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一種莫名的感覺刺痛他的神經(jīng)。
他抬起頭,驚恐的看見一片片白霧飄了過來。
陸辰無比確信,這白霧與先前自己散發(fā)的是同一種東西。
他警惕的循著白霧看去,只見霧中有個人影。
他們距離大約百來米,人影正邁著大步向他走進。
砰砰!
人影每走一步,地上的礦石都跟著上下跳動。
陸辰轉(zhuǎn)頭就跑,想起剛剛那不可思議的奔跑速度,他頓時覺得很放心。
沒跑幾步,他發(fā)現(xiàn),坑爹呢,恢復(fù)正常人的形態(tài)后,跑步速度也趨于正常人了,現(xiàn)在的速度不過是奧云冠軍的水平。
人影不過走了二十來步,就把距離縮到不過二十米。
陸辰感到背后的人影越來越近,他轉(zhuǎn)過頭,看向人影。
透明的皮膚,
清晰可辨的內(nèi)臟,
繞于臟器間的云霧,
和幾分鐘前的他一模一樣。
不一樣的是,之前陸辰體格沒發(fā)生變化,身高是一米八左右。
但這個人影至少有五米高,頂破陸辰以前公寓的天花板綽綽有余。
陸辰抬頭向上看,與人影四目相交。
看不出人影的表情。
突然,一塊菱形的黑色物體從一角飛出,直擊人影心臟。
白霧倏地消散,巨大的人影轟然倒下。
前后不過幾秒的時間。
期間,人影沒發(fā)出任何聲音,眼睛依舊望向陸辰。
他倒下后,馬上縮成正常人類的大小。
兩個戴白色面具和手套,穿白色風(fēng)衣的人從一角走了出來。
身材高大,體格健壯的白面走向倒下的人影。
躺在那的人影雖然和人形態(tài)相似,但全身慘白,就像一座雕塑。
他伸出右手利落的拔下嵌進人影心臟的黑色物體,接著溫柔的撫摸了下他的額頭,就像一個慈愛的父親在撫摸剛道過晚安的女兒的額頭。
接著,人影化成一顆顆白色的光粒,消失在空中。
另一個身材高挑,雙腿修長,隔著風(fēng)衣也能看出身材極好的白面走向陸辰。
她拍了下陸辰的肩膀,說:“不用害怕,霧中人已經(jīng)解決了。”聲音中不含一絲感情。
他轉(zhuǎn)頭看向她,看不出表情。
這兩個人什么來頭,同樣的白面具、白手套、白風(fēng)衣,應(yīng)該屬于某個組織。
他們看見所謂的霧中人,二話不說,動手就殺。
要以之前霧中人的狀態(tài)遇上這兩貨,豈不是已經(jīng)入土了。
還好變了回來。
陸辰脊背發(fā)涼,急切的想離開此地,尤其要遠離這兩個白面。
他道了聲謝后,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等一下?!鄙聿目嗟陌酌姘押谏矬w小心放入風(fēng)衣口袋后走了過來,并叫住陸辰。
陸辰滿頭黑線的轉(zhuǎn)過身,擺出一副禮貌的表情,說:“有什么事嗎?”
“你一個人在這鳥不拉屎又危險的地方做什么?”男人盯著他。
“兩個人在這就沒問題了咯?”陸辰語氣輕佻的說。
“沒錯?!卑酌娓纱嗟拇鸬馈?p> 陸辰一頭黑線。
鉆不了空子,那就“如實”說吧。
陸辰腦中演練完畢后,說:“我也不知道,還想問你這是哪呢。剛一醒來就出現(xiàn)在這里?!?p> 他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其中有幾分是本色出演,有幾分是調(diào)用記憶中電視劇里的表演,臨時發(fā)揮的。
“而且我好像失去了記憶,連名字都想不起來?!彼嬷^,做痛苦狀,聲音低沉又沙啞。
這不完全是假話,原主的記憶一點都沒有殘留下來。
別人開局系統(tǒng)、金手指、原主身份一堆紅利,輪到自己,變成怪物不說,還啥也沒有,連記憶都榨不出一點,只是能和原住民無障礙溝通。
這算啥?可就真·地獄模式唄……
如果在這亂報名字,瞎說一氣,若是之后被原主的社交圈發(fā)現(xiàn),就得拿出匹敵奧斯可的演技,否則收不了場。
陸辰對演技沒什么信心,畢竟不是專業(yè)的,干脆“如實”托出。
男人瞥了一眼陸辰,“帶走。”
女人一把抓住陸辰的胳膊。
他本想掙脫,但想起霧中人被瞬間擊倒的畫面,就此作罷。
男人嘛,能屈能伸。
陸辰任由女人抓著,和他們一同前行。
他有一堆問題排著隊,等著從嘴里溜出。
“這是要去哪?”問題1。
“還沒想好。”男人隨口說道。
女人看了眼男人,即使她戴著面具,陸辰也能感覺到那眼神不怎么友善。
“你們屬于什么組織?”問題2。
“白夜?!迸讼乳_口,男人撓了撓頭。
“能介紹下白夜嗎?”問題3。
“一句兩句說不清?!蹦腥粟s緊搶答,沒給女人機會。
就這,說了跟沒說差不多,還搶答。
兩個句點王……
“霧中人是什么?”陸辰問。
要是他們再不說點有用的東西,陸辰打算干脆一路閉嘴,到了地方,再趁機溜走。
罕見的沉默了幾秒。
男人開口說:“他們是最重要的朋友,最熟悉的家人,也是最難對付的敵人。”
“不是朋友,不是家人,是怪物。”女人馬上接著說,聲音中還是沒有任何感情,但她的手下意識的握成拳。
嗯……這個回答,很抽象、很矛盾。
陸辰閉上了嘴。
沒走多久,他們來到一輛結(jié)構(gòu)和越野車相似,只是沒有頂,四個輪子大的夸張的車旁。
女人坐上駕駛位,男人和陸辰一同坐在后座。
男人看上去輕松隨意,但陸辰的直覺是,如果想跑,或做出任何反常的動作,男人一定會瞬間出手,不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
“今天的回收太順利了?!鄙宪嚭?,男人一把摘下面具,扔到座椅上。
面具后是張看上去不到四十歲,充滿男子氣概的臉。
男人長著一張并不讓人覺得拘謹?shù)姆侥?,深邃的灰色瞳孔,高挺的鼻梁,稍厚一點的嘴唇,如果他能注意整理發(fā)型的話,那么去面試讀者群體為中年商務(wù)人士的雜志模特,一定會一次成功。
他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穩(wěn)重,然而仔細的觀察后,不難發(fā)現(xiàn),有一絲嘲弄混雜在他的穩(wěn)重中——沒有惡意的那種嘲弄。
“隊長,請把面罩戴上?!迸祟^也不回的說。
“鈴,你的認真著實讓我慚愧;不過放輕松點吧,附近沒有霧中人?!?p> 男人沒去管面具,
鈴沒有接話。
他右手隨意的耷拉在車邊,左手放在椅背上,轉(zhuǎn)身對著陸辰,一副閑聊的樣子,“我叫瀧?!?,他接著揚了揚下巴,示意陸辰說點什么。
跟這句點王有什么好說的。
陸辰面露苦澀,什么都沒說。
瀧搖了搖頭,問:“你的記憶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
“什么都不記得了?!标懗铰冻鲆桓蓖纯嗟谋砬椤?p> 瀧認真看了眼陸辰,摸了摸雜亂的頭發(fā),“奇怪”,他聲音不大的說。
“鈴,有沒有受霧中人影響導(dǎo)致失憶的案例?!?p> “在我的印象中,沒有。”
瀧聳了聳肩,雖然表情還是那么輕松自在,但盯著陸辰的眼神如剛磨好的刀鋒般銳利;
他說話的語速也慢了不少,“你很特別,霧中人似乎被你吸引,成了個活靶子,嗯……”他頓了頓,“這么‘安靜’的霧中人還真是少見。”
難道瀧察覺出了什么?看到我霧中人的形態(tài)了?
陸辰心中一陣恐慌,表面上努力保持平靜。
“小伙子,看來你得在白夜待上好些時候了?!睘{話鋒一轉(zhuǎn),語氣恢復(fù)了之前的輕松。
說完這句話后,瀧的嘴巴像被拉鏈拉起來一般,不再出聲。
他從左側(cè)風(fēng)衣口袋里掏出一個黑色的錢包,眼睛冒星般盯著里面的硬幣。
“1索,5索,嘿!100索~”他的心聲幾乎完全表露在外。
“喝木拉的黑酒,還是去安格吃烤毛豆,或者見見小惠惠?~”瀧收起錢包,笑容滿面的嘟囔著,看上去對陸辰已經(jīng)完全失去興趣。
蟲之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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