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楠興致勃勃的回到住處,也不理會夙昔的慰問,他此刻心里有很多的疑問,顧不得一些旁枝末節(jié),獨自盤膝而坐,運轉(zhuǎn)玉清三層功法。
盡管剛才道玄的話,好像將他之前的疑惑梳理通順了似的,可是他當(dāng)時也只是似懂非懂,所以他需要驗證。
經(jīng)脈已通,元氣本就可以自生,隨著功法的主動運轉(zhuǎn),林子楠好像有一種駛?cè)肟燔嚨赖母杏X。
前方是固定的軌道,四周是飛速后退的窗外景色,什么都看不清,卻又能感知到前方道路的轉(zhuǎn)折。
直到遇到一堵墻,激蕩的反沖之力讓林子楠嘴角一甜,清醒了過來。
“咳~咳咳~大意了!”
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林子楠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全力運轉(zhuǎn)功法。
“為什么后來~有種越來越快的錯覺?”
沒有人回答,就是夙昔也只是待在一旁,怔怔的看著,沒有胡亂插手的意思。
“難道我的神魂還無法控制氣血運轉(zhuǎn)?不對!若如此,我不可能順利突破到現(xiàn)在的境界,一定是哪里忽略掉了!哪里呢?”
林子楠慢慢調(diào)理身體的同時,思考著剛才的問題,可是越想越是找不到方向。
“嗯~?夙昔?你沒出去?”
思考無果后,林子楠才發(fā)現(xiàn)那傻鳥正在自己不遠(yuǎn)處面向門口站著,只是聽到他呼喚時,回頭瞥了他一眼。
“呃~漲能耐了?你那是在鄙視么?呵呵!”
心情郁悶的林子楠被夙昔的動作神態(tài)逗樂了,索性也不再糾結(jié)。
“走,去你老朋友那兒,吃魚!”
“呃~呃!”
“哈哈……哈,咳~你這個吃貨!”
雖然笑聲扯動了傷口,但是不知為何,看到夙昔如此就是很樂。
清水留音,入潭及散??粗矍斑@條飛瀑,林子楠有些怔神,一首打油詩脫口而出。
“青山清水碧波潭,飛瀑流蘇鎖音關(guān),待到口吞玄清日,日照水月別洞天!”
“啊~呃?”
“……”
“呃~呃~”
見到林子楠沒有理它,夙昔有些生氣,站在水中死命的戳著水中游魚。
“若是反其道而行之,是不是我的神魂就是這碧波潭?飛瀑可否擬作我的經(jīng)脈,那青峰泉就是我的元氣來源?
我若平穩(wěn)的過度收納元氣,必須要以包容之心去接納元氣中孕育的神魂,避免其中隔閡,避免造成指令執(zhí)行不暢的現(xiàn)象。”
此時此刻的林子楠如是想著,想到豁然開朗之處,情不自禁的撫掌大笑。
“原來如此!本該如此!”
面前的景色讓林子楠拓寬了自己的思路,不再執(zhí)著于元氣孕魂。
就像玉清一二三層一樣,煉天地靈氣化作己身元氣,也許我的神魂也需要經(jīng)此一遭。
畢竟別人沒遇到問題,是因為他們的神魂多數(shù)來自元氣,而我本就天生,如此便有了質(zhì)的區(qū)別。
想通了起點,邁出了第一步,林子楠心情大好,只是看著岸邊擺放著的上百條魚,他有萬言,不知如何講。
“夙昔~?”
“……”
其實在林子楠醒來的時候,夙昔就發(fā)現(xiàn)了,可是余氣未消,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仍舊進(jìn)行著他的捕魚大業(yè)。
“呃,咱倆也吃不了這么多?悠著點兒,這可是以后的口糧。絕種了,就沒得吃了……”
林子楠無法,對方不理他,只得趕快架起火堆,做一個盡職盡責(zé)的伙夫。
“來~熱得,可香了!”
林子楠想到了某種原因,可是他還是驚訝于這傻鳥的智商和情商,這是要成精的節(jié)奏啊。
笑嘻嘻的將手中烤好的魚遞到還站在水里的夙昔嘴邊,恬不知恥的誘惑道。
“嗖~”
眨眼之間,魚沒了,桿還在!
“……呃,還有,還有,很快!”
瞧著那滴溜溜的鳥眼,林子楠放松之下,也是心中無語。
“夙昔~咱們捉了這么多,丟在這浪費了,要不你把剩余的送到長老院那邊去?”
“呃呃!”
“兩條?”
“呃呃呃額額!”
“好吧~_~五條!”
吃飽喝足,林子楠沒有回到住處,而是直接在水潭邊盤膝坐了下來,他覺得這里是他的幸運之地,所以想在這里完成自己的思考和驗證。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水中的那條金鯉,不知為何,一直都沒有冒頭。隨著時間的流逝,林子楠的心跳漸漸的與身后的瀑布達(dá)到某種平衡,相對無聲。
翻滾的血液沖刷著身體,清涼的元氣順著經(jīng)脈又滋潤一方,神魂隨著血液慢慢的滲透至元氣之中,不去主動,就這樣隨著元氣在經(jīng)脈之中循環(huán),周而往復(fù)。
月上中天,一條金色光影像是在捕捉水中明月,時不時地沖出水面大口的喘息。可能是發(fā)現(xiàn)了岸邊的林子楠,像是在確認(rèn)是否危險一樣,口吐水箭,向著岸邊四射。
“啵~啵啵~!”
所有的水箭像是沖破了一層氣泡,發(fā)出的聲響讓那金色身影再次藏入水中。
“嗯~?誰?”
林子楠被聲音驚醒,石刀在手,一股鋒銳之意,透體而出。警惕的搜尋四周,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身影,待得他仰頭,一滴酒水落入了他的喉嚨。
“我~咳咳~師叔?”
“小家伙,真不省心,一點也沒有道玄穩(wěn)重~!”
“咳咳~其實你更應(yīng)該去說萬師兄········”
“說我什么~?”
“呃~師兄~?!”
林子楠的心像是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難以平靜。
雖然吃驚于姬衡師叔出現(xiàn)在他的上方,可是更讓他震驚的是萬劍一也被他說出來了。
或許他的嘴在無意中被開了光。
“對呀~!說我什么?嗯哼······”
“我是想讓師叔······知道,萬師兄是我的偶像!我的榜樣!玉樹臨風(fēng),英俊瀟灑,當(dāng)為我輩楷模~!”
“哈哈~哈哈······”萬劍一還不待他說完,便忍不住哈哈大笑,哪怕是姬衡在身邊咳嗽也大笑不止。
“咳咳~好了,大半夜的不睡覺,難道還真的準(zhǔn)備徹夜攬鏡?從哪來就滾回哪兒去,別煩老夫!”
姬衡輕飄飄的坐著,不,躺在他那門板似得大劍上飛走了,只留下目瞪狗呆林子楠和瘋癲大笑萬劍一在此吹風(fēng)。
“呃~師兄········”
“別想了,誰讓你指使夙昔那傻鳥給長老院送魚?”
“下午抓的有點兒多~”
“多不多的無所謂,可是滿院子的下魚!而且到處都是,你覺得呢?”
“······”
回到住處已是后半夜,夙昔早已經(jīng)躲進(jìn)了鳥窩,林子楠終究不忍心將它喚醒。
盤膝而坐,總結(jié)著自己在潭邊所得。
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神魂本質(zhì)高于元氣所孕育的神魂。
如此一來,問題又生。
“該如何提高元氣質(zhì)量呢?”
慢慢的運轉(zhuǎn)元氣,三十六周天完畢,好像意猶未盡,可是林子楠實在想不出,哪里有不足。
“周天,周天~”
“周天,經(jīng)脈~”
“血竅~·····”
“玄關(guān)!”
“也不知道前世神話對不對,這玄關(guān)一竅好像就是提升內(nèi)息質(zhì)量,最終達(dá)到先天祖氣的標(biāo)準(zhǔn)~到底如何來著?”
林子楠喃喃自語,努力著回憶著腦海中所有的假設(shè)景象。道經(jīng)有云: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謂之天根。
因為全神貫注的冥想腦海中的記憶,無意間進(jìn)入到入定之中。只覺腦海中日月懸掛,不再混沌一片,恍惚之中像是看到了某種景象,又覺得那是真的。
身體內(nèi)的元氣自行運轉(zhuǎn),腦海中的日月好似變淡了許多,直到日月虛影不在。
冥冥中好似一通鐘鼓相擊之聲驟起,聲音陣陣,仿若雷霆,越來越快,腦袋像是炸裂了一般。
元氣運轉(zhuǎn),像是和著鼓點兒,變得越來越快。某時,林子楠突然感覺到全身骨節(jié)陣痛,好似散架,變得酸軟無力,又覺得心中升起萬道霞光,靈明內(nèi)外。
霞光所過,日月現(xiàn)行,周遭卻是縈繞著淡淡白煙,驟而日落月升,好似形成了某種規(guī)律,又好似有冥冥中的祖氣充斥其上,顏色愈發(fā)深重,越發(fā)的青玄。
“呼~!”
林子楠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在那日月全無的剎那,他方佛又回到了雙手觸摸到日記玉佩的那一刻,死亡,孤獨,吶喊,一切的一切都已暫停,無聲無息。此時再次回憶,心中余悸難消。
“這是~?”
感覺到全身皺巴巴的,林子楠才有心思檢查全身。
“嘔~好臭~!傻鳥~你做了什么?”
林子楠飛奔至附近小溪,徹徹底底的將自己清理了一遍,身上穿著的道袍最是無辜,哪怕反復(fù)搓洗,林子楠亦是覺得有一股鳥糞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