計算機啊，又不是工商管理？”
秦斯含的視線居高臨下地飄下來，在元鑫身上梭巡了幾遍，“怎么，你在質(zhì)疑我的決策！”
元鑫被他看得有些狼狽。
他這個老板，氣勢太強大了！每次單獨面對他，元鑫都有一種被他看穿的感覺，好像自己的什么念頭都藏不住。
元鑫干巴巴地笑了兩下，說：“你別那么高冷嘛，好歹我們也是同窗，在M國的時候，還同住過兩年！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個眼光，幾乎要把我冰凍住了！”
秦斯含這才轉(zhuǎn)過身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個充滿魅力的弧度。
他突然伸出手，幫元鑫整了整襯衫的領(lǐng)子，說：“是嗎？可能這兩年，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已經(jīng)習慣了，自己沒感覺！”
元鑫松了一口氣，伸手扯了扯衣領(lǐng)，將秦斯含剛整理好的衣襟又扯亂了。
“當然，你不知道，底下的人給你取了個什么外號！她們叫你‘移動的冰山’，說只要你一到公斯，連空調(diào)都不用打，溫度劇降幾度。有些小姑娘一進你辦公室，出門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