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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帝女

14.夜探沈家

大魏帝女 L·S 4292 2021-05-15 12:30:00

  沈老夫人讓小翠和賴嬤嬤照顧清河,這兩人都是沈老夫人身邊用慣的人,請了大夫過來細細看了,確定清河并無大礙之后,便回沈老夫人處復(fù)命了。送走了賴嬤嬤和小翠之后,清河將小紅叫到了身邊,細細問了今日之事。

  “今日祖母怎么來的那么及時?是你派人去通知的?”清河拉著小紅的手,讓她做到自己身旁。

  小紅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淡淡的笑著說道,“奴婢本來是想去接小姐的,就聽到小丫頭說您去了夫人處,奴婢便覺得事情不好,本想自己去找老夫人,但是又怕是自己多心,便先去了夫人處,見丫鬟婆子們拿板子便知道事情不妙,就找了個相熟的丫鬟,讓她去找尚嬤嬤,尚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了,一聽就什么都明白了?!?p>  “你倒是機靈。”清河滿眼贊賞,心思細密,又有膽識,是個難得的,清河想到這里,心中一酸,很有如玉的樣子。

  “其實你是老夫人身邊的人,雖說我是嫡女,可是母親早逝,自己又是不詳之身,不得父親待見,不知道哪一天就被送走了。跟在我這樣的小姐身邊遠沒有跟在老夫人身邊風光??墒悄銋s這樣護著我。倒很是難得。”

  小紅看著清河勾起的嘴角,飽含深意的目光,只覺得有一股寒意,對危險的本能直覺讓她不由自主的直起了身子,慎重起來,雖然小姐笑著,可是她卻覺得這句看似夸贊的話背后隱藏著銳利的鋒芒。

  小紅收起笑容,只是一瞬間,她便判定,冠冕堂皇的漂亮話是糊弄不了眼前這位主子的。小紅正色道,“小姐說的是,跟在小姐身邊確實沒有跟在老夫人身邊風光??墒抢戏蛉艘呀?jīng)將奴婢送給您,奴婢就是您的人。奴婢不是家生子,自小被轉(zhuǎn)賣數(shù)次才流落到沈家,奴婢自知一無長處,如果連忠心都沒有,還有哪家肯要呢?不管小姐是什么人,是否得寵,既然奴婢伺候了您,便只能一心想著您。這是奴婢的本分,也是奴婢的出路?!?p>  清河聽了小紅這番話倒是沉默良久,跟在自己身邊不是什么好去處,可是如今自己實在是無人可用,有這樣一個聰明懂事的丫鬟在自己身邊,自己做起事來也能輕松很多。

  “你叫小紅,你本家的姓是什么?”

  “奴婢自小就被人賣來賣去,不知本姓,小紅這個名字還是跟在老夫人身邊之后改的?!?p>  “以后你就叫紅玉吧?!彼磉叺膶m人都是從安從玉。

  小紅立刻磕頭謝恩,“多謝主子賜名?!贝笮〗憬o她改了名字,這就是將她視為心腹,這事主子的恩典,她自然要好好謝恩。

  清河折騰了一個晚上,剛才不覺得,如今一放松下來,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頭暈的厲害,伸手扶住身旁的桌子穩(wěn)了穩(wěn)身子。

  紅玉見狀,連忙起身扶住清河,“小姐,您沒事吧?!奔t玉伸手摸了摸清河的額頭,倒是不熱,想了想,可能是今天出去一日本就累了,又折騰了一晚上,有些疲憊,何況剛才大夫也說了,小姐身體有舊疾,身子骨本來就不好。

  “小姐,想必是折騰一晚上想必是累了。奴婢扶您上床休息吧。如果實在是難受的厲害,奴婢再去找老夫人,請大夫過來。”并不是紅玉不體貼,按理說家中的小姐不舒服應(yīng)該立刻請大夫過來,但是清河在家中本來就地位尷尬,這一晚上又鬧了這樣一場,若是此時再去驚動老夫人請大夫,只怕老夫人心中不悅不說,又不知道要鬧出多少故事。

  清河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也不多說,只是點點頭,示意紅玉將自己扶過去休息休息。

  紅玉扶著清河躺下,囑咐道,“小姐先別睡,大夫開的安神藥還在爐子上熱著,我去端來,小姐喝了再睡?!?p>  清河本就困倦疲累,喝了藥之后,睡意襲來,很快就陷入沉睡。只是清河不知道,有一人已經(jīng)等了半宿。

  夜半時分,沈府除了守夜的人都睡下了,棲楓園也已經(jīng)陷入了沉寂,有個黑色的身影趁著夜色悄悄的潛入了清河的臥房。借著月色,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一點點揭開了垂下的簾幔,露出里面沉睡的美人。

  看著那熟悉的容顏,那是已經(jīng)在夢中描繪過無數(shù)次的容顏,那是他本來以為已經(jīng)失去的絕世珍寶,如今失而復(fù)得重新出現(xiàn)在他眼前,在他伸手可及之處,他只覺得恍若隔世,前些日子所有的絕望都在此刻冰消瓦解。讓他整顆心都重新鮮活滾燙了起來。

  楚司越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確認夢境的真實性,這樣孟浪的行徑放在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如今,他已經(jīng)醒悟,這個美麗的夢,他要親自守護。

  楚司越的手輕輕戳了一下清河的臉蛋,看著自己戳出的小窩,忍不住歡愉的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沒有持續(xù)多久,下一瞬間,隨著一道冷冽的目光,尖銳的刀鋒向自己襲來,毫無防備的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看著清河那滿含殺意的目光,感受著寒意逼人的匕首,楚司越卻更覺得滿心歡喜,這就是司馬曦,這樣鮮活在他面前。

  “別動!你是什么人!是誰派你來的?!”清河壓低聲音,聲色俱厲的問道。

  楚司越輕笑一聲,伸手想要摘下臉上的面巾,手才剛動,脖子上的匕首就緊了一分,“別動!”

  “我不動,只是公主殿下不是想要知道臣是誰嗎?”楚司越不管清河的威脅,也不管脖子上滲血的傷口,聲音里透露著愉悅,固執(zhí)的摘下了臉上的面巾。

  黑暗中,看著那棱角分明的輪廓,清河只覺得這個人似曾相識。何況這個人剛才的那句“公主殿下”更讓清河確定這人是認識自己的。

  楚司越一動不動的看著清河,清河只覺得有些心驚肉跳,這目光太過炙熱,看的她渾身不自在。清河仔細回想了一番,試探著問道,“東海王?”

  東海王是楚家長子,因為在戰(zhàn)功卓越,所以被賜國姓,封郡王爵位,她在御書房見過這個人。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是不是賈后的人?

  “公主還記得臣?”楚司越抬手想要移開脖子上的匕首,可是清河不但沒有移開,反而逼近幾分。楚司越可以確定,只要自己有什么不軌企圖,這位公主殿下會毫不猶豫的割斷自己的脖子。

  “本宮自然是記得,只是不知道東海王深更半夜?jié)撊胨鶠楹问??東海王好歹是楚家長子,深夜?jié)撊牍媚锛业拈|房,只怕不是大家公子該有的規(guī)矩吧?!?p>  自從跌落山崖之后,清河一直保持著警惕,哪怕是睡著了也不敢全閉上眼睛,床頭始終放著防身的武器。今夜喝了安神藥睡得沉了些,可是心中也一直警惕著,楚司越一碰到她的臉,她就驚醒了。

  楚司越笑著回手,輕松的便將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彈開了,他是戰(zhàn)場上廝殺過來的,哪里是清河這樣養(yǎng)在深宮的小姑娘可以制服的,不論是力量、速度,清河都不是對手。

  “殿下,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臣也不愿與殿下這般相見。殿下放心,臣若是心懷不軌,殿下此刻便不能好好坐著與臣說話了。”

  清河自然知道楚司越所說的是事實。若是楚司越有歹心,自己方才睡夢中已經(jīng)去見閻王了??墒顷P(guān)于這個楚家長子她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戰(zhàn)功卓著,父皇提起過幾次,說是不可多得的棟梁。可是當年父皇有那樣多器重仰仗的臣子,也不過是人死燈滅一般,都屈服在賈氏的淫威下了,為數(shù)不多的忠勇之臣也都獲罪的獲罪,抄斬的抄斬。

  何況,就連普通王爺無詔都不得離開封地,東海王手握重兵,護衛(wèi)邊境,若是無詔擅自離開,連整個楚家都要受到牽連。他來到阜寧絕不是意外。

  “父皇在世時便說過,東海王是忠臣良將,治世大才,自然不會犯上作亂對本宮不利。更何況父皇早就賜了你國姓,按照輩分,你還是本宮的兄長吶。只是不知道東海王為何會出現(xiàn)在阜寧?總不會是公務(wù)恰巧路過此地,便來看望看望本宮吧?!鼻搴又雷约号c楚司越武力懸殊,索性也不掙扎了,理了理衣襟,輕描淡寫的點出東海王無故離開封地的事。

  楚司越絲毫不介意清河提起自己擅離封地的事,這樣張牙舞爪的樣子他也覺得可愛極了,反而覺得那一聲“兄長”頗為刺耳。伸手將落在床邊的匕首撿起,擦干凈上面的血跡,遞回清河手里,見清河收回匕首,這才說到,“殿下,臣雖然被陛下賜了國姓,但是卻沒有上皇家的玉蝶,當不起公主殿下一聲兄長。殿下喚臣司越便好,殿下說的不錯,臣的確是無詔離開封地。殿下知道,無詔離開封地是死罪,臣將此事坦言,就是告訴殿下,殿下不必驚慌,臣并無惡意?!?p>  并無惡意?清河心中冷笑,就算是無惡意也必然是別有用心,這天下想殺自己的人多,想利用自己身份的人也多,權(quán)勢富貴迷人眼,這些朝臣,這些世家大族,哪一個不是滿心滿眼算計的盯著自己,盯著弟弟,盯著父皇?

  清河似乎是放下戒備一般,松了一口氣,凝眉問道,“那不知道東海王所來為何?”

  楚司越見清河似乎是放松警惕,心中也松了一口氣,“當初殿下遭遇意外,賈后說殿下您已經(jīng)殞命,借機把持朝政。臣未見到殿下尸首,始終不相信,所以離開封地尋找殿下,沒想到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找到殿下。今見殿下安康,臣心不甚歡喜?!?p>  楚司越說的動容,一雙眸子在黑夜中也熠熠生輝,聲雖輕,意千斤。清河看著楚司越略消瘦的臉龐,看著他眼中幾乎溢出來的喜悅激動,心中卻充滿戒備。

  “找到之后呢?東海王也知道,如今這天下已經(jīng)容不下司馬曦了。”

  楚司越自然聽出了清河話中的清冷絕望,想到自己心愛的姑娘受了這樣多的苦,他又何嘗好受。

  “司馬家還是皇族,您還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司馬家坐擁天下,您自然隨處可安身。只是如今賈后把持朝政,洛陽很危險,沈家也不是久留之地,不如您隨臣一起回東海境內(nèi),之后再做打算?!背驹娇粗搴訉徱暤哪抗猓浪恍湃巫约?,連忙說道,“臣知道這樣委屈殿下了,可為了殿下的安全考慮這是最穩(wěn)妥的法子了?!敝劣谫Z家,雖說棘手,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如今這夜半三更的也不便多說。

  東海境內(nèi),東海王楚司越可以說是土皇帝了,若是他真心幫自己,隨他回東海,從安全上考慮自然是上佳。可是,她又如何確定東海王不是別有用心呢?到時自己到了東??烧媸钦璋迳系聂~肉了??墒?,清河也明白,若是楚司越執(zhí)意要帶自己走,他也無須與自己商量。

  清河淺淺一笑,帶著看透世事的涼薄,“當初父皇崩逝,賈家勢大,便連駙馬都為了權(quán)勢謀害本宮,東海王,你這樣費心費力的尋找本宮是為了什么呢?權(quán)勢?財富?或者也想做駙馬?!?p>  這樣的眼神,里面飽含的滄桑和戒備,如同一把冰錐扎進楚司越的心臟,不為清河的不信任,只是心痛她所受的苦難與委屈。

  楚司越心中酸澀,依舊勉強的維持溫柔的笑意,試圖安撫清河戒備不安的內(nèi)心,“殿下說的不錯,楚司越確實有所求,所求不是權(quán)勢富貴,只愿公主殿下安康長樂。”

  他說的真誠,真誠的清河都懷疑是否果真是自己多疑??墒菍ψ约和聪職⑹值娜耍敵跤趾螄L不是這樣的真誠呢?

  清河嘴角掛著冷笑,“那若是本宮不愿隨你回東海呢?”

  楚司越沉默了一下。

  “殿下既然不愿,臣自然不敢勉強,只是殿下獨自在沈家未免危險,臣不日就要離開,殿下若是有事就去白家找白安揚,臣也會安排人進沈家保護殿下。”

  “那若是本宮要你起兵入京勤王呢?”

  “殿下所愿便是臣之所愿。”

  清河沒有想到楚司越這么輕易說出如此鄭重的承諾,一時間有些錯愕,在楚司越熾熱真誠的目光下,自己的懷疑惡意,顯得涼薄陰暗,竟讓清河有一絲的羞愧。

  “本宮只是在沈家還有些未了的事情?!?p>  清河還未說完,楚司越便接口說到,“殿下不必向臣解釋,不論殿下作何決定,臣必定生死相隨。?!?p>  直到多年后,清河才清楚明了楚司越每一個字的重量,楚司越用他的一生來踐行,如他所說,殿下所愿便是他之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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