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有三位身著黑色勁裝,頭部用蒙頭巾遮著臉,只露出一雙犀利如鷹的眼眸,看起來鐵血懔厲,強勢懾人。
他們送來了一封加上禁制的書信,交付給了院長,而後在一旁默默等待。
三人實力極度恐怖,光是站在人的身後,根本無法感受到氣機,彷佛空氣一樣。
院長拆開來看,才剛看完第一句話,身上的殺氣差點沒止住。
“哈啊~平晏村損失慘重,百姓傷亡眾多,孩子遍體鱗傷,筋骨受創(chuàng)嚴重。婦女留下了慘痛的陰影,陷入瘋癲...”
“財務也被搜刮個乾凈,這對他們的生活有嚴重的影響?!?p> 院長心寒齒冷,眼眸帶寒。上面附有一些靈圖,那是越看越心痛。
他將那些靈圖傳了下去,但有幾位長老不忍直視,幾位看了後,也很是心痛。
“那些孩子...未來...”鄭允惠看不下去,靈圖上的畫面太為慘烈,哪怕是歷經(jīng)腥風血雨,面對此景依然是止不住眼淚。
“煉制一些養(yǎng)神丹送去,如果可以,那就順帶參雜忘憂香進去?!比峡戳酸幔钕氯?,讓人去做。
芙蓉輕聲將墨殤叫醒,問他的那些藥泉管不管用,能否醫(yī)治斷骨斷筋,重塑基底。
墨殤表示,能治愈內外傷不成問題,但基底不能保證。
除非是微創(chuàng),上面布滿裂痕的才能恢復,其他的他沒辦法。
“足夠了,需要藥渣的話,讓他們將煉制養(yǎng)神丹的殘藥送來,不夠再從允惠那里拿?!庇拮垮愿乐?。
院長問了黑衣人,是否有其他地方傳來消息,或是找到了那些自稱是羅天教的據(jù)點。
得到的回應是還未得到,時間不足,光靠墨殤和村民的證言,很難鎖定確切位置。
但就知道的來說,那些人很是熟練,從聚集到強取豪奪,顯然不是一兩次犯事,如此大膽,沒個幾十次逃不掉。
“有勞了,我會請云家的注意,若有此事,他們也會出動人手幫忙?!痹洪L感謝著,有他們在,麻煩少了很多。
三人告退,各自化作一團霧氣飄散,彷佛從未來過。
很快,又有人送來一大堆如山的藥渣,說明是蓄積已久,還幫忙分好種類,甚是貼心。
墨殤著手開始準備,先將未用完的藥泉放置到一個新的大鼎中,用原本的黑鼎熬煉。
“放在新的大鼎不行?”鄭允惠不明所以,認為這只是多此一舉。
“不不不,這黑鼎來頭可大了,是用玄青蛟的骨骼丶千足蜈蚣的甲殼丶畏水蟾的皮囊制成,堅硬還能順利導火?!?p> “再加上我時常在里面烹煮獸肉,還有制毒練體,兇性被圍繞并保存其中,能夠大大將藥力鎖住,增加侵蝕力達到褪去的效果。”
墨殤對此很是驕傲,這黑中泛幽寒的鼎造就如今的他,光靠肉身,硬碰夜魅不是問題。
一身血液有著劇毒,不算一滴血能殺萬人,毒死幾十人應該不是問題。
五人震驚,也就是說,他們泡的黑泥,出自如此恐怖的東西!
不知道還好,一知道,渾身寒毛炸起,雞皮疙瘩冒了出來,紛紛倒退,遠離數(shù)十步。
而後就看著墨殤將一摞又一摞的藥渣丟入其中,祭出銀爐放出森森冷火,里面的藥渣開始消融又凝聚,汩汩涌動,看起來就像是有人掉入,正在掙扎。
濃濃的藥香竄出,令人精神為之一振,但鄭允惠卻不建議他們吸入,因為這都是靈藥丟棄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不良。
吸多了,難免出問題,所以在他們四周設下護陣,隔絕這些氣息。
她與墨殤倒是沒差別,兩人都能夠煉化這些東西,作為煉丹師與靈廚,處理這些都是小事。
“嘎吱嘎吱...!”
墨殤拿出了粗大的牛角,又拿出一把一米的大銼刀磨下粉來,丟入其中。
黑色的霧氣暴漲,濃厚的氣血力伴隨牛哞聲傳出,聲勢浩大,兇性擴散而出。
但很快,鄭允惠一手下壓,咒文出現(xiàn)在空,將其收束,通通被壓回鼎中。
“不錯啊,這牛角的主人很強,血脈都快蛻變完成了!”她感知一番後,開口稱贊。
“真可惜,它炸了,肉塊橫飛,沒得吃...”墨殤倍感惋惜,對自己的胃很是抱歉,讓它沒福享用了。
五人在後方不知該怎麼做回應,這家伙滿腦都是吃的,完全不在意那些妖獸留存的殺意...佩服!
很快,第二丶第三次放入藥渣,黑鼎卻像是無底洞似的,不管放入多少,內容物依舊是那個高度。
“沒想到這樣一煉,壞的都能變好,不輸成藥??!”鄭允惠腦中浮現(xiàn)無數(shù)靈晶,彷佛見到了商機無限。
“長老,我們一述。不用多少,對半分就行了。”墨殤給出了妳懂的眼色,讓她立馬領會。
院長耳力極佳,一動一動,聽見了酒水搖晃的聲音。
一步來到兩人中間,勾肩搭背,詳細一述,表示有福同享,沒福就泄漏出去,活活的老痞子。
“好樣的,三三三,剩下的一,捐出去行不?”墨殤屏氣吞聲,他不悅但打不贏,委屈打碎往肚里吞。
“好孩子,還知道回饋呢?!痹洪L笑了笑,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態(tài)度,毫無推辭。
鄭允惠一臉平靜,默不出聲,深知這個院長很會鉆漏洞,到時候,自己可能連個一都沒有。
但她可是被譽為魔女的人,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只不過是在等時機爆發(fā),到時候,呵呵,院長可能會連個褲衩子都不剩...
不久後,一鍋沈重的藥泉煉制完成,共添加數(shù)千斤藥渣,至少兩百種靈藥。
里面的色澤呈現(xiàn)黑中泛紫,玄玄氣息盤旋上空,既陰寒又灼熱,兩股相互矛盾并存,若是一般丹藥,不是極品就是廢丹,價值難測。
出於安全考量,墨殤通常會自己試一遍,確認沒有異狀才會給他人使用。
舀出足以覆蓋手臂的藥泉,澆灌在右手上,仔細的感受著。
鄭允惠作為一名煉丹師,自然也好奇成效,便舀了一匙,放在左手上,靜觀其變。
幾位長老也圍了過來,一方面是為了確保無恙,一方面是想要嘗試其效。
很快,細微的劈啪聲出現(xiàn),那是由墨殤的手臂發(fā)出。
由於他已經(jīng)將肉身鍛煉到極致,基本上不會發(fā)生蛻變。聲音響起,就是在治療暗傷。
鄭允惠那也發(fā)出了聲音,不過比墨殤還要響亮。
手掌未被覆蓋處是可見的紅潤,廢血從毛孔竄出,呈現(xiàn)黑色,還帶有一股惡臭。
那是藥毒,作為煉丹師,通常會親自實驗丹藥。久而久之,體內便會堆積一層薄薄的雜質膜。
除了自體排放,很難用外物去除。
“這東西真不錯,我感覺手肘靈活很多,血液流動順暢,確實有換體的功效?!编嵲驶菰u論著,右手沒有停頓,拿筆記錄著。
長老們得知這消息很是滿意,讓人前來,將這大黑鼎帶至平晏村。
豈知,來了五個壯漢合力抬起,卻絲毫無法撼動一步。
他們不行,運起氣血,將碩大的肌肉崩到極致,整個人紅的像團火似的,卻依舊無法移動。
“這鼎真玄乎,五個人的力量怎麼說也有幾十萬斤,怎麼就不行呢?”恩惟驚訝的看著,感覺他們都快爆炸了,這鼎連顫一下都沒有。
“讓墨殤帶去吧,上面有他的刻印,能收入體內。”泉老看了覺得有些好笑,出於無奈,只好讓人帶著去。
墨殤大笑,直接將黑鼎收走,毫不費力氣。
這性格真的很夜魅,站在一旁看戲,等需要的時候才出來,就是因為懶的動,如果他們能夠帶走,那就省事了。
幾個大男人很是尷尬,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來干嘛的。
幾位長老一同傳送到平晏村,將藥泉分配到每個傷者身上。
期間,長老們眼神掃射不斷,搜尋著好苗子,想要讓他們明年來到圣院學習。
期間有幾個孩子被看上,獲得了一枚紋章,日後可進入圣院參與試煉。
幾個男人被限制在婦女聚集地之外,因為她們大多數(shù)有著創(chuàng)傷,連自家丈夫孩子都不愿意見。
因此只能由女性進去,幫忙她們服下養(yǎng)神丹,洗去痛苦的記憶。
“姜長老,你說洗去了記憶,就是真的回到從前嗎?”墨殤惆悵的問。
“這...不好說。但也總比活在地獄中還要好,無憂慮丶無煩惱丶無痛苦?!苯『鸵膊桓铱隙?。
他們眼神注視到另一邊的村民們,他們同樣在服下養(yǎng)神丹,因為一些問題導致情緒激動,不愿意...
“他們沒有對錯之分,只能怪命運跟他們開了個玩笑。這事我們知道就好了,該做的就只有幫忙報仇,給予他們安樂就好。”院長過來安慰他們。
“人...都一樣,換作是我,又會怎麼看待?”墨殤捫心自問,倘若自己是他們,能夠有所不同嗎?
這件事是平晏村的悲劇,男人恨自己的無力,女人厭惡著自己,老人小孩留下深深的恐懼。
照這樣下去,他們只會逐漸崩潰,將自己逼近絕路。或許,遺忘對他們不公平,但卻是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