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地精庫洛
“殿下，您說要一次還清巴維爾的欠款……不是氣話吧？”
將那群家奴趕走，老約翰總算可以問。
風(fēng)鷹搖搖頭：“這種事怎么可能開玩笑，當(dāng)然是真的?！?p> “可是，我們哪來這么多錢……我是知道您配制了不少藥劑，可那些應(yīng)該不夠吧？”
風(fēng)鷹與海琳相視一笑。
“你來說?！憋L(fēng)鷹說。
海琳微微點頭：“約翰閣下、西蒙閣下，本來我和殿下是想配制出一批中級魔法藥劑，再給你們一個大驚喜的……”
“慢著！你說……中級魔法藥劑？”老約翰咽了口唾沫。
連約翰這樣的老人都如此失態(tài)，更別說西蒙了。
他臉?biāo)查g漲的通紅，滿臉興奮看著海琳，期望她不是口誤。
看著兩人期待的目光，海琳點頭：“是的，中級魔法藥劑，你們沒有聽錯。盡管成功率不是很高，但我確實已經(jīng)可以配制中級魔法藥劑了?！?p> “噢，七神，這太不可思議了！”老約翰大叫一聲。
煉金術(shù)門檻并不高，誰都能學(xué)，但想要學(xué)會，并在這上面有所建樹，實在太難了，許多人窮其一生，也無法獨立配制出初級治療藥水，更別說其他有特殊能力的魔法藥劑了。
天賦好一些的，年過半百才能配制出初級魔法藥劑。
哪怕天縱奇才，要配制出中級魔法藥劑，也得二十多歲。
可海琳今年才九歲??！
這消息要是傳出去，絕對會在天際大陸引起不小的震動，引來一些大勢力搶人。
打仗打的就是物資，魔法藥劑便是其中之一。
一個優(yōu)秀的煉金術(shù)師，可以側(cè)面影響到一場戰(zhàn)役的勝負(fù)，是能讓大勢力打破腦袋的人才。
當(dāng)然，這消息要是傳出去，更有可能，沒那些勢力什么事，一些煉金宗師恐怕會親自來搶海琳當(dāng)學(xué)生。對于那群財富和地位恐怖的老怪物來說，天際大陸已經(jīng)很少有能引起他們心動的事了，成神算一件，培養(yǎng)一個優(yōu)秀的學(xué)生算一件。
西蒙感嘆：“一定是夫人在天堂庇佑殿下，派來這么一位天使！”
老約翰熱淚盈眶：“希爾王族要轉(zhuǎn)運了，老爺，您若是在天上看到，也可以安心了！”
風(fēng)鷹和海琳都很刻苦鉆研煉金術(shù)，常常窩在煉金室里到深夜、天明，將一個人的努力歸結(jié)于逝者的庇佑是不公平的，但海琳當(dāng)初被收養(yǎng)，的確是夫人提議的，海琳對此很感激，并不會有意見。
雙手雙掌交叉在胸口，海琳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說：“夫人，感謝您收養(yǎng)了我，我一定會傾盡我的一生守護希爾家族?！?p> 城堡的一個房間被改造成煉金術(shù)室，墻邊擺著木架子，上面是各種魔法藥材，另一邊擺著一張煉金桌，青銅材質(zhì)的桌子暗淡無光，桌上刻著花紋繁復(fù)的煉金陣，五個角各鑲嵌著一枚晶石，幾道凹槽通向正中的聚合池，將魔法藥液澆在晶石時，煉金陣就會啟動，幾種藥液順著凹槽匯聚在正中的小池子，引發(fā)煉金反應(yīng)。
旁邊還有一張實驗臺，上面擺著酒精燈、試管等玻璃儀器，用于煉金前配制藥液。
其實玻璃比人們想象的，要出現(xiàn)更早。
早在滅絕的古德人，就已經(jīng)知道用天然堿和石英砂焙燒，得到粗制玻璃。
不過隨著他們的滅絕，這項技術(shù)也隨之消失。
到后來，不知道地精從哪個遺跡里挖掘出制作方法，這項技術(shù)又重現(xiàn)世間。
后來，聰明的地精改良這項技術(shù)，發(fā)明吹制玻璃技術(shù)，生產(chǎn)出美麗的玻璃制品，深得七神教會的喜愛。
七神教會因此和地精交往很深。
得到教會的庇護，地精做起生意來更是如魚得水，名聲甚至比矮人還要大。
風(fēng)鷹將魔法藥劑裝進箱子，中級藥劑只有十幾瓶，初級的卻有八十多瓶，用了兩個箱子才裝完。
四人騎著馬前往虎刺堡。
因為只有三匹馬，風(fēng)鷹和海琳同乘一匹。
魔法藥劑在王都更容易銷售，但風(fēng)鷹從沒有去王都市集賣過魔法藥劑，這是因為那里的市場都被煉金公會掌控了，藥劑價格進行了統(tǒng)一規(guī)劃，流入市場的藥劑必須經(jīng)過他們公會的檢驗，并打上公會的標(biāo)志，不然就是違法的。而讓他們公會檢驗，需要繳納一大筆錢，太坑了。
……
虎刺堡的集市今天很熱鬧，因為有一隊地精商人在這里歇腳，順帶進行買賣。他們的貨物千奇百怪，有不少有意思的玩意，就算沒有購買能力，也會過來瞧瞧熱鬧。
看著被圍得水泄不通那一排貨攤，風(fēng)鷹有些無語，這能擠進去就怪了。
不管怎么樣，先下馬吧，這么擁堵的街道，走路都困難，更別說騎馬了。
風(fēng)鷹下馬后，張開雙手，海琳倒入他懷里，讓他將自己抱下馬。
風(fēng)鷹看了看，幫海琳整平的裙子。海琳臉蛋微紅，想說讓她自己來，但最終沒有說。
老約翰看著這群人道：“殿下，要不要動用王族身份驅(qū)趕他們？”
風(fēng)鷹搖搖頭，他們空有一個王族名號，沒有對應(yīng)的實力，還是低調(diào)行事的好。
忽然，人群中一陣騷動。
“都讓開！”一個低沉、洪亮又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了過來。
最先冒出來的是它那圓肥的腦袋，光禿禿的，有很多褶子，耳朵短而肥。
它全身皮膚墨綠，身高足有兩米，披著一身皮甲，皮甲上刻有繁復(fù)的魔法紋路，一看就很昂貴。
這是大地精——地精的表親。
地精個體矮小，實力低微，但腦子靈活，很是聰明。
大地精則恰好相反，個體龐大，力量強大，斗氣天賦還出奇地好，但智力很低下。成年大地精只有人類五歲的智力，因此需要依附地精才能存活。
在以前，大地精可是奴隸主最喜愛的奴隸之一，強大又忠心，貴族和富商往往會為其大肆競價，慷慨解囊。
不過自從地精和七神教會結(jié)交之后，就很少有人敢打大地精的主意了，不然這群睚眥必報的小氣鬼，絕對會調(diào)動教會的圣殿騎士團來教訓(xùn)他們。
大地精如一輛馬戰(zhàn)車一樣勢不可擋，將面前的魔人都推開，清出來一條道路。
一個矮小的地精跟在后面，用公鴨子一樣的嗓音說：“史瑞克，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對我們的客人要禮貌……你懂什么是禮貌嗎？就是說話要小聲小氣，在每句話前面要用‘請’，可以的話，還要說‘親’！”
大地精回頭奇怪地望著他，心想不是你讓我趕開這群只看熱鬧不掏錢的礙事鬼，給你開路的嗎？
地精生恐他開口暴露自己，踹他一腳：“看什么看，我說什么你做什么，懂嗎？”
大地精撓撓光禿禿的后腦勺：“懂了，庫洛大哥?！?p> 地精又踹了他一腳：“在外人面前要叫我?guī)炻逑壬 ?p> “好的，庫洛大……不，庫洛先生?！?p> “真是蠢得可以?！睅炻迦滩蛔」緡伒?，“但凡創(chuàng)世神將我的才智的千分之一，不，萬分之一分給他，他就不會這么愚笨，而是會成為一位智者了！”
庫洛停下腳步，看著攔在面前的老騎士。雖然實力不強，但他掌握了特殊秘法，可以感知到老約翰的強橫實力。
大地精很駑鈍，還沒有反應(yīng)和動作。
庫洛又是暗自一嘆，體內(nèi)同樣流著地精血統(tǒng)，大地精怎么能這么笨呢？
“閣下，有何事？”
雖然老約翰實力很強，但庫洛絲毫不驚慌。
他們是很吝嗇，但在保命和守財這方面上，他們比誰都要慷慨大方。
此時，他身上穿著四件史詩裝備，一件傳說裝備，比一些王族都要奢華。
老約翰讓開一步，露出身后的風(fēng)鷹。
看來男孩才是正主，庫洛這般想。
雖然男孩衣著平凡，但這般年紀(jì)就有這么強橫的騎士作保鏢，要么是王公貴族、要么是商賈富人，至于到底是哪一種，庫洛不在乎，他只知道一點，他們都很有錢！
有錢，很重要。
只有客人有錢，地精才能掏空他們。
像那群湊熱鬧的窮鬼平民，任他庫洛再精明，也不可能搜刮出半點油水。
地精換上服務(wù)客人的標(biāo)準(zhǔn)笑容，謙遜而不卑賤。
“我叫庫洛·地底·月影·林間子?！?p> 庫洛微笑道，“地底是我的地精姓氏，月影是精靈姓氏，林間子是妖精姓氏?！?p> 大地精擔(dān)憂道：“庫洛大哥，月影氏族先前不是打我們一頓，說我們再冒用他們氏族的姓氏，就打死我們嗎？”
“你閉嘴！”庫洛怒道。
大地精嚇得將食指含進嘴里，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么。
庫諾看著他這模樣，又生不起來氣，只能語重心長道：“史瑞克，不要擔(dān)心，那群精靈的箭射不了那么遠(yuǎn)！不管他們承不承認(rèn)，我們地精都和他們精靈、妖精有淵源。我們體內(nèi)流著同樣的鮮血。”
大地精訥訥道：“可是庫洛大哥，人們都說我們和哥布林才是一道的呀！”
“胡說八道！”庫洛破口大罵，口水飛濺，“我們是全天際最最聰明的生物，怎么可能和那群愚蠢的怪物是一道的！不要聽他們胡說！”
大地精不敢招惹憤怒的庫洛，縮了縮腦袋，盡管他沒有幾公分脖子。
庫洛摸摸自己的耳朵：“你看我們的耳朵是不是跟精靈耳朵有些像？”
大地精點點頭。
庫洛又將后背轉(zhuǎn)過來，“我們后背都有蛻化的蜷縮的妖精翅膀，對吧？”
大地精又點點頭。
“這就對了嘛，這就是我們先祖同源的證據(jù)，容不得那群家伙不承認(rèn)！”庫洛掏出方巾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忿忿不平道，“我們才不可能與那群低賤、愚蠢、粗魯、野蠻的哥布林是同族！”
庫洛整了整燕尾服，向風(fēng)鷹行了個紳士禮：“這位公子您看我這禮儀……也覺得我們與那群哥布林……不可能是同類吧？”
地精那矮小的身材，穿燕尾服實在不倫不類，特別是行禮更顯滑稽，風(fēng)鷹還沒來得及說話，海琳就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庫洛一下瞪了過去，這笑聲對他的來說可是侮辱！
風(fēng)鷹下意識地將海琳護在身后。
庫洛注意到海琳的樣貌，一下瞪大了眼珠子，臉色很驚訝古怪，不但怒意全消，還帶上一絲喜意。
“你……請問這位女孩，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