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長長的鈴聲響起,不過既不是上課鈴也不是下課鈴,而是高三的月考鈴。
為了摸清楚學生的學力和提升學生們的應試素養(yǎng),每個月的月考是必不可少的。
段鄰心如止水的坐在考場里。
面前是一份空白的數(shù)學試卷。
考試之前,段鄰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語文和化學上,他覺得自己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很大改變,而心態(tài)上的改變肯定會反應在考試的解題效率上。
不過事實很殘酷,也很合理。
數(shù)學題可不是調(diào)整一下心態(tài)就能做出來的。
但是不得不說段鄰的心態(tài)真的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在以前他做試卷的時候,像這樣整張試卷都找不到會做的內(nèi)容時,肯定是急得抓耳撓腮,憂心忡忡。
但是現(xiàn)在不了,他看開了,區(qū)區(qū)一門數(shù)學而已,考砸了也不會影響到他作為覺醒者的人生。
因此在做試卷的時候,他也不再追求把空白的地方都填滿,只是把能做出來的都寫上,正確率不敢保證,但至少都是有做對的可能性的題目才會去答。
不過在語數(shù)外理化生六科之中,也只有數(shù)學會讓段鄰難為成這樣了。
在兩天不間斷的考試中,段鄰除了數(shù)學,所有科目都能感受到不同程度的進步,尤其是化學,不能說沒有不會的,但是絕對能考到80分以上。
考試之前段鄰是打算控制一下自己的正確率,把成績穩(wěn)定在班級四十名左右的,想靠成績的穩(wěn)步提升來改善自己在家的地位。
但是考數(shù)學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把月考想的太簡單了,數(shù)學150分的試卷,他就是寫了的都對,懵的選擇題也全對,恐怕都不能及格。
而英語和生物也是很多要記憶的內(nèi)容他根本就一無所知,所以藏拙的計劃很快就破產(chǎn)了。
只能說靠語文和化學的提升,讓自己在班里的排名前進一些吧,以后爭取努力到中游,再一直保持下去就行了。
再努力學習當尖子生,沒那必要,浪費的時間太多了,他還要嘗試晉升自己的大道。
……
月考結(jié)束的下午,有半天的休息時間。
段鄰從老媽那里交涉到了一下午“出門運動”的時間,老媽最近對段鄰的態(tài)度變好,不僅僅是因為段鄰的承諾,更主要的是老媽真的和老爸一起去學校暗中觀察過段鄰的學習狀態(tài)。
一方面看到了段鄰認真學習的景象,另一方面從班主任和代課老師們那里得到了對段鄰學習態(tài)度端正的一致評價,才讓老媽真正放寬了對段鄰的限制。
段鄰出了小區(qū),從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手機。
從高一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有兩年多時間沒有摸過手機了,手頭上這一部是覺協(xié)發(fā)的新手福利。
沒有商標、造型簡樸的手機雖然是智能機,但是大部分硬件配置都比較差,基本上市面上的任何手機拿一部出來,功能和效率都要完爆它。
它唯一的好處就是信號強,號稱是可以在地球的任何角落都能收到信號,絕對不會出現(xiàn)沒有信號的問題。
但這也沒法掩蓋它機能差的事實,手機唯一能流暢運行的app就是出廠內(nèi)置的覺協(xié)官方論壇,只能說聊勝于無,讓貧窮的會員們也能和別人溝通。
段鄰就屬于貧窮的會員,身為學生的他,沒有經(jīng)濟來源,老媽又很久不給他零花錢了,他基本上就是個身無分文的光棍。
進入里界,路邊的共享單車有很多還保存著,一看就是很久沒人騎過了。
段鄰的破手機里,裝不了市面上流行的支付APP,他于是對著共享單車說了一句“開鎖?!?p> “咔噠?!?p> 段鄰今天的打算是去西關(guān),拜訪一下那個救了他的片警,再順便從他那兒了解一下覺協(xié)的情況。
馬路上一輛車都沒有,空空蕩蕩。
段鄰騎著單車,不疾不徐,一路向西而去。
……
里界的漢市非常安靜,沒有行人和車輛的大街待久了,讓人心里有些發(fā)毛。
尤其是偶爾還能瞥到什么東西從視野中一閃而過,待轉(zhuǎn)頭看過去時,又什么都沒有。
段鄰上次坐崔笑的車從里界走的時候沒這種感覺,可能是因為天黑,很多東西都看不到。
是里界生物嗎?
段鄰不確定的想道,他對里界生物的認知還停留在存在層面,具體一點的他一無所知。
好在那些可能存在的里界生物只是驚鴻一瞥,連身形都沒有出現(xiàn),自然也沒有危險……大概。
騎車到了西關(guān),段鄰開始尋找警察局。
按照來時搜索的地址,警察局就在西昌路上,還算是比較好找的。
果然,不久段鄰就看到了派出所的大門。
段鄰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進局子,好在里外都沒人,也不是很怕。
在里界警察局的大廳坐了一會兒,陳軍就主動進了里界。
“陳叔,我是段鄰,轉(zhuǎn)成來向您到寫的?!?p> 段鄰趕忙站了起來,十分親熱的打招呼。
中階覺醒者即使身處表界,也可以察覺到里界的動靜。
陳軍長著一張標準的國字臉,身材高大,年齡約么四十歲,眼神內(nèi)斂,看著很有安全感。
“坐。”
陳軍打量了段鄰兩眼,沒有擺架子,而是與他攀談起來,“身體沒什么事吧?!?p> “我沒事,多謝陳叔那天晚上出手相救,不然我就沒法在這跟您說話了?!?p> “小事?!?p> 陳軍和段鄰一起在局子里的沙發(fā)上坐下,忍不住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
“你抽不抽?”
段鄰條件反射的想要拒絕,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謝謝陳叔?!?p> 擠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段鄰雙手接過陳軍遞的煙,打算陪陳軍一起抽,給他助助興。
“小孩子抽什么煙。”
陳軍無情的把煙收了回來,眼中有些責備之色。
段鄰臉色一僵,很快又陪著笑臉道:“陳叔說得對,我回去就把煙戒了。”
陳軍點燃了煙,抽了一口,微微側(cè)目,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賞識。
“你是語文道的覺醒者?”
“是的,陳叔,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跟您認識認識。我雖然現(xiàn)在實力不強,但是作為語文道的覺醒者,如果您有什么雜活,可以交給我讓我?guī)湍プ?,也算是報答一下您救我一命的恩情?!?p> 段鄰的態(tài)度十分誠懇,這也是他來之前就想好的說辭,跟陳軍不熟又想抱大腿的話,拿陳軍的恩情當作橋梁建立起一定的聯(lián)系是不錯的選擇,這樣就算陳軍拒絕段鄰也不會對他產(chǎn)生多壞的印象。
“可以。”
陳軍一口答應下,似乎沒有看出段鄰的小聰明,“小段,你覺醒有多久了?”
“不到一個月。”
“語文道進度怎么樣?”
段鄰想了想,道:“不知道,離進階可能還早?!?p> 陳軍靠在沙發(fā)靠背上,看著窗外。
“有關(guān)語文道,你知道多少?”
“我……我知道語文道的覺醒人數(shù)最少,和語文道比較難修煉?!?p> “語文道啊……”
陳軍吐了一口煙,似乎回憶起了什么,道,“語文道,是有終點的?!?p> 終點?
段鄰支棱起耳朵,什么終點,沒聽說過。
“語文道走到五階,就沒路了。”
段鄰皺起眉頭。
“別的道呢?”
“除了一個化學道沒有盡頭外,都差不多?!?p> 陳軍一開口,就是許多在段鄰的朋友圈里絕對不可能得知的秘辛。
語文道天花板太低,化學道沒有天花板。
段鄰心里升起奇怪的感覺,怎么兩個特殊的都被自己攤上了。
化學道沒有上限暫且不論,語文道只有五階,五階語文道能達到什么地步?
“陳叔,您見過五階的語文道覺醒者嗎?”
“見過,就在海市?!?p> 陳軍瞥了段鄰一眼,淡淡道,“如果你去海市上大學,應該可以見到她?!?p> “您跟她很熟嗎?”
陳軍笑了。
“我對她很熟,她不認識我。”
段鄰從陳軍的話里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不過沒有追問。
只是應付的笑了兩聲,看陳軍這么有交談欲,便趁機問了一些關(guān)于覺協(xié)的事。
陳軍不說知無不言,也不吝嗇的解決了段鄰大部分的疑惑。
覺協(xié)總部在京市,總部之下是各個省份的省覺協(xié),省覺協(xié)總管一整個省,下面的城市鄉(xiāng)鎮(zhèn)都歸他們管,算是覺協(xié)權(quán)力最大的“諸侯”,而總部跟省覺協(xié)的關(guān)系就像是物管和住戶之間的關(guān)系,說不上上下級,只是消息靈通一些,能對省覺協(xié)做一些宏觀上的管理。
段鄰詢問的覺協(xié)客服,就在覺協(xié)總部。
漢市覺協(xié)歸林省覺協(xié)管沒問題,漢市的覺協(xié)會長是杜艷秋,是律師道五階的覺醒者,除了會長,還有二十三名中階覺醒者,絕大多數(shù)都是四階的,為了提升自己,這些中階覺醒者們會花很多時間去尋找悟道的靈感,不會老老實實的待在家等待覺協(xié)的召喚,所以當覺協(xié)有什么活動的時候,基本上能征召到一半就非常不錯了。
了解了漢市的覺協(xié)力量,段鄰詢問了最為好奇的畸變體的問題。
“畸變體……”
陳軍抽著煙,第一次對段鄰的問題陷入了思索。
“畸變體是里界生物發(fā)生基因突變的產(chǎn)物,也是覺協(xié)最主要的敵人?!?p> 段鄰眉頭微挑。
從跟陳軍的交流來看,陳軍是個很和善的人,對于段鄰的問題基本上都是有問必答,面對一個剛覺醒的孩子,他本沒有回答的義務,但他還是很耐心的回答了。
而沒有正面回答的問題,陳軍的遲疑和說話的克制也很明顯,顯然是畸變體的事情有什么不能說的隱情。
段鄰也識趣的沒有問。
“謝謝陳叔今天給我講了這么多。”
段鄰起身道謝,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寫有他名字和電話號碼的紙條,這是來時就準備好的。
陳軍接了紙條,把第三個煙蒂在煙灰缸里按滅。
“準備的不錯,回去吧,我會聯(lián)系你的?!?p> “謝謝陳叔!”
段鄰向陳軍鞠了一躬,笑著走出了警察局。
陳軍坐在沙發(fā)上,又點燃了一支煙,看著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