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坦白
王三向下擺擺雙手。
“你先別生氣，好端端的，非要讓我們一步一步解散公司。我做這些，不都是為了讓損失降低到最小嘛。”
平凡：“又花出去幾千萬，這是降低損失？”
王三：“不是你要完成那個‘搬磚飛行器’的產(chǎn)品嘛。你也說過，做科研肯定是要花錢......”
平凡：“行行行，我們別傷了和氣。從現(xiàn)在開始，公司財務(wù)你不要再插手，去安置裁撤下來的人員吧?！?p> 王三：“憑什么??！你現(xiàn)在還看不出我的功勞，等......”
平凡擺手示意出去。
“別說了，就憑我是部長，你是副部長！”
王三晃晃頭，壓制著憤怒，去握住門把手?！拔以趺窗才挪贸废聛淼娜藛T？”
平凡：“去中心大廈找張沖，告訴他，我們會逐步裁撤多少人。幾天后，胡主任會聯(lián)系你的?！?p> 王三轉(zhuǎn)動門把手時。
平凡：“對了，把蕭鹿也算進(jìn)去?！?p> 王三：“捅你的那個少年？”
平：“是的。”
王：“就算我把他加進(jìn)去，胡主任也不會安排工作吧？”
平：“為什么？”
王：“大哥，童工??！挨罵還要被罰款！”
平：“哦對，他才15歲。那你給他安排個好學(xué)校送上學(xué)吧，我已經(jīng)把他的奶奶安置在金川了，你多照顧下?！?p> 王三走出辦公室。
平凡從口袋中拿出‘芯網(wǎng)’眼鏡，戴上。“蕭鹿就只有他奶奶這一個親人在世嗎？”
芯網(wǎng)回答：“通過網(wǎng)絡(luò)查詢也就只有這一個親人，但是不知道他父親有沒有私生子、私生女什么的......”
平凡沒好氣兒地說：“就你想的周全！”
向后靠在椅子上。
“公司近幾天匯出去的款項，收款公司有沒有立刻匯入私人賬戶或者取現(xiàn)？有的話，能查詢出來跟夏安有關(guān)嗎？”
芯網(wǎng)：“我分析分析過數(shù)據(jù)......夏安的確存在收回扣的情況?！?p> ......
接下來的二十多天。
平凡通過‘芯網(wǎng)’設(shè)備，處處收緊沒必要的公司開支。嚴(yán)格防止夏安借用研發(fā)的名義獲取公司財物。
夏安表面不動聲色，心中的怨恨越來越大。
......
9月8日。
下午4點(diǎn)，金川市。
秋意起，風(fēng)微涼，馬路兩旁葉飛揚(yáng)。
平凡穿著高領(lǐng)風(fēng)衣，戴著芯網(wǎng)眼鏡，步行在一條小路上。
行至盡頭，小路連通著另一條橫向的馬路。
平凡駐足，欣賞著樹上偶爾掉下來的黃葉。
一個身材微胖的男子，走到平凡身后。
該男子上身高領(lǐng)皮衣，下身休閑褲。頭戴帽，眼墨鏡，褲口大如花開屏。
平凡被這男子拍拍肩膀，回身打量一番，才認(rèn)出是王三。
“說你不冷吧，還捂這么嚴(yán)。說你冷吧，褲子都能養(yǎng)袋鼠了。你這胸前鼓鼓囊囊的，是什么？”
王三解開衣扣，露出掛在脖子的相機(jī)，又從皮衣里懷拿出一支筆。
“你看。這相機(jī)、錄音筆全有了，咱們出發(fā)吧。”
“時間還早，一會兒注意隱蔽自己?！?p> “先給你表演一下?！?p> 王三豎起脖領(lǐng)口，左瞄一眼右瞄一眼。
平凡突然笑了起來。“我說，你干脆找個快遞員把你打包起來算了，還能藏的更隱秘些?！?p> 王三：“行了行了，快帶我去拍照取證。我還真不相信夏安一直在騙我?！?p> “那好吧，你手機(jī)調(diào)靜音，相機(jī)的‘閃光’模式關(guān)了啊?！?p> 平凡右轉(zhuǎn)身，沿著馬路行走，同時用右手一模眼鏡框。
眼鏡框與鏡片開始變化，透明的鏡片慢慢變色變深。最終變成一副墨鏡。
“哎，你那高科技眼鏡給我也弄一副唄？”
王三移步跟隨著。
平凡未理。
幾分鐘后。
一直沿路行走的平凡停下腳步，指向路對面兩棟大樓間的大門門禁。
“一會兒李助手會駕著車進(jìn)去，到時候我們跟著進(jìn)去就行?！?p> 王三點(diǎn)頭回應(yīng)：“嗯。你說說我昨天主持的‘搬磚飛行器’記者會怎么樣？”
平凡看著‘芯網(wǎng)’眼鏡的鏡片，敷衍著：“還湊合?！?p> 八分鐘后。
王三：“大門禁需要車牌才能進(jìn)入，行人走的小門也需要刷卡啊。萬一他們開車來的時候，恰巧沒有人走小門，我們怎么進(jìn)去？”
平凡將右手伸入風(fēng)衣外兜，從中拿出一個門禁卡，在空中晃了晃。
“再有不到三分鐘，李助手就會駕車進(jìn)入，我們準(zhǔn)備過去。”
此時，一位少年，走到二人旁邊。
少年身穿連帽衛(wèi)衣，將帽子掀起，放到后背，扶正眼鏡對著平凡一笑。“外面真有些冷啊?！?p> 平凡猛然睜大眼睛，看向眼前的夏安少年。
王三摘下墨鏡：“哎呀，這么巧，夏博士你今天沒加班啊?！?p> “這幾天在實驗室里悶的嚴(yán)重，想出來透透氣。走到這里才想起來，對面院內(nèi)有我剛到金川時租用的倉庫。正想著進(jìn)去看看......”
夏安說到此處，指著王三佩掛的相機(jī)，詢問：“你們這是？”
王三用手晃動著相機(jī)?！斑@，這.....”
平凡淡淡道：“這不是秋景正佳嘛，我們打算在這里拍些照片欣賞?！?p> 夏安：“天漸黑，你們拍完了嗎？”
王三匆忙回答：“拍完了，拍完了，正打算回去呢?！?p> “王部長，別急別急?！?p> 夏安再看向平凡。
“啊，是這樣平部長。最近一段時間內(nèi)，你我工作上或多或少總有些沖突。我想，我們之間一定是有什么誤會。正巧大家又在這里碰到，去我倉庫喝杯熱水，聊聊天再走吧?！?p> 平凡口中‘嗯啊’著，想找個理由離開。
王三直接說：“那正好，我們也順便參觀參觀?！?p> 平凡尷尬地笑了笑......隨著王三與夏安一同走向馬路對面。
此時，李助理駕著車停在門禁不遠(yuǎn)處?？吹较陌苍谇埃瑤е诉M(jìn)入院內(nèi)之后。再開車進(jìn)入院內(nèi)，將車停好，自己步行離開。
院內(nèi)。
夏安通過左側(cè)的一個單元門，下入到大樓地下一層。在一個倉庫房門前，取出鑰匙打開。
三人逐一進(jìn)入。
這個三十多平的倉房內(nèi)，燈光明亮，稍微有一些刺鼻氣味。
桌子并列著，靠在墻壁四周。桌上擺放著顯微鏡、燒杯、各種玻璃容器，以及注射器等。
最里面的桌上，有保溫電熱水壺與扣著的水杯。
王三摘掉墨鏡，與平凡開始參觀。
‘芯網(wǎng)墨鏡’并不影響視線，‘芯網(wǎng)’在鏡片上，字幕詢問是否報警。
平凡用目光寫出個‘不’字。
夏安：“平部長，我知道最近一段時間，你一直在查我。今天，就我們?nèi)齻€在這里......”
平凡戴著‘墨鏡’，轉(zhuǎn)身看向夏安。
夏安疑惑：“這里燈光雖然不暗，但終究不如外面的，墨鏡不影響視線嗎？”
平凡摘下‘芯網(wǎng)墨鏡’放入口袋。
“我是在查你，你繼續(xù)說。”
夏安走向最里面。
“我主動坦白侵吞公司財產(chǎn)的事。自從上個月，你表明要解散公司后。我就以各種理由向外匯款，再通過收款公司，按比例給我回扣。當(dāng)然了，其間也曾將公司的一些設(shè)備賤賣給自己?！?p> 王三很是吃驚，目光從夏安身上移開，與平凡對視。
夏安將桌上的水杯翻正，倒水時繼續(xù)開口。
“你也知道，我癡迷科研。但是我沒有足夠的錢去支撐這項愛好?！陌部萍肌馍⒘?，我只有這么做，才有可能自立起門戶。我也知道這么做是錯的，所以對你坦白，是想讓你或多或少給我留點(diǎn)?！?p> 王三剛要接夏安倒好的水。
平凡伸手?jǐn)r下，另一只手的掌心對著夏安擺動。
“我們不渴，就參觀參觀?！?p> “我渴啊！”
王三推開平凡的手臂。
夏安一側(cè)嘴角上挑，對著平凡微微一笑，自己喝一口水杯中的水。
“水溫正好，那你口渴的時候我再倒水。”
王三接過另一杯水，大口咕咚下咽著。
平凡：“你能主動承認(rèn)也是好樣的。過幾天，等‘搬磚飛行器’的一切都完成后，我會讓胡主任給你安排個‘售賣站’的高薪工作?！?p> 夏安擺手：“我不會去工作的，我很想將‘疫苗’項目完成?！?p> 再指向周圍的瓶瓶罐罐。
“這樣吧，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郊外。那里就是我侵吞公司財產(chǎn)所購買的小廠房。連同我卡上的一千萬，加上這間倉房都交給你處理，只求你別報警定我的罪?！?p> 王三聽到此處，目瞪口呆。
平凡一聽，心中暗忖；連郊區(qū)廠房都坦白了，看來真怕我報警。
于是嘴上對夏安說：“就是些財產(chǎn)的事，還給趙步承就行了，我不會報警的。走吧，帶我去看看?！?p> 平凡與王三先后走出倉房。
夏安在后，從抽屜中快速拿出兩管帶有藥水的注射器。
三人從左側(cè)的單元門出來。
平凡對王三說：“你都參觀完了，自己回家吧。”
王三剛要回答。
夏安搶先道：“平部長，你會開車嗎？”
平凡：“好多年沒開了，生疏。怎么了？”
夏安：“哦，看你平時總是打車出行，就問問。嗯....我不會開車，正好李助手的車在院內(nèi)，你來開？”
王三覺得正好是同去郊區(qū)的機(jī)會，趕忙說：“哎，我會開車，我給你們當(dāng)司機(jī)，正好我晚上沒事兒呢?！?p> 夏安從口袋中拿出車鑰匙，對王三說：“那太好了，一會兒是交通高峰期。我還擔(dān)心平部長會刮蹭到其他車輛呢，鑰匙給你”
平凡：“我和夏安打車去就行?！?p> 夏安伸出將鑰匙的手，轉(zhuǎn)向平凡?！拔覀兓貋頃r，可能會有點(diǎn)麻煩......郊區(qū)不好打車，那你開慢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