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金晶犼口中的神通已經(jīng)凝聚完成,行走間,強大的能量波動將周圍的一切扭曲,仿佛連空間都在波動。
“吼…”
張口吐出一個碩大無比的光團,腳下的大地分崩離析,這一擊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絕招,以巨獸為中心塌陷出一個方圓數(shù)十丈的深坑。烈火金晶犼粗厚的爪子開始滲血,四肢將近一半下陷入深坑,饒是皮糙肉厚也受了不小損傷。
鳳尾孔雀清鳴一聲振翅而起,叫聲刺破蒼穹,下一刻雙翅揮出兩道無影無形之力,在虛空中一堵巨墻橫隔在二者之間,巨墻厚重,在孔雀的操縱下迎面飛向烈火金晶犼的攻擊。
這些日子它呆在玲瓏塔內(nèi)寸步不出,實力提升一日千里,再加上沈沐歌每天投喂靈丹,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fù)到玄士九階,再過兩天就能突破玄將層次。
進展如此之快不是沒有原因,因為對鳳尾孔雀來說這些路已經(jīng)走過一遍,它的路子跟沈沐歌不一樣,沈沐歌重活一世,對她而言身體是全新的,那些要突破的門檻必須從頭再來一遍。
而鳳尾孔雀當(dāng)初并沒有隕落,只是境界跌落。所以只需要攝取足夠的能量,就能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這個過程是恢復(fù),并非修煉。
砰…
當(dāng)光團碰上巨墻,驟然間爆發(fā)出一陣驚天巨力,仿佛一輪大日臨空而起,光芒四射,瞬間吞沒云豐豪和沈沐歌兩人。
整個落月城都這碰撞中顫動,無論是烈火金晶犼還是鳳尾孔雀實力都是玄師高階,再加上魔獸本身強勁的肉體本就遠遠超過人類修煉者,如今兩頭巨獸對拼,傾盡實力硬撼,鬧出來的動靜怎么會小。
遠處不少好事者探出頭來遠遠張望沈沐歌和云豐豪交手的方向,更有人二話不說拔腿就來,想看看究竟是誰在落月城內(nèi)交手。
“呸…呸…”
待光芒散去,沈沐歌睜開眼睛,吐了口沙子,抬手把周圍的灰塵扇飛。
塵土散去露出戰(zhàn)場一片狼藉的模樣。
孔雀為沈沐歌擋住所有沖擊,從半空中掉落下去,被沈沐歌收回玲瓏塔,受了點傷,但好在傷勢不嚴(yán)重,只需要靜養(yǎng)兩天就可以恢復(fù)如初。
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街道已經(jīng)看不出一點原來的樣子,近處倒塌的房屋橫七豎八的蓋住原來的地基,云豐豪消失不見,只留下烈火金晶犼一半身軀掩埋在廢墟下,不時哼唧一聲表明自己還活著。
沈沐歌扒開幾根柱子,果然見云豐豪就蜷縮在烈火金晶犼肚子底下,借烈火金晶犼龐大的身軀為自己抵擋爆炸時的傷害,此刻雖然狼狽,但除幾個小傷口外并無大礙。
“云少爺,可還無恙!”
沈沐歌蹲在云豐豪面前,笑嘻嘻的看著他。
“你…!”
云豐豪頭腦眩暈,還在剛才的沖擊中沒有回神。
此刻聽見沈沐歌的聲音,無神的眼中閃現(xiàn)一抹驚恐。
環(huán)顧四周,自己的幾個隨從已經(jīng)不知去向,大概是搬救兵去了,醞釀一陣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換上一副討好的笑臉:“沈姑娘,不打不相識,沒想到你居然有如此身手,與外面的傳言不符啊!”
“呵呵~”沈沐歌皮笑肉不笑:“云少爺不也如此,外面都說你是云家最大的紈绔,可今日一見,這份實力同樣不俗??!”
“嘿~還不都是外界那些吃飽了沒事做的閑漢沒事亂嚼舌根。
沈姑娘,今日都是一場誤會,依我看不如就此停手,把城里的東西打壞了,只怕回家去沈家家主也不會饒了你吧?”
云豐豪試探著開口,慢慢起身,結(jié)果被沈沐歌一眼看去,又乖乖的趴回去。
“確實是誤會一場,不過云少爺不由分說就出手,我也是無可奈何之下才還手的,這一點大家都有目共睹。
這條街的店家損失慘重啊,沈家小門小戶,如何賠償?shù)闷稹?p> “我賠,呵呵…既然是我惹出的亂子,怎么好連累沈姑娘!”
云豐豪頓時心領(lǐng)神會,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眼角不停的望著街角,心中咒罵:該死的奴才,怎么還不回來!
沈沐歌聞言,立刻擠出一抹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柔聲說道:“云少爺深明大義小女子佩服,空口無憑,云少爺何不留張字據(jù)?”
“字據(jù)?”
云豐豪目瞪口呆,想他云豐豪再怎樣也是落月城遠近聞名的小霸王,想不到居然有一天淪落到與人立字據(jù)的地步!
“怎么?有難處?”沈沐歌臉色一變,不悅的說道。
“沒…沒有!區(qū)區(qū)一張字據(jù)何足掛齒,只是這里沒有筆墨紙硯…”
云豐豪連忙搖頭,他已經(jīng)看見沈沐歌伸手再背后結(jié)印,自己那個手下就是被沈沐歌一印轟飛,至今還沒有醒過來的。
“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云少爺了,不過何須筆墨紙硯,東西都是現(xiàn)成!”
沈沐歌臉上的陰云瞬間散去,笑瞇瞇的拉起云豐豪的手,表情前所未有的和藹,就像一個年長的長輩關(guān)切的拉著后輩噓寒問暖。
云豐豪沉溺在沈沐歌的笑容中,有一瞬間的恍惚,下一秒只聽嗤啦一聲,云豐豪覺得自己下身一涼,低頭看去,自己的長褲不知為何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沈沐歌手中。
“流…”
云豐豪夾住退驚呼,還沒咒罵出口,只覺得自己五指一陣鉆心的疼痛傳來,沈沐歌竟然將自己一只手切開,此刻血流不止,殷紅已經(jīng)滴了一地。
“來吧…”
沈沐歌把他的褲子擺在面前,示意他以手為筆。
“惡女!你竟如此歹毒!”
云豐豪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慘不忍睹的右手,幾乎暈厥。
“少廢話,寫不寫?不然我就切開你的脖子”
云豐豪聞言,打了一個寒顫,立刻清醒過來,咬牙含淚,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寫!”
短短一個字包含了無數(shù)心酸,過去二十多年里自己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在沈沐歌孺子可教的視線下,顫顫巍巍伸出手,一筆一劃在錦帛長褲上寫下自己的承諾。
只是他速度極慢,眼角依舊在不停的看向街角:狗奴才,這次回去定要把你們腿腳打斷,報個信都如此磨磨蹭蹭,拿來何用!
沈沐歌感覺到他的目光,噗嗤一聲笑出來:“在等你的人搬救兵?
忘了告訴你,方才房屋倒塌,他們沒來得及跑出來,此刻還在廢墟底下呢,云少爺,沒人給你搬救兵,還是趕緊寫吧!”
沈沐歌循循善誘,云豐豪面如死灰,心事被戳穿不說,沈沐歌還殺人誅心。
顫顫巍巍的落下自己的名字,天地間突然涌來一陣規(guī)則之力盡數(shù)落在云豐豪的褲子上,那條褲子金光一顯,云豐豪還想多看兩眼,結(jié)果被沈沐歌轉(zhuǎn)手就收起來。
“如此便好,云少爺記得早日履行諾言,好將這條褲子收回去?!?p> 沈沐歌心滿意如的站起來,拍拍手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
沒走兩步,突然停下來,目光落在身受重傷動彈不得的烈火金晶犼身上。
云豐豪看著沈沐歌遠去,本打算長舒一口氣,結(jié)果這口氣吐到一半,又見沈沐歌轉(zhuǎn)身折回,頓時梗在胸口,差點把自己嗆死。
“沈姑娘,還有何事?”
云豐豪不自覺把身子往烈火金晶犼肚子底下鉆,心有余悸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言不合就扒人褲子的女流氓。
“我聽說烈火金晶犼一身皮毛珍貴無比,有市無價?”
眼中流露出強烈的興趣,沈沐歌目光肆無忌憚的在烈火金晶犼身上打量。
身受重傷的烈火金晶犼體型已經(jīng)縮小到原來十分之一大小,此刻察覺到危險,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蹭的一聲掀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柱子廢料,騰起身子,戒備的看著沈沐歌。
“別別別,沈姑娘,烈火金晶犼皮毛不值錢啊…十方魔域里多的是魔獸,魔獸本身不值錢,值錢的是煉器師巧奪天工的手段。
這樣,我看您剛才出手的時候一把趁手的武器都沒有,鑄造街有落月城最高明的煉器師,不如就由在下出錢,為姑娘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如何?”
云豐豪借機翻身而起,嚇得快哭出來,沈沐歌要是把烈火金晶犼的毛拔了,他簡直不敢想象威風(fēng)凜凜的烈火金晶犼會變成什么樣子,都說沒毛的鳳凰不如雞,沒有皮毛的烈火金晶犼只怕比癩皮狗好看不到哪里去。
真拔了毛,自己以后怎么好意思把烈火金晶犼帶出門。
沈沐歌聞言,不由得對云豐豪豎起大拇指,贊嘆道:“云少爺深明大義,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不過我不喜歡這些人煉制的武器,不夠精巧,不如這樣,我去選些自己喜歡的材料,勞煩云少爺一會兒結(jié)個賬?”
“妥妥妥!理當(dāng)如此!”
云豐豪破涕為笑,自己今日果然遇到了畢生之?dāng)常蜚甯璧哪樒な亲约浩缴鷥H見的厚,如果沈沐歌是男的,落月城第一紈绔名頭是不是自己的還不一定呢!
沈沐歌歡呼一聲,歡天喜地的就去廢墟里搜刮煉器材料。她向來是一個心胸廣博的人,既然云豐豪開口了,不搬空這條街自己都對不起云豐豪許諾下的豪言壯志。
在廢墟里挑挑揀揀,片刻功夫玲瓏塔里已經(jīng)堆了一大堆各種煉器材料。別說給自己煉制,就算給那些沈家小輩一人一把也足夠了。
看著自己的成果。沈沐歌眼睛里藏不住的快樂,和云豐豪依依不舍的道別,隨即消失在廢墟盡頭。
云豐豪夾著腿瑟瑟發(fā)抖,直到沈沐歌離去才一屁股坐到烈火金晶犼背上,烈火金晶犼皮毛很硬,如坐針氈的感覺很不好,但云豐豪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周圍看熱鬧的人運來越多,再不走,只怕云家的臉都要被自己丟干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