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出了寨子的范圍,林子楠突然減速,回首向著寨子方向望去,斷峰山下依舊是青色與白色的渲染,只是比來時少了幾分肅殺,多了三分靜膩。
“哎,其實(shí)真想待在這里終老,可是為什么心中總是記掛著通天峰呢?”
林子楠搖了搖頭,不再強(qiáng)求,畢竟剪不斷,理還亂。
溝壑嶙峋,谷風(fēng)似吼!腳下的諸勾山,與來時沒什么兩樣,依舊是沙石遍地,草木皆無。
若說有什么意外之喜,那只能說這沙石河里的寐魚了。
一條條的發(fā)了瘋似的在這渾水里飛躍,就好像前方有一座龍門。
要不然真沒法解釋,他們趟這趟渾水有什么意義。
飛魚入簍,林子楠欣喜異常,本來是興致所起,沒想到這魚如此肥大。
用手比劃了一番,這魚比青云山上略長一些,前部亞圓,后部側(cè)窄,通體暗褐色。
“咦~竟然有兩對胡須,真粗,真長!”
林子楠還是第一次見如此傻到清麗脫俗的魚,而且胡須足足有半個身子長,困在竹簍中像極了一對龍魚。
“哈哈~可惜!來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否則可以燉了給阿姐喝湯。不過怎么覺得這寐魚跟道玄師兄有關(guān)?”
想起了吃喝,莫名的記憶中有一段道玄與寐魚的事情,只是太過模糊,記不起具體的內(nèi)容。
不知道今天這腦子是怎么了,就好像落在家里了,屢次思考無果,暗自決定,回山后親自問道玄。
“現(xiàn)在的首要問題是怎么保鮮?要知道距離回到通天峰還不知道需要多久。難道……嘻嘻!”
林子楠手指捻決,一道寒冰咒將那對寐魚凍成了冰雕,再次塞進(jìn)了竹簍里。
這學(xué)以致用的本事,就是不知道天成子,得知前因后果后,會是什么表情。
諸勾山一過,林子楠就再也沒有了“奇遇”。腳踏飛劍感受著周身的疾風(fēng),恨不得趕緊踏進(jìn)上清,以身御之。
七天!這一次,晝行夜息,全力飛行,林子楠終于看到了山門!
青云山正門,青云兩道云紋鐫刻在一塊巨大的青碧之上。
入眼望去,意蘊(yùn)陡生,只覺得那道道碧紋猶如青煙連云,彌漫穹霄。
“師兄這是從何處歸來?”
御劍速度不減,山門就在眼前,眼看著就要登云沖霄,被一聲問詢,拉回了現(xiàn)實(shí)。
“呃~咳咳!通天峰希楠,見過兩位師兄!”
林子楠不敢托大,醒來的一瞬間,便向著二人道明身份,否則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落霞峰蒼云,見過希楠師弟!”
“朝陽峰青嵐,見過希楠師弟!”
“師弟剛才好福源,哈哈……”
“青嵐師兄說笑了,差點(diǎn)兒沉迷其中,無法自拔,徒自貽笑大方罷了!況且若不是二位師兄點(diǎn)醒,我這丑可出大了,哈哈~”
青嵐道人見得林子楠側(cè)身只受半禮,心下好感倍升,
有意緩解尷尬的氣憤,故而拿剛才林子楠的事進(jìn)行反話兒正說。
“師弟切莫妄自菲薄,這云紋意境,能從中來去自如者本就不多;
沉迷其中,不能自拔,醒來后清醒如初者亦鮮少矣!
哈哈……如此事實(shí)面前,師弟是否心氣通達(dá)?”
這青嵐道人顯然是個自來熟且健談的人,三兩句之間就讓林子楠充滿好感。
“多謝師兄解惑,以后二位師兄可去鶴軒尋我,我為二位師兄煎茶!”
“哈哈,那就多謝師弟了!師弟真是個實(shí)誠人,七脈會武將至,愚兄怎能不去叨擾!哈哈……”
“蒼云師兄還請到時駕臨陋居,好為師弟添彩!”
林子楠也沒有冷落了一直站在一旁的蒼云道人,并向他發(fā)出了邀請。
“人生似水豈無崖,浮云吹作雪,世味煮成茶!相比于二位師弟,我早已失雄心,就不去摻和了,呵呵!”
林子楠能瞧得出他是真心如此,不說青嵐如何如何,只說在二人對話期間,
蒼云道人未曾分神,全神貫注的盡職盡守,就由不得他隨意腹誹。
“那改日師弟定當(dāng)前往落霞峰,負(fù)煙霞,落梅花!”
“師弟倒是個趣人,師弟若來,定當(dāng)掃榻,只是今日職責(zé)在身,不便閑聊,師弟請便!”
林子楠有些感慨,山門偶遇,無論是青嵐市儈圓滑還是蒼云認(rèn)命般的超然灑脫,都給他在這兩年安穩(wěn)懈怠了的心敲響了警鐘!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jìn)則退,退無可退,終為一抔黃土。
這修仙處處皆學(xué)問,學(xué)習(xí),摸索,總結(jié),一日三省方為正途。
越過云橋,來到通天峰正殿,恰好見到幾位師叔在商議著大比之事。
林子楠很是識趣的沒有此時進(jìn)去拜見,兀自去向偏廳,等候天成子出來。
“咦~師弟?”
“哈~大師兄!你這是去哪兒?”
此時林子楠見到的就是道玄,那個每天忙于俗務(wù),修為卻沒有落下的天才。
“滑頭,明知故問!師傅師叔們正在商討,我怎么也得去奉茶,要不你去?”
“不~!”
林子楠很是干脆的回絕了,可是道玄還似有意無意的哄他上去。
“今天跟在真雩師叔后面的可是他的大弟子水月仙子,你真不去?”
“師兄?你是不是被二師兄附體了?對了,怎么沒見二師兄?”
林子楠趕緊岔開話題,實(shí)在是道玄的笑容有些“為老不尊”!
“那家伙又下山了,這會兒估計(jì)還在河陽城,你回來時沒見到他?”
“我回來時沒有進(jìn)城……”
林子楠有些赧然,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為了兩條魚不變味兒,才急急趕回來么?
“對了師兄,這個你認(rèn)識不?”
“咦~寐魚?你從哪得來的?河陽?不對啊,哪里沒有如此大的寐魚啊?”
道玄顯然認(rèn)識這魚,只是震驚的是這魚的大小。
“嘿嘿,我從諸勾山捉的”。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將自己的經(jīng)歷都說一遍時,天成子從正殿走了出來。
“這是什么好東西啊?竟然讓你們是兄弟二人如此激動?”
“師傅您瞧?上百年的!看看這鱗片,看著這龍須,師傅,這一爐三清丹讓我來煉吧?”
道玄如此舔狗的行為讓林子楠大跌眼鏡,這還是那個固執(zhí)死板的道玄么?
沒等他想明白,就聽到天成子說了一句:“你師弟剛回,尚有很多疑惑未解,此事以后再提!”
說罷,便揮揮衣袖,鄭重的將林子楠拉到了身旁,開始解疑答惑。
林子楠對比求之不得,拿出了自己的法寶胚胎,一座石燈和一個比六合鏡小了許多的石鏡。
“師傅這是我想到的佐道法寶,七星應(yīng)心燈,和星辰映心鏡,只是不知如何祭練成型,所以請師傅指點(diǎn)迷津!”
林子楠將那祭壇石臺的材料雕刻成了一座長頸寶蓮狀的石燈和打磨成了一個巴掌大的石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