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瑜吩咐幾個人將老婦人的尸體送回了家,之前的那個小男孩一臉驚恐地跑了回來,脖子上還有一抹血跡。
想來是他們用他作威脅,讓老婦人出來做餌,慶幸的是,他們并沒有殺了他。
楚心瑜和孫大娘將素問扶上了馬車,三人坐在車?yán)铮瑒偟酱蹇?,便有人過來攔到了車前。
是那個小男孩。
楚心瑜掀開車簾看著他。
“我知道你們和那幫人不是一伙的,我要替我奶奶報仇,你們帶我走?!毙∧泻⒛樕线€掛著一滴淚水,眼神卻十分堅定。
“我們憑什么帶你走?你對我們毫無用處,你會打架嗎?會殺人嗎?”楚心瑜面色平靜,偏頭打量著他。
“我現(xiàn)在不會,但我可以學(xué),我聽說有位大將軍,十四歲便立下戰(zhàn)功,你給我三年時間,我也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小男孩伸手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楚心瑜嘴角輕揚。
“行!就沖那位大將軍,我給你三年時間,你以后就跟著他吧?!闭f完向朱詹抬了一下下巴。
朱詹有些無奈。
他可沒工夫帶一個小孩,但這是命令,也不能違抗?!澳憬惺裁疵??”
“我叫余生?!?p> 什么也不會,還姓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走后門的親戚呢!朱詹任命般地瞅了他一眼。
帶上余生之后,眾人出了村口,因為路途顛簸,馬車行駛得比較慢,但還是沒多久就到了采伊鎮(zhèn)。
本來打算將孫大娘送回去之后就回京,但是素問的傷勢太重,若長途跋涉,定會復(fù)發(fā)。
孫大娘熱情地將人留了下來,楚心瑜一行人在她家一連住了好幾天。
雖然金羽衛(wèi)幾乎沒什么好臉色,但經(jīng)過幾天的相處,孫大娘也沒之前那么膽戰(zhàn)心驚了。
她給余生做了件新衣裳,還會時不時地找素問嘮嗑,雖然素問并不是很想聽。
朱詹幾乎沒去探望過素問,只是會時不時地跟孫大娘打探一下她的情況,說是怕耽誤回京的日程。
經(jīng)過幾天的修養(yǎng),素問勉強能下床之后,楚心瑜一行人便啟程回了京都。
進(jìn)城之后,楚心瑜換了一身她平時穿的衣裳,給素問也換了一身女裝,帶她回了郡主府。
一輛陌生的馬車停在門口,張伯正準(zhǔn)備過來詢問,便看見楚心瑜扶著一位姑娘,從馬車?yán)镒吡顺鰜怼?p> 見那位姑娘臉色似乎不太好,他又轉(zhuǎn)身喚了幾個丫環(huán)出來幫忙。
子芩見門口有動靜,悠閑地啃著蘋果走了出來,見進(jìn)來的人是自家郡主,她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她正要走近,楚心瑜伸手制止了她。
“別過來!”楚心瑜一臉防范,怕她撞到受傷的素問,讓人家傷上加傷。
子芩抿了一下嘴,低頭站到了一旁。
楚心瑜帶著素問徑直朝西院走去,楓荷見素問臉色蒼白,立即迎了上來,將她扶進(jìn)了屋。
她知道素問身手了得,如今傷成這樣,定是出了什么事,她給素問把了脈,給她配了副藥,又轉(zhuǎn)身去藥房熬著。
楚心瑜見沒自己什么事了,正要轉(zhuǎn)身出門,楓荷卻叫住了她。
“郡主的傷......我給你換下藥吧?!?p> 楓荷是大夫,自然懂得望聞問切,楚心瑜剛進(jìn)西院,她便注意到了她手上的異常,只是素問傷勢嚴(yán)重,她便先幫她看了傷。
楚心瑜回身坐下,楓荷將她的傷口重新處理了一番。
雖然之前已經(jīng)包扎過,但是沒有經(jīng)過專業(yè)的處理,對傷口的恢復(fù)還是有一定的影響。
子芩來到院中,正巧看到楓荷在給楚心瑜包扎,她深深嘆了一口氣。
方才進(jìn)門的時候,看她好好的,以為這次終于消停了,結(jié)果還是受了傷,不過幸好只是傷了手,傷口也不算太深。
她稍稍松了一口氣,走到楚心瑜身邊,想說什么,又閉上了嘴。
楚心瑜瞅了她一眼?!坝惺抡f事?!?p> “你走這段時間,世子、劉公公還有魏將軍,都來找過你。”
“可有說什么事?”
“世子好像是說......什么案子。劉公公嘛,自然是皇上要見你。至于魏將軍......他倒是沒說什么事,在府上待了兩天,臉色非常難看。”子芩想起來,打了一個冷顫。
楚心瑜垂眸。
楓荷給她包扎好之后,她叫張伯備好馬車,回屋換了身衣裳,便去了皇宮。
手上的傷勢雖然不重,但不宜騎馬,走路嘛......太遠(yuǎn)!她現(xiàn)在也沒這個心情。
進(jìn)了宮門之后,只能下車步行,她剛走了幾步,便看見一個宮女急急忙忙朝皇宮西邊跑去,那是宮中女眷的居所。
她瞥了一眼,也沒放在心上,自顧自的往前走,快到雍和殿的時候,突然有人扯了她一把,她的頭好像撞到了什么東西。
她扶了一下額頭,一抬眼,宋令璟正盯著她,兩人旁邊的地上多出了一大灘水漬。
想都不用想,一定又是玉瑤干的,難怪剛在那個宮女跑得那么急,原來是去報信的。
“大恩不言謝!不過下次......你別低著頭,這樣我頂多撞到你的臉,也不至于那么疼?!?p> 楚心瑜看了一眼宋令璟的額頭,又在自己的額頭上揉了揉。
宋令璟失笑,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逐漸收斂了笑容。
方才潑下來的水,濺了一些在楚心瑜的衣服上,本來寬松的衣袖,現(xiàn)在貼在了手臂上,幾抹紅暈微微滲了出來。
楚心瑜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一點小傷,不小心磕到的,你也知道我這人坐不住。對了!子芩說你來找過我?”
“嗯,王志的案子?!?p> 宋令璟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順手給楚心瑜披上。“這樣就擋住了?!?p> 楚心瑜看了一眼身上的披風(fēng),這樣的確好些。
雖然只是一點點血跡,宮里那些膽小的宮女見了,說不定能傳出一個鬼故事。
“行!我們改天再說,順便把披風(fēng)還你?!背蔫ふ塘x地拍了一下宋令璟,轉(zhuǎn)身朝雍和殿的方向走去。
宋令璟站在原地,看她進(jìn)了雍和殿,才轉(zhuǎn)身離開。
楚心瑜十次進(jìn)宮,皇上有九次都在批閱奏折,這次也一樣。
她不得不在心里面感嘆,這真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皇上本來正在專心地批閱奏折,見她進(jìn)來,臉色立刻嚴(yán)肅了幾分。
楚心瑜向她見了禮,站在原地沒說話。
“沒有朕的允許,私自率金羽衛(wèi)出京,知道是什么罪嗎?”皇上瞥了她一眼,繼續(xù)拿起手中的一本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