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它們這奇特的模樣,想到它們的兇殘,心中也擔心它們會不會突然張開大嘴把我撕成碎片。
低頭嗅我的狼圍著我轉了一圈,然后看了看另外兩只狼,其中一只狼走過來對著我身上撒了一泡尿。
我心想難道他們是要做個標記,不讓別的狼來搶食嗎?
狼的尿液滲透了衣服,浸透到了傷口上。我立刻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我忍著沒出聲。
第三只狼也走了過來,挨著我趴在了地上,像是一只忠犬偎依在主人旁邊一樣,它的身上散發(fā)著一種很奇怪的味道。它的體溫很高,就像是個暖爐,在這陰冷的地下正好可以取暖,另外兩只狼也都圍在我身邊蹲了下來。
幾分鐘后,我就感覺傷口沒有那么疼了,頭腦也清醒了許多。
我明白了,這些狼是在給我療傷。
“謝謝你們,我好多了。”我語速很慢地說道。
三只狼轉頭看了看我,又都趴下睡了。
手電光慢慢暗淡下來,我的兩只胳膊被狼壓著也沒敢亂動。突然眼前燈光一閃,一道明亮的光線從一個狼洞照射了出來,光線掃過我的臉,停在了一只狼身上,三只狼立刻站了起來躲在了黑暗里。
我聽到了拉槍栓的聲音,忙喊道:“別開槍,是胡月嗎?”
洞里沒有回答,我看到燈光遠去,然后消失在黑暗中。三只狼又重新回到我身邊繼續(xù)睡覺,我的電燈徹底沒電了,躺在黑暗里我聽到了滴水聲,一滴,兩滴……慢慢成了一條線。上面的硫酸流下來了,用不了多久我這里也要被淹沒了。
三只狼也又站了起來,咬住我的領子就往一個洞里拖拽。
“我不能走,我姐還在這里,我要等她,要不你們去救她,這里只有她一個女的,她是我親姐?!蔽蚁M@些狼能聽懂我的意思,聽懂胡月和我是一樣的身份。
或許是它們真的聽懂了,有一只狼獨自離開了。剩下的兩只一前一后拖著我在漆黑的洞里前行。
失去了方向感,失去了距離感,不知道轉了多少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最擔心的是胡月會朝這些狼開槍,那么她不是被狼咬死,就是被硫酸融化,想要走出這迷宮太難了。
我聞到了一股清香,好像是花香,可是在這里我從來都沒見過什么花,這香氣從哪來的呢?想著想著很快就沒有了知覺,再次睜開眼時我看到了滿天的繁星。
我一個人躺在荒山野嶺的草坑之中,不知身在何處,沒有了背包,沒有了食物。我慢慢站起來,附近搜索了一遍,沒有看到有通道入口,也沒有看到胡月。我又回到原地躺下,一直到天亮也沒看到胡月,也沒有狼的蹤影。
我辨了一下方向,確定了船的位置,然后決定還是回到船上再做打算,船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還必須弄清楚。我的傷口感覺只有輕微的疼痛,運動起來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但是又不能劇烈運動,所以大半天時間才走到海邊,遠遠地看到船還停在那里。
現在沒辦法聯(lián)系,只能放煙了,幸好口袋里有火機也有匕首。干濕木柴混在一起冒出了濃濃的黑煙,今天風很小,煙升起很高,如果船上有人在外面肯定能看到的。不過如果只剩小白一個人了,她會不會來呢?
煙霧持續(xù)了半個多小時也沒看到有人來,難道又要做木筏漂過去?好心累啊!
我躺到地上已經不想再動了。渾身沒有力氣,又渴又餓。我想到我和小白最后搭建的那個木屋就在不遠的地方,那里還有桶,里面還有水,那個糧倉也在那里。還有一個火焰噴射器和一些長矛。
營地還是走之前的模樣,桶里還有半桶水。一切恢復到了以前,只是缺少了小白。我烤著魚想著胡月,她現在身份特別,對她根本沒有親人的感覺,如果她只是為了完成任務,她和她的老板都是為了寶藏,那么還有沒有必要去救她?不救也不行,救她也不行。
不遠處草叢忽然動了一下,我立刻站起來望去,由于茂密的草叢枝葉遮擋,什么也沒發(fā)現。我又坐下,假裝低著頭烤魚,眼睛偷偷監(jiān)視著周圍動靜,手里把長矛也慢慢拿了起來。
很快,在剛才那個地方旁邊幾米的地方草又動了,從枝葉縫隙中露出了一個人頭。是傅佩佩!她跑出來了?
“餓了吧?過來吃魚吧!”我沒抬頭,用眼的余光看著她。
“你……你是不是也想殺我?”傅佩佩有些緊張地問道。
“我為什么要殺你?和你通話的那個人就是我,到底怎么回事呀?”我抬起頭看向她。
“怎么就只有你一個人?其他人呢?”傅佩佩小心地走了過來。
“走散了,中了機關,死的死傷的傷,能活著出來就是奇跡了。”
“胡月呢?也死了?”
“不知道,可能逃出來了吧,坐下,站著干么,我又不是你的敵人,不用怕我。”
傅佩佩猶豫了一下才坐下,我把烤好的魚遞給她,她接過去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慢慢吃,魚多得很,沒人和你搶?!?p> 傅佩佩吃了幾口才問道:“這里就是你們以前住的地方吧?”
我繼續(xù)烤著魚,說道:“挺聰明。你講講,船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一提起船上的事,傅佩佩又顯得有些惶恐,說道:“不知道啊,白老板把船上其他人都殺了,我正好看到她殺人,她就過來追我,我躲了起來,然后和你通話,晚上就坐救生艇跑出來了?!?p> “她一個人能殺那么多人?”
“她有槍,那些人都沒防備,突然她就拿出槍把他們都打死了,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的樣子就像發(fā)瘋了,沒有征兆去殺人,太可怕了?!?p> “不是真瘋就好,你的救生艇呢?”
“你要干么?”傅佩佩又一下警覺了起來。
“我回去看看?!?p> “你別想!雖然你給我魚吃,我還是不能讓你回去,不是怕她把你殺了,是怕你們一起來殺我。”
她現在的防備心很強,繼續(xù)追問只會嚇跑她,我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養(yǎng)傷。我說道:“那好吧,那你就住在這里吧,正好我也有個伴。”
“這里風景挺好。躲幾天等其他人都出來了再回去?!?p> “你的想法很美好?!蔽倚恼f,除了胡月能出來的都是吳林浩的人,胡月現在也不知生死。
“晚上怎么睡呀?”傅佩佩說這放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問話,更像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好意思直說,想讓我主動說出來。
我知道她是想睡木屋,她既然沒開口,我也就假裝糊涂。我問道:“你跑出來一晚上了,你都不會沒睡吧?你怎么睡的?”
“一晚上?三天了!”傅佩佩道。
“什么?三天了?”我怎么也沒想到我竟然昏迷了三天。
“是啊,三天前我和你通的話,你忘了?這里草多,還沒蟲子,我就睡在草叢里的?!?p> “這草叢睡著也挺舒服的,那你就繼續(xù)睡草叢吧?!?p> 傅佩佩把嘴一撇,說道:“你這窩里的草床都潮濕腐爛了吧?整理整理我睡里面,你在外面守著?!?p> “你一來就搶我的地盤?隨便你吧,你是女的我也不和你爭。不過你要睡屋里,你就要自己整理?!?p> “好,以后你不準進來,這木屋就是我的房間了?!?p> “你一直往東北方向去,那邊有淡水,你住我的地方你就負責打水。”
“我知道,我就是從那邊過來的。這個我答應你,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p> “那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