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燈亮起,車子重新啟動。
見郁歡白著一張臉不說話,墨向寒的嘴角倒是勾了一下。
“看來少夫人也沒有我想象的蠢。”
郁歡還在想這男人如果真打算下手她該怎么辦,聽到這句話沒能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等回過神的時候俏臉上盡是惱怒。
“墨向寒!你故意嚇唬我?”
男人眉眼極淡,嗓音更是深冷:
“我不和蠢貨合作?!?p> “言則,你同意了?”
郁歡還是緊張。
如果墨向寒在她威脅之后答應(yīng),她大概會天真的以為他在妥協(xié)。
可是他分明有機(jī)會弄死她,還答應(yīng)跟她合作……
他圖什么呢?
墨向寒沒有答話,只淡漠道:
“你剛出獄,我原諒你此刻的一無所有,但是你要知道,合作的目的是共贏,而不是我單方面幫助你,我看起來像個做慈善的?”
郁歡攥緊了手。
她就知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
“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你能給我?guī)硎裁???p> 郁歡抿緊唇。
她可以給他很多東西,但是沒有一樣是她現(xiàn)在可以說出來的。
女人偏著頭望著窗外,唯有身側(cè)的手指蜷縮著,若不是監(jiān)獄里不允許留指甲,大概她的掌心已經(jīng)是血肉模糊。
但即便如此,女人白皙干凈的臉上依舊是一片寡淡,似乎很是沉得住氣。
“墨向寒,”她終于開口了,聲音比她的表情更淡,“你敢賭嗎?”
“說來聽聽。”
“賭我能有多大用處?!?p> 郁歡知道自己話聽起來荒唐又可笑,所以在男人開口嘲諷她之前,她緊接著道:
“你知道的,有些底牌不能輕易暴露,否則我很容易因?yàn)槭ダ脙r(jià)值而被你丟掉,但我又想活命,所以我們賭一把,賭你選擇我,沒有錯?!?p> 賭你選擇我,沒有錯。
經(jīng)年之后,哪怕墨向寒恨這個女人恨得咬牙切齒,也不得不承認(rèn),她是對的。
但此刻的他顯然覺得玩味,甚至有幾分逗弄的意思。
“怎么個賭法?”
“你留著我,看我能回饋你多少價(jià)值,如果沒有,你隨時可以結(jié)束我的生命?!?p> “拖延時間?”
“我的處境你應(yīng)該很清楚,哪怕時間拖得再長,我也還是一無所有?!?p> 被父親利用,被丈夫陷害。
獄中只有兩年,可兩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太多,不變的卻也始終不變,她拖延時間沒有意義。
“那么一無所有的你,憑什么讓我留著你?”
“你可以當(dāng)成開盲盒游戲,否則生活只有報(bào)仇,不是太無趣了?”
她又恢復(fù)初始的慵懶和輕慢,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畢竟這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墨向寒拒絕跟她合作,按原本的劇情走,她也還是死。
盲盒?
“開出來有驚喜才能叫盲盒。”
“我們拭目以待,反正主動權(quán)在你手里?!?p> 墨向寒不再說話,只專心開車。
郁歡吃不準(zhǔn)他的態(tài)度,卻也不催促。
蜷縮的手指已經(jīng)松緩了下來,安靜地靠著窗戶發(fā)呆。
像是放棄掙扎。
事實(shí)上好像也沒什么好掙扎的。
在哪里她都是孑然一身。
呵。
自作孽。
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郁歡看著車窗里的自己,嘴唇動了動,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報(bào)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