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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的腐朽

第四百章 晉之六卿

王朝的腐朽 立日耳 3015 2023-04-17 20:00:00

  晉頃公十二年,即公元前五一四年,晉國人滅祁氏、羊舌氏。

  晉平公七年,即公元前五五一,欒氏覆滅;晉平公十二年,即公元前五四六年,第二次弭兵會盟達成。

  晉平公十年,即公元前五四八年,范匄去世,趙武擔任正卿;晉平公十七年,即公元前五四一年,趙武去世,韓起擔任正卿;晉頃公十二年,韓起去世,魏舒擔任正卿。

  晉厲公七年,即公元前五七四年,范燮去世,他的兒子范匄繼承了他的卿位,晉平公四年,即公元前五五四年,晉國正卿中行偃去世,范匄擔任正卿。為卿二十六年,正卿六年。范匄去世之后,他的兒子范鞅繼承他的卿位,至晉頃公十二年,已為卿三十四年。

  晉悼公元年,即公元前五七三年,趙武擔任新軍佐,成為八卿之一;晉平公十年,即公元前五四八年,正卿范匄去世,趙武擔任正卿;為卿三十二年,正卿七年。趙武去世之后,他的兒子趙成繼承他的卿位,晉昭公五年,即公元前五二七年,趙成去世。為卿十四年。趙成去世之后,他的兒子趙鞅繼承他的卿位,至晉頃公十二年,已為卿十三年。

  晉景公十二年,即公元前五八八年,韓厥擔任新中軍將,成為十二卿之一;晉悼公元年,即公元前五七三年,正卿欒書去世,韓厥擔任正卿;晉悼公八年,即公元前五六六年。韓厥告老。為卿二十二年,正卿七年。韓厥告老之后,他的兒子韓起繼承了他的卿位。晉平公十七年,即公元前五四一年,正卿趙武去世,韓起擔任正卿。晉頃公十二年,韓起去世。為卿五十二年,正卿二十七年。韓起去世之后,他的兒子韓須繼承了他的卿位。

  晉厲公四年,即公元前五七七年,中行庚去世,他的兒子中行偃繼承了他的卿位;晉悼公十四年,即公元前五六零年,正卿智罃去世,中行偃擔任正卿。為卿二十三年,正卿六年。晉平公四年,即公元前五五四年,中行偃去世,他的兒子中行吳繼承了他的卿位。中行吳去世后(大約在晉頃公六年之后,即公元前五二零年之后),他的兒子中行寅繼承了他的卿位。

  晉平公十年,即公元前五四八年,程鄭去世,智氏智盈擔任下軍佐,成為六卿之一;晉平公二十五年,即公元前五三三年,智盈去世。為卿十五年。智盈去世之后,他的兒子智躒(當時只有十五歲)繼承了他的卿位。智氏兩代宗主繼位之時,都因為年幼而庇護于中行氏,中行吳死后,又依靠晉國公室,所以此時的智氏在六卿之中猶顯弱小。

  晉悼公四年,即公元前五七零年,魏絳擔任新軍將。而從晉悼公十五年,即公元前五五九年之后,不見魏絳、魏氏之事跡。直到晉平公十七年,即公元前五四一年,才見魏舒之名,輔佐中行吳攻打戎狄,可知當時已為卿。晉頃公十二年,正卿韓起去世,魏舒擔任正卿。

  自晉平公十年起,智氏智盈繼程鄭為下軍佐,六卿的位置便牢牢掌握在趙、韓、魏、范、中行、智六族之中。

  而從晉平公十二年,第二次弭兵會盟達成之后,晉國便再無諸侯之患,無列國之戰(zhàn)。

  曾經最大的對手楚國,也慢慢失去了爭霸中原的雄心壯志,更不用說還有吳國在一旁牽制楚國。

  身為諸侯盟主的晉國,威服夷狄、安定王室,眼看又是齊桓、晉文一般的霸業(yè),再一次由晉國的國君延續(xù)了下去。

  可就在晉頃公十二年,祁氏、羊舌氏為晉國人所滅。

  自欒氏覆滅之后,晉國內部并無大的動亂,一是欒氏覆滅,留下的權勢財富,足夠公室和卿族緩和爭端,二是當時諸侯不靖,楚、齊、秦三國均與晉國不睦,列國之間紛爭不斷

  但晉國身為諸侯盟主,數十年來積累下來的強大底蘊,使得無論是楚、齊、秦三國,還是其他的小國,都不能對晉國構成真正的威脅。

  依靠著三軍六卿的執(zhí)政制度,以及不時出現的賢明之主,諸侯都不得不懾服在晉國的威嚴之下。

  而等到第二次弭兵會盟達成,整個春秋開始進入到了新的一個時期。

  諸侯的征伐相對減少,列國內部的動亂開始頻繁出現。

  君主不明,世族驕奢,背禮棄樂,重私輕公,則國必有亂也。

  自悼公之后,平公、昭公、頃公,三位國君,雖有外戰(zhàn)之利,可國內的六卿族卻是愈發(fā)壯大,平公之時,智氏有幼主之患,可依然沒能夠削弱卿族的力量。等到昭公之時,晉國六卿的力量愈發(fā)強大,六族把持三軍,掌握著朝堂上大部分的力量,掌握著晉國大量的土地,晉國公室的地位逐漸卑微。

  晉昭公三年,諸侯平丘之會,鄭國子產就在會盟之時與晉國人爭論,認為晉國對諸侯的貢賦要求沒有節(jié)制;晉昭公六年,晉國正卿韓起到鄭國求取玉環(huán),子產沒有同意;晉頃公三年,鄭國駟氏宗主去世,鄭國人立了駟乞而沒有立駟絲,晉國人前來詢問,為子產所回絕;晉頃公五年,范鞅前往魯國,魯國輕慢范鞅,最后以十一牢之禮招待范鞅;晉頃公七年,魯國叔孫婼前往晉國,為晉國人所扣押,范鞅向叔孫求取財貨。

  身為諸侯盟主,晉國人享受著諸侯的貢賦,而列國之人也畏懼晉國的權勢。

  建立功業(yè)的先輩們因為超出常人的意志,往往不在意權勢財富的侵擾,而繼承功勛的后人們,哪怕能力并不遜色,也很難抵擋地位物質的誘惑。

  這一點,在范氏的身上尤為明顯。

  遙想士會、范燮,都是聰慧而懂得進退的智者,雖然面對晉國的大勢,無法依靠個人的力量做出改變。而等到范匄成為范氏宗主,貪婪、傲慢,也在這個權貴之后身上顯露出來。

  晉悼公十五年,范匄主持諸侯大夫的會見,借了齊國裝飾禮儀的羽毛沒有歸還,使得齊國對晉國有了二心。召集諸侯卻滿足自己的私欲,遵循禮儀卻不合于道義。忘記國家而滿足私欲,丟失信用而使諸侯背棄,貪一時之利而失百世之身。

  等到范鞅成為范氏宗主,晉國身為中原霸主的時間已經很長了,諸侯對晉國多是服從與畏懼,像鄭國子產那樣的人物又有多少呢。

  晉國公室與卿族、世族們,依靠著晉國強大的實力,在諸侯的供養(yǎng)之下,養(yǎng)成了驕奢糜爛的作風。強大卻難以壓抑自身的欲望,這在后來人的眼中看來,其實并不奇怪,古今中外的所有歷史,都已經證明過了這點,在不同時期,不同地域,不同的那些人身上。

  求取本不應該求取的東西,插手本不應該插手的事物。

  強大的實力足以給人帶來自信,同樣可以為他們帶來想要的結果。

  可世界運轉的道理,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

  魏舒執(zhí)政,分祁氏、羊舌氏之田為十縣,讓魏戊擔任梗陽大夫,詢問成鱄,自己是否偏頗?

  成鱄表示舉拔只要是善的,與親疏、遠近并沒有關系,并認為魏舒的舉拔,已經接近文王了。

  古人論事往往循前代先例,以德行為重。

  循例前代,往往比之圣賢,武王之周朝,與彼時之晉國,大為不同。周雖克商,立而未穩(wěn),是故封建親戚,拱衛(wèi)周室。

  此時之晉國,公室卑微,六卿獨大,祁氏、羊舌氏之覆滅,使得晉國公室的力量更加衰弱,六卿對于晉國的掌控已經到達了空前的地步。

  此時,魏舒選拔大夫,無論是為王室出過力,還是賢能,都無可厚非,因為不會對晉國的大勢產生影響,而拔舉卿的庶子,雖有前例,實際上是增加了六卿的權勢。

  掌握國家權力的不再是國君,而是一個個在晉國根深蒂固的卿族,六卿的子嗣、親族們通過分封、拔舉,直接、間接掌控著晉國的土地、人口。

  名雖晉國,實則卿族;田雖晉國,人則魏氏。

  魏舒執(zhí)政可以如此,輪到其余卿族執(zhí)政,自然亦可如此。

  最關鍵的是,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們了,他們已經是晉國最強大的力量了。

  禮樂、君臣、道義、德行,這些東西可以一時制約他們。

  但晉國的民眾要生存,不得不依附愈發(fā)強大的卿族,在掌握了大量的土地、人口之后,卿族對于晉國的掌控只會更加強力,晉國的貴族大夫們無論在軍隊、朝堂之上,都歸屬于六卿之下,自然是疏遠國君的多,親近六卿的多。

  晉國的未來還會有機會嗎?

  自從六卿成為六族掌控之后,晉君不能在朝堂上及時削弱六卿的力量,結果好像就已經注定了。

  六卿的后代自會墮落腐朽,可他們掌握著晉國的權勢、土地、人口;而反觀晉君,他的腐朽墮落遠在六卿之前,也遠在六卿之上,但他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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