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在軍校，還是上過兩節(jié)“空襲與救災(zāi)”培訓(xùn)的。所以他第一個反應(yīng)是，這些滿街亂跑的人，確定空襲停止了嗎？就敢沖出來？
沒等他想完，上百道橙色“光”，像一片網(wǎng)子一樣兜頭蓋了下來。
楊趕緊把胡子哥從摩托座位上拽下來。兩個人外加一輛小摩托，就在廢墟中，找到一處堅固的三角區(qū)，趴下。
四維，繼續(xù)傳來爆炸的巨響。
地面上的火，把夜空都照亮了。就算再有飛彈打來，都很難看見之前那鮮明的光軌。但是，警報聲和消防車聲，反倒越來越小。不到半個小時，地平面上只剩下了火焰、殘垣斷壁，和不知道該去哪里隱藏的老幼婦孺。
“媽媽！媽媽！??！”
“救救我們，救命??？！”
“有人嗎？救命啊？”
“政府在哪里？救災(zāi)隊呢？軍隊呢？”
“救命啊！”
聽著這些不停的喊叫，和周圍“霹靂巴拉”的火燒動靜，胡子哥在掩體后，咽著唾沫，嘆了口氣：
“XX的，看這火力，肯定不是雇傭軍和海盜。唉，沒想到謝爾蓋將軍……這么快就打過來了。我還以為委員會能打到他老巢去呢?！?p> 沒等胡子哥說完，又一顆飛彈落了下來，正砸在離著他和楊不到一百米的立交橋上。
立交橋像一快餅干，從中間一折，垮塌了下來。碎片更在沖擊波的威力下，迸射出幾十米遠(yuǎn)，砸在剛剛倒塌著火的民房和綠化帶上。一個中年婦女，面向楊，舉著兩支胳膊，好像要叫什么人：
“馬……”
她走避不及，被砸在了一大塊鋼筋混凝土下面。
“媽媽，媽媽！”
緊接著，一個長辮子、高個女孩從楊身后側(cè)的綠化帶，沖了出來，撲向女人被埋的地方。哪怕四處還在不斷爆炸和坍塌。
“回來呀！”楊本能地躥起兩步，拉住了她。
女孩卻拼命掙扎：“放開我，放開我！”
楊只好拿出對付寶音的辦法，從后面拖住她的兩個膀子，把她翻倒在地。
但，這女孩掙扎得實在太厲害，楊不得不對著胡子哥大喊：
“給鞋帶給我！”
胡子哥看著楊眼里的火光，哪敢反抗。他趕緊把兩只短靴的鞋帶都解下來，哆哆嗦嗦地遞上去。
“比特哥，不……不是給我，唉吆！是綁住她的腳！”
楊被撓得脖子和臉上，都是血道。顯然，這個長發(fā)女孩的折騰能力，遠(yuǎn)在寶音之上。楊只能出此下策了。
等兩個人把還在扭動、還在撕咬的女孩，抬到兩大片墻壓成的三角區(qū)，楊這才趴下，換了口氣：
“大家……為什么不進(jìn)地下……緊急避難掩體呢？”
“那是什么？”
楊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但是，胡子哥的無知也不像裝的。他立即把話改了一下：
“這里……184年前，不是王朝開發(fā)的第一個外星云殖民地嗎？那時，地面的銅質(zhì)中心點在哪里？”
按照他當(dāng)年在地下城學(xué)到的：王朝會依照救世軍的制度，在所有行星上建筑地下掩體。
地下掩體施工前，工程師們會先探測出一個中心位置，作為竣工后掩體的硬啟動鍵的保險栓，并用寬10厘米，長1米，高100米的銅板，做十字形焊接，嵌入地面，以便找尋。并在建成后的地下城每層，都設(shè)置同樣的記號。
老師上課提問時，都叫它“銅質(zhì)中心點”。
凍肉廠經(jīng)理在廢棄倉庫，也是通過銅質(zhì)中心點，打開過緊急操作系統(tǒng)，提出液氧治療儀的。
“??？”胡子哥還是不懂楊在說什么。
“就是一個挺粗的、長一米的銅十字架一樣的東西，鑲嵌在地上……”
胡子哥拍著腦門想了一下:
“好像……我們要去的醫(yī)院，有那么個破銅爛鐵，還撬不出來。那大樓也是殖民時期留下來的。現(xiàn)在不過是裝修了一下……”
他剛要講當(dāng)年雜務(wù)科派他來粉刷醫(yī)院停車場和廁所的事情，楊就從地面上彈了起來：
“麻煩你去通知，讓大家都到醫(yī)院這邊來！”
說完，他便扶起地上倒著的小摩托，騎上就跑。
“唉？！大家？是哪些大家呀？光這個區(qū)都住了十幾萬人呢！我的摩托！”
可是胡子哥的抗議，已經(jīng)喊不回瘋子一樣的楊了。
楊騎著小摩托，越過了大大小小的坑洼，和倒下來的樹木、建筑殘骸，好像一只不斷跳過火圈的猛虎，沖進(jìn)了依舊挺立的醫(yī)院大廈。
只是，醫(yī)院的前院、后院都混亂不堪。
醫(yī)生、護(hù)士和病人，好像避難的老鼠群一樣，到處亂鉆。大家跌跌撞撞，又不知道該往哪里逃。只能在每次導(dǎo)彈打下來的時候，大呼小叫地四處拱。
楊停下摩托，順手拉住一個白頭發(fā)的醫(yī)生：
“先生，想問一下，這里原先作為殖民星球的地面銅質(zhì)中心點，在哪里？”
醫(yī)生嚇壞了，他哆哆嗦嗦地給楊指了方向。
但是楊卻沒有放過他，逼著他一直陪自己找到那條銅質(zhì)的十字線，才松手。
“快……快跑吧？！一會還會有飛彈打過來的……”
醫(yī)生嚇得都站不住了。
楊卻一邊在十字線左右摸，一邊安慰：“不會的，這里是這個星球上最安全的地方。我知道……這里有當(dāng)年救世軍修建的避難處?！?p> “呃……可是……我們沒有用過，不知道怎么打開它呀?！?p> 這位醫(yī)生也算是個學(xué)問淵博的人，至少知道楊在說什么：
“而且那是……王朝的遺跡，委員會不讓碰啊……”他還壓低了聲音。
“以前或者不行，現(xiàn)在人命關(guān)天！”楊兩眼放光。
蒙恬小姓張
第二卷結(jié)束，謝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