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他在說誰倚老賣老呢？
以前商澈遠(yuǎn)很怕商重山，商重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要他回想半天，是不是惹了哪里父親不快了。
但是這個所謂的父親看清了之后，就沒什么怕不怕的，不過就是這么個人，他是對自己生氣也好，失望也好，又有什么重要呢？
于是商澈遠(yuǎn)挺直了背，硬氣道：“兒子沒瘋?！?p> 商重山重重將手里的筷子一擲：“老子還沒死呢，你就想著分家了，你安的這是什么心？”
一旁的芳姨娘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打哈哈：“老爺，別生氣，二公子說的只是氣話罷了，跟一個小孩子置什么氣？”
芳姨娘態(tài)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一口一個“二公子”把商澈遠(yuǎn)都喊傻了。
這個女人是腦子出問題了吧？
芳姨娘的腦子當(dāng)然沒出問題，事實上她聰明著呢。
聽聞商蕪夕已經(jīng)在王府徹底失寵了，商末末成了側(cè)妃，眼看著大娘子那支是徹底倒下去了。
將來要想有個好出路得靠誰？得靠商澈遠(yuǎn)這個庶子啊。
在這府中生存若沒有點眼力見兒怎么能生存得下去？芳姨娘快速倒戈，現(xiàn)在賣商澈遠(yuǎn)的好，將來才有好果子吃。
但是商澈遠(yuǎn)顯然是不領(lǐng)她這個情的。
他依舊一板正經(jīng)道：“我說的不是氣話。”
芳姨娘忙道：“哎喲，你這個孩子。。。。。。。”
商澈遠(yuǎn)壓根兒離都懶得理會她，只看著商重山道：“父親在這里好生生地吃著飯，應(yīng)該還不知道我姨娘都快斷氣了吧？
是啊，您是高高在上的大將軍，為大昱建功立業(yè)，在朝廷翻云覆雨，內(nèi)宅這里小事怎么配能讓您上心呢？
但是對您如草芥一般的人是兒子的親娘，是生我養(yǎng)我的人，對您來說，她不重要，但是對我來說，她是我最重要的親人。
既然我們母子對您這么不重要，那我們走就好了，大家分開過，對您對我們都好?！?p> 這是商澈遠(yuǎn)第一次說出這么大篇幅的話，商重山都驚訝于他的口才何時變得這么好了？
其實不是口才變好了，只是這些話一直積壓在心里，到現(xiàn)在才有機會說出來罷了。
商重山聽他一番話，才稍稍緩和了些臉色，放下了架子，軟和道：“這些年我確實是對姚姨娘的關(guān)心太少了些，你心中有怨氣也正常。
待會兒吃了飯，我去看看她，也去說說大娘子，叫她以后對姚氏好點?！?p> 他以為他下了矮樁，商澈遠(yuǎn)也就罷了，畢竟是一家人，他還不信他還真能分家了不成？
誰料商澈遠(yuǎn)卻異常堅持：“不必了，兒子會帶著姨娘離開，以后再也不會打擾父親和大娘子?！?p> “你。。。。。。”
商重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反了你了？我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想怎么樣？難不成要我給你下跪嗎？”
商澈遠(yuǎn)覺得可笑得很，這便是商重山的“認(rèn)錯”態(tài)度，好像只要他說了一兩句好話，自己就該感恩戴德似的。
就好似姨娘這么多年的委屈，配他這一兩句好話都綽綽有余一般。
“很是不必了，想來父親就算下跪，姨娘也不能原諒父親，所以還是省些力氣吧?！鄙坛哼h(yuǎn)冷冷道。
“兒子執(zhí)意于此，今日不過是來通知父親的，兒子明日就會帶著姨娘離開?！鄙坛哼h(yuǎn)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你敢。。。。。?！鄙讨厣皆谒纳砗蠖迥_道。
“你才中了舉就以為翅膀硬了，我朝以孝道治國，你要敢這么做，除非你這輩子也不想再考了。”
商澈遠(yuǎn)聽到此處，笑了一聲，這就是商重山有恃無恐的原因嗎？
“父親還不知道吧？律法早就改了?！?p> 商重山一愣：“什。。。什么？”
“兒子早年間結(jié)識了一個同窗，叫做萬荃，他前段時間與母親分家，被告上了公堂。
刑部尚書也如父親這般想，打了萬荃二十大板，可是秦尚書這個做法被王爺狠狠呵斥了一通。
現(xiàn)在朝廷正在嚴(yán)打論情不論理的判案法子，最恨那些仗著是長輩倚老賣老的人。
如今姨娘滿身的傷，父親以為上了公堂，那青天該如何判呢？”
商澈遠(yuǎn)雖老實，但是并不傻，若不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豈能這么莽撞地提出來，憑白給自己和姚氏招恨？
他該說的都說完了，頭也不回了離開了。
只剩下商重山氣得捂著心口喘氣。
芳姨娘見狀趕緊去給他撫背。
“這個逆子，他在說誰仗著長輩倚老賣老呢？”商重山看著商澈遠(yuǎn)離去的背影，咬著牙說道。
芳姨娘順著商重山的視線看著遠(yuǎn)房，心不在焉地替商重山撫背，心中卻另有算盤。
芳姨娘第二天一大早就悄悄溜了出去。
商末末一起床就聽側(cè)門的門房來報說芳姨娘在外面等著她。
這倒是新鮮得很啊，商末末一口就回絕了：“不見?！?p> 但是芳姨娘鍥而不舍啊，不大一會兒門房又回來了：“她說她真的有正事，是關(guān)于側(cè)妃您姨娘和哥哥的。”
哥哥和姨娘能有什么事能讓芳姨娘來通傳？這倒是勾起了商末末的好奇心。
如今她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顧垣也允許她出去走動了，她沒請芳姨娘進府里來，而是去側(cè)門見了她。
芳姨娘一見了商末末就熱情得很：“哎喲，末末呀，你可算出來了。”
商末末抬頭望著天：“我是不是沒睡醒??？”
芳姨娘訕訕地笑：“你說你這孩子，慣會開玩笑的?！?p> 商末末：“你哪只眼睛看見我開玩笑了？”
“哎喲，別說這個了，你快回去看看，出大事了，你哥哥要分家呢?！?p> 商末末也吃了一驚：“分家？”
“可不是嗎？昨天父子倆吵得可兇了，三公子也是，脾氣怎么這么大??？一點點小事，就說分家的話，多傷人心啊。
你快回去勸勸他吧，一家人好端端的，分什么家呀？”
“你等我回去換身兒衣服?！狈家棠锖竺娴脑捝棠┠┞犚矝]聽清楚，著急火燎地往回去換衣服去了。
芳姨娘看著商末末這個樣子才算放了點心，看商末末這個樣子應(yīng)該也不想她哥哥分家吧，否則的話，她在王府豈不是成了笑柄？
只要商末末好生勸勸，商澈遠(yuǎn)應(yīng)該多少都能聽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