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闋對于最近頻繁的在白云城看到簡容有些不滿。
“你小子不是在公主身邊嗎?怎么我最近看你經(jīng)常在白云城晃悠?”
簡容手里把玩著一把匕首,坐在城中一棵大樹的橫生出來的樹枝上,看了一眼站在樹下容闋,一言不發(fā)又繼續(xù)發(fā)呆起來。
容闋還是第一次在簡容的臉上看到有些失落這種情緒,在他的印象中他這個兒子一向都是冷著一張臉,沒有什么表情的。
“你小子居然也有露出這般表情的一天!”
容闋很不厚道的嘿嘿笑了兩聲,簡容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他立刻收斂了笑容,擺出一副慈父的模樣來。
“那個去繁啊,有什么事情跟爹說說啊,看看爹能不能給你出出主意!”
簡容也不理會想要過慈父癮的容大元帥,淡淡的說道:“最近又有戎狄來侵擾嗎?”
容闋沒喲說話,簡容從樹上翻了下來,走到他的面前,看到容闋皺著眉頭,他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怎么了?”
簡容十歲以前覺得他父親容闋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男人,后來他知道了那件事,容闋在他的心中再也不是站在神壇上沒有任何缺點的戰(zhàn)神了,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既然是人,自然是缺點的。只是即使有缺點卻也不能掩蓋這個男人優(yōu)秀的事情,從他接手白云城的這些年中,草原部落雖然經(jīng)常來侵擾,卻從來都沒有突破過白云城的城門。
容闋將簡容領(lǐng)到自己的書房,他的書房平日里也只有自己可以進來,容家的人基本上都沒有進來過。
簡容也是第一次進來。
“你的書房也就這個樣???我還以為里面藏著什么驚天的秘密呢,一直看都不讓我看一下!”
容闋知道這個小子從小就想進他的書房,特別是十歲之前那是撒潑打滾都用上了,只是十歲之后他回容家的時間就很少了,這書房似乎也就沒有了什么吸引力。
“我還記得你小子八歲的時候在書房門前撒潑打滾的事!”容闋用充滿懷念的語氣說道。
簡容不為所動的盯著墻上掛著的一張弓,那是一張黑色的弓,弓弦是銀白色的,整張弓都泛著冷意。
容闋見簡容的視線一直都集中在那張弓上,便走到身后的書架上,開始尋找起來。
“這張弓是誰用的?”簡容的視線終于從弓上收了回來。
大梁的冶鐵技術(shù)雖然已經(jīng)很成熟,然而使用的卻大多數(shù)都是木弓,而這樣一副鐵制作的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弓上的寒光,一看便用的便不是普通的鐵。
容闋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書,拿著書走到了簡容的身邊,順著他的視線在弓上打量了一圈,略帶懷念的說道:“這把弓是我曾經(jīng)用過的!”
簡容有些詫異,他從小到大看到的容闋使用的都是霸王槍,哪怕是在練習騎射之時,他使用的也沒有見他使用過這張弓。
“我從來沒有見你使用過?”
容闋懷念又似乎是感傷的看了一眼那張弓,“因為沒有了弓弦,再也用不了了,只好放在這里當做一個擺設(shè)了!”
簡容知道容闋沒有說實話,但是也沒有再追問,有些東西是不能追問的,誰也不知道會追問出什么來。
“這本書給你,你拿回去好好的看看!”
容闋將書遞給簡容,簡容將書接過來一看。
冷艷公主與勇猛侍衛(wèi)不得不說二三事!
這個書名讓簡容瞪大了眼睛,問道:“這是什么?這么個亂七八糟的名字!”
容闋摸著胡子說道:“這本書可以解決你目前的煩惱!”
簡容用一種你當我是傻瓜一樣的眼神看著容闋。
“這是什么雜書!你個堂堂大元帥居然看這樣的雜書?”
簡容將書翻開來,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耳朵都飛紅了,趕緊的將書給合起來,將它扔到容闋的手上。
容闋一眼就看到自家兒子紅紅的耳朵,立刻不厚道的笑了。
“喲,容去繁,你小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怕一本書??!又不是洪水猛獸!哎,說起來也是你老子我的錯,你這么大都沒有教導過你這些,不過不要緊,你把這本書好好的看看,相信你肯定能夠得償所愿的!”
容闋又將書塞了回去,這一次簡容沒有再將書給塞回來。
他把書塞進自己的衣兜中,簡容也沒有容闋想象中的那般清純,在京城這么些年,其實該見的都見過了,只不過是他一直都將自己置身事外,純粹以一個旁觀者態(tài)度來看,那些風月之事予他而言都特別的無聊,還不如找人打上一場來的痛快。然而現(xiàn)在他動了情,將那些事的另一半帶上葉明熙的臉時,便覺得心跳如雷,只一看一想,便是萬千的遐思,只能強制性的讓自己不去想,卻又止不住的想。
他揉了揉額頭將腦子里剛剛看到的畫面給趕了出去,開口道:“戎狄人最近又來侵擾了?”
容闋聽到這個問題,原本臉上那些調(diào)笑的神色都不見了,他皺著眉頭點點頭。
“這次很棘手?”簡容看他的神色以為是這次戎狄又大勢來犯,眉頭皺著說道:“上一次他們折損了那么多的人馬,這么快就恢復了?”
容闋搖搖頭道:“不是因為他們這次的侵擾!上次一戰(zhàn),戎狄死傷無數(shù),若是想要恢復至少也得用上四五年的時間,而且戎狄首領(lǐng)也是受了重傷,底下的那些個部落,他能不能壓的住還是個問題。他們現(xiàn)在內(nèi)部恐怕都在斗個你死我活了,這次的侵擾不過只是小部落為了生計,想要打谷草而已。來人也給我們剿滅干凈了!”
簡容聽他這么一說,就更加的奇怪了。
“既然戎狄不足為慮,你又在擔心什么?”
簡容雖然十歲之后在白云城的時間就很少,但是他卻是了解自家父親的。作為元帥,容闋早就能夠很好的隱藏自己情緒了,特別是有關(guān)于戰(zhàn)事的,從來都不會將擔憂這種情緒給外露出來,然而現(xiàn)在卻能夠明晃晃的在他的臉上讀到這種情緒來,那一定是有什么非常大的事情在困擾著他。
容闋抬眼看了一眼簡容,招呼著他走到書桌邊,將堪輿圖給拿了出來,展開來,指著草原上的某一處。
“你可知道那是何處?”
簡容湊了過去,仔細的看了兩眼,“是白鬼,那不是一個很小的部落嗎?而且這個部落是在昆塔草原的邊緣,與白云城相隔了一整個草原,中間還有無數(shù)的部落,最重要的是戎狄還在中間,他們怎么也威脅不到白云城!”
容闋點點頭道:“他們是威脅不到白云城,只是他們滅族了!”
簡容倒也沒有什么驚奇,草原上這種兼并的事情時有發(fā)生,各個部落間經(jīng)常為了牧場和牲畜而混戰(zhàn),小部落很容易就被大部落給滅族。
“是哪個大部落做的?戎狄嗎?狗戎?還是車鬼?”
這三個是昆塔草原上最大的三個部落,也是最為善戰(zhàn)的部落。
容闋搖搖頭,嘆口氣說道:“若是被其他部落給消滅了,根本就不值得我關(guān)注,也沒有什么擔心的!”
簡容聽到這里腦海中不由的闖入一個念頭,他的眼睛都睜大了。
“是瘟疫嗎?”
容闋點點頭,他指著堪輿圖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動了一下,艱難的開口道:“據(jù)探子發(fā)回來的消息,車鬼的大巫師說是白鬼族將惡魔釋放了出來,惡魔會吞噬整個草原!而根據(jù)探子信中的描寫,我推測白鬼部落是死于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