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文滿臉的不可置信,臉都漲紅了,眼睛瞪的極大,像是一只紅色的青蛙一般。而站在他身邊的李默表情要是不遑多讓,同樣是眼睛瞪大的如青蛙一般。
葉明熙不知道這兩人怎么會湊到了一起,只是看老頭的臉色她都有些擔心他會不會一時間血壓太高而暈過去哦!
“殿下,殿下,此話可是當真?”李默幾乎都有些顫抖了,他是親眼見過天花的肆虐的,他出生的村莊就是全部死于天花,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天花這兩個字是他的噩夢。
葉明熙剛要說話,就見如霧和如霜扶著一個衣衫滿是皺褶,頭發(fā)都亂糟糟的人,腳步匆匆的跑了過來。
直到走的近了,她才發(fā)現(xiàn)狀如乞丐的人居然是神醫(yī)杜仲之。
葉明熙的嘴里都能塞的下一只鴨蛋了,她和這位神醫(yī)共事過幾日,這位不是一向都是衣冠整潔,幾乎都是一絲不茍的嗎?怎么今日是這般的模樣?
難道?
她的瞳孔縮了縮,還沒有等她問出來,杜仲之便是一臉狂喜又有些無語倫次的說道:“殿下,殿下,那個,成了,實驗,我們。。?!?p> 葉明熙趕緊的道:“杜神醫(yī),您先喘口氣,慢慢說!”
杜仲之在實驗室待了兩天兩夜,又被如霜如霧拖著從實驗室跑到公主府,他雖然一向注重身體的保養(yǎng),畢竟年紀在那里,怎么也比不上習武又年輕的雙胞胎,此刻是有點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葉明熙趕緊的讓如霜給杜仲之倒了一杯茶,又讓如霧去拿了潔面的帕子,給他整理一下儀容。
眾人翹首以盼等著杜仲之整理好自己的儀容,特別是徐敬文和李默兩人,若不是這么多人在場,他們兩個都恨不得去自己提杜神醫(yī)整理儀容,只希望快點聽到消息。
終于杜仲之從花廳后面走了出來,對著葉明熙行了一禮道:“老夫剛才失禮了,請殿下恕罪!”
葉明熙不在意的擺擺手,現(xiàn)在也不是失禮不失禮的事情了,沒有看到兩邊的人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嗎!
“殿下,我們成了!天花疫苗成了!”
葉明熙雖然已經(jīng)猜到了應該是成功了,但是聽杜神醫(yī)親口說出來,她還是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而其他人都已經(jīng)興奮的張大了嘴巴,激動的抓住了杜仲之的胳膊。
李默可是侍衛(wèi)統(tǒng)領一身武藝了得,而徐敬文也因為在民風彪悍的白云城待久了,所以也跟著學了些拳腳功夫,手上的力氣也大了不少,根本就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葉明熙趕緊將杜仲之從兩人的手中給解救出來,她可不想這位神醫(yī)被激動的兩人給捏死了。
“杜神醫(yī),你仔細的和我們說一說疫苗的事情吧!”
眾人都附和起來,“杜神醫(yī),快說快說!”
杜仲之便將他這兩天實驗的過程說了一遍,在場的眾人除了葉明熙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是想在聽天書一般,也只有葉明熙一個人聽懂了。
在他說完之后,葉明熙點頭說道:“那現(xiàn)在就可以組織所有的醫(yī)者學習一下如何接種疫苗,然后就開始給樂陵城的人接種吧!”
葉明熙說完心里也舒了一口氣,知道草原上天花肆意的時候,她的心里也一直都懸著一把劍。畢竟在這個醫(yī)療衛(wèi)生條件落后的時代,那可是毀城滅頂?shù)臑碾y。現(xiàn)在有了疫苗,她終于能將懸著的心給放下了。
她想了想又說道:“我馬上給陛下寫信,將這件事告知,也請陛下派遣太醫(yī)院的眾人前來學習,將疫苗推廣到大梁!”
白云城,元帥府。容闋正在愁眉不展的看著手中的文書,正在為城外的車鬼部族而煩惱。這些人從草原的北方遷徙過來,這個部族和白云城相隔的太遠,從來沒有參與過戎狄人侵擾白云城。而且車鬼族和他還有一段淵源,他們現(xiàn)在遷徙而來,他也沒有辦法將他們看做戎狄一般的部落進行驅趕。只是他們的意圖說的這般的含糊不清,似乎也不是想要投靠大梁,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處置這些車鬼人。
書房的門被人大力的推開,容闋抬頭正要訓斥,看到來人是簡容,他將到嘴的話又給咽了回去,他這個做父親的有時候在兒子面前都有些底氣不足。
“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簡容將公主府的請?zhí)麙伣o容闋,“公主府后日要舉辦宴會,這是請?zhí)?!?p> 容闋拿起看了一眼道:“公主府設宴,當然是你祖母他們?nèi)チ?,我一個大男人去什么!”他剛想說把請?zhí)o夫人送過去,又轉了個彎,“我等會帶到后院去!”
“車鬼人還在城外?”簡容也不理會他爹,轉了個話題。
一提到車鬼人容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點頭道:“派了人問了他們的打算,這些人說的也是神神叨叨,說什么要來追尋他們的牧神!”
草原上的人都信奉牧神,簡容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知道車鬼人信仰瘋狂到這種程度,追尋牧神,莫非他們覺得他們的牧神托生到了大梁來?
容闋點點頭道:“他們的大巫就是這樣覺得!”
他也是頭疼,繼續(xù)道:“車鬼的大巫占卜到草原之所以會發(fā)生天花,是因為他們草原的信仰不純,觸怒了牧神,牧神離開了他們,托生到了人間,而且據(jù)那個老大巫的占卜所指,他們的牧神現(xiàn)在應該在白云城的附近!”
容闋在聽完手底下匯報的車鬼人的話時候,心里只覺得荒唐,然而信仰這種東西本身所具有的力量可以讓人為之獻出所有的。作為旁觀者覺得瘋狂而荒唐,可是在車鬼人看來這便是他們最為重要的事情,他們可以為之獻出自己的生命來。
簡容聽了容闋的話,低頭凝眉了一會兒,問道:“軍師那邊怎么說?”
“軍師說,既然他們想要找牧神托生的人,那不如給他們一個就是了,只要他們說出托生之人的特征來,找一個人給他們便是了!”
容闋覺得軍師呂縐且也是一個奇葩,居然會想出這樣的辦法來,若是他們的牧神拖生的千奇百怪,他們上哪里去找一個這樣的人來給這些車鬼人!
簡容倒是和呂縐且想到一塊去了,這件事若是善加利用,再運作一番倒是可以將草原上很多的部落給收歸所有,特別是那些將信仰看的比命重的小部族。
而且他的心里也已經(jīng)有了一個人選了,他抬起頭看向容闋,后者被他的目光看的一怔。
“你小子怎么這樣的看我?”
簡容的眼眸有時候眸色會泛藍光,轉瞬即逝,容闋在簡容的親生母親眼中也曾經(jīng)看到過,每當她高興的時候或者傷心的時候,眼中總會有這樣的藍光閃過,她曾經(jīng)說過這是他們部族的象征。想到那個女子,容闋不由的嘆了口氣,忽然有些意興闌珊起來。
“想到她了?”簡容看到容闋的臉上出現(xiàn)那種表情,便知道他是又想到他從未蒙面的母親了。
容闋也不說話,有些事情哪怕是兒子他也說不出來,而且斯人已逝,多說無益。
簡容勾著嘴角笑了笑,然后湊近了容闋的耳朵邊說了一句,在他發(fā)呆的時候,便抱著劍揚長而去。
“臭小子,臭小子,你給老子說清楚再走吧!”
容闋發(fā)了一會兒呆趕緊的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