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止步,京畿重地,不可擅闖!”
剛靠近西華門范圍半里,一聲夾雜著威嚴的提醒,瞬間便叫醒了兩個,你推我搡的,假意客套著的兩人。
“小姐……別推我啊你……”綠蘿一邊朝著侍衛(wèi)善意的笑笑,一邊用手搬回,被柳若櫻因為緊張,而死死抓住的裙擺,一步一趨的緩緩朝大門前,艱難的挪動著。
見兩人依舊倔強的,朝著西華門靠近,前面出言警示的侍衛(wèi),當即發(fā)出了最后通牒道:
“兩位,再最后鄭重警告一次,京畿重地,天子御所,未得奉詔,禁止入內,否則以闖宮論處!”
聽到此處,一臉六神無主的柳若櫻,突然猛的愣了一下,傻傻的待在原地,沒了動作。
在柳若櫻停下來的那一刻,一臉無所知的,往前緩慢挪動著的綠蘿,也不知怎的,心里反倒和自己較上了勁。
絲毫沒有留意到柳若櫻的變化,只是感受著比之前多了將近一倍的壓力,在心里默默吐槽著:“奇怪,剛才也沒那么費力啊……”
倘若此時,綠蘿肯轉過頭,低身看一眼的話,便已然能發(fā)現(xiàn),此刻猶如負鼠一般,拖著綠蘿的腰肢,“隨波逐流”的罪魁禍首——柳若櫻了。
“算了,看起來最近這些天,較之以前確實有所懈怠了。”綠蘿一臉愧意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甚至還頗以為意的鄭重的點了點頭,終是一言未發(fā)。
可在侍衛(wèi)的眼里,稍顯古怪的兩人,兩次無視自己的提醒,已然帶有濃濃挑釁的意味,倘若這不是在京城而是在軍營,膽敢如此挑釁的行為,無疑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軍法從事。
故而,直到兩人“走到”近前,大門前站著的四位侍從,除了暗自提起了氣力,防止闖宮事件發(fā)生以外,并未做出多余的動作。
“嘿嘿,不要緊張,千萬不要緊張……”雖說幾位侍衛(wèi),蓄力的方式十分巧妙,但剛一靠近,綠蘿便察覺到猶如一把繃緊的弓弦一般,繃緊的四人。
將不知何時,從柳若櫻袖口中,順過來的龍紋令,舉到身前后,淺淺的笑道:
“不要緊張,我們是有牌的,有牌的……”說著,似乎是怕侍衛(wèi)不信,又刻意的向前走了兩步的同時,將身前的龍紋令,又往前舉了舉。
雖說拿著令牌冒充,繼而入宮行刺的場面,幾人也都聽說過,但是當幾人見到龍紋令的第一眼,看著面前那枚,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古樸令牌,第一時間便整齊跪倒在地,山呼道:
“末將參見侯爺!”
“哦……這……”雖說兩人已然在心里排練過數(shù)次,也想到過一些場景,但如此場面,卻是兩人萬萬沒想到的。
也是對于如此場面,對于第一次經(jīng)歷的兩人來講,心中徹底沒了注意:
“……就這種場面,該說點什么才好啊……”
不過,發(fā)怵歸發(fā)怵,但事情還是要解決的啊,可問題是,當你都不知道問題出自哪里,又談何能想到辦法呢。
思及此處,一向無畏的綠蘿,當即犯了難,可瞧著跪倒在地的幾人,又總不好老叫人家跪著不是。
打定主意后,正打算開口,叫跪倒在地的幾人,先起身在說是,耳畔卻傳來了一聲,夾雜著滄桑,而又不失儒雅的聲音:
“兩位小娃娃,不過是楞住了,瞧你們心中的那些心思,都先起來說話吧。”
轉頭看去時,只見到一位身著淡青色衣衫,花白的頭發(fā),也只是簡單的用一只木簪別著,模樣帶了幾分慈祥的同時,卻也依稀能從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眶中,察覺到幾絲,掩飾不住的凌冽。
“喏!”
老者話音剛落,原本心中還在盤算兩人來歷的四人,瞬間一股腦的從地上,“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腰桿更是挺得筆直。
“末將等,拜見……”
“但該有的禮節(jié),老夫還是要有的,老夫這次來,是奉了陛下的暗旨,倒也不好太過招搖才是。”見幾人,眉目間寫滿的仰慕,老者只是和煦的笑著搖了搖頭,阻止了幾人的動作。
“喏!”四人鑒于此,也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模樣,對眼前的一老二少,全然猶如沒看見一般。
“既如此,不妨讓老夫先行,二位意下如何?”青衣老者,微笑著問道。
“您請,您請!”不知怎的,明明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問話,可前一秒還一臉懵懂的兩人,此刻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板正過,一板一眼的重復說著:
“您老請,您老請!”
“那好,那老夫就先行一步了?!鼻嘁吕险撸R走前轉過頭,淺笑著朝柳若櫻微微點頭后,隨即邁步從西華門走了進去。
“您請,您請!”兩人異口同聲得又一次,機械的重復道。
“也好,沒想到老伙計的女兒,一轉眼之間,也長得如此亭亭玉立了?!鼻嘁吕险叩?,在心里暗自祝福的同時,對于今日之事,難免又生出了幾絲隱憂:
“看起來,陛下這次,是要動真格的了,只是這一切……真的還來得及嗎?”
就這樣,人來人往那間,又過了一會兒之后,依稀從市井的吵鬧聲中,緩過來的兩人,竟然神奇的平靜了下來。
只見綠蘿,淡然的將龍紋令塞進衣袖后,隨即將躲在身后,只露出了半個臉的柳若櫻,一把揪了過來,并將其往身前推了幾步后,順勢走到了柳若櫻,右側的身后,跟著柳若櫻的步伐,一步一趨的走進了西華門。
一進入皇宮,瞧著眼前那些,金碧輝煌的宮殿,以及那夾雜著莊嚴的宮墻,一時間不禁心生向往起來,內心更是止不住的贊嘆:
“哇,原來這就是皇宮啊,真的是好壯觀,好氣派,好宏偉??!”
就這樣,本著這樣的崇敬,兩人便如同劉姥姥初次進大觀園般,一時間迷失了方向,依次穿過西華門前的廊道,中心廣場,朝著乾清門的方向去了。
更有巧合的是,由于兩人跟青衣老者,是先后進來的關系,這一路上竟也沒受到絲毫的阻攔,和節(jié)制,真可謂算得上是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