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同意改變藥引
“族老,你們都知道我山爹最后一次進(jìn)山是為了幫我找尋魂獸精血,而他也正是為此受到不明兇獸襲擊才重傷昏迷,以至于一直臥床不起。就在他被石虎救回的那天夜里,你們聚集在我家商議次日醒闕儀式的大事,為了自己也能夠按時參加,我對你們說山爹已經(jīng)給了我一份魂血,那是他往日巧遇頂級魂獸相互搏殺后留下的。
我還向你們說,他自己對這份精血有著兩個方面的顧慮,一是擔(dān)心份量太少導(dǎo)致藥力不夠,二是害怕這魂血藥效異常會對我身體不利。這些話你們當(dāng)時聽了,估計不會太過在意。其實我心里也是漫不經(jīng)意,我不怕自己承受不起,只擔(dān)心這數(shù)量太少而已。
就在第二天的儀式上,當(dāng)看到別人盆端勺挖的向缸內(nèi)添加獸血時,我還在為那份少的可憐的精血深深的擔(dān)憂著。然而別無選擇之下,我也只能動用屬于我的那三滴精血。
使用前想著山爹的囑托,我小心謹(jǐn)慎的先試著往藥湯里滴入了一滴。哪曾想這滴精血一落入缸內(nèi)就“轟”的一聲爆響,把整缸湯藥燃成了團團的血云,頃刻間藥湯沸騰,藥力肆虐,灼燙的我渾身的皮膚幾乎都要脫落下來。那無盡的血蟲瞬間侵入血管和經(jīng)脈,暴脹欲破的痛楚讓我險些昏迷。
就這么一滴精血,折磨了我一炷香的時間。接著考慮到山爹常說我經(jīng)脈和竅闕淤堵的嚴(yán)重,有異于常人,于是我只好咬著牙往缸內(nèi)滴入了第二滴精血。然而這滴精血加入后,激發(fā)的藥力更加的猛烈,簡直讓我痛不欲生、無法承受。所幸我死撐著扛了過來,竅闕也好像覺醒了。
至于覺醒到什么程度,后來你們也都檢測過了。然而我卻在想,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自身原因,換做別人,估計一滴精血就足夠覺醒;再或許,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身體承受不起,那么把三滴精血全部用上,估計就能徹底覺醒我的竅闕。
我思考再三,認(rèn)為山爹他之所以囑托我慎用這些精血,估計真正擔(dān)心的還是后者。因此我猜想他當(dāng)初遇到的魂獸絕不平凡,也讓他自己產(chǎn)生了深刻的畏懼。現(xiàn)在,我的手里還剩下最后一滴這種精血,我想用它來做救醒山爹的藥引。
族老,這就是我想告訴你的秘密,還有我的想法和建議,請你一定要答應(yīng)!”
云破講完了他的秘密,也是他無奈之下編織的又一個謊言。說完話后,他用懇切的眼神望著智老,他想要救醒疼他愛他的山爹!
人常說,撒過了一個謊,就要用十個謊去圓,還未必能夠圓的滿!如今一個謊言剛剛說過,又接著把它引申為第二個謊言,那么今后需要用多少個謊言才能把他們圓滿?要我說還是算了吧,這種問題本就不用多想,只要這個謊言的本質(zhì)善良就行!
云破在一旁期待著石智族老的應(yīng)允,然而智老自己也在猶豫不決。云破的故事雖然打動了他,然而他所說的那個精血真的那么有效嗎?
“族老,你就答應(yīng)我吧!就當(dāng)這是又一次嘗試,難道你自己就有十足的把握嗎?你還不是失敗了那么多次,大不了下次再用你的辦法!”看到智老難以決斷,云破只好出言相激,同時也在勸說著。
“小子,你不用激我,我答應(yīng)了!因為你說的確實在理,其實我心里也只有五成的把握,那就所幸按照你的想法嘗試一下!我也正好見識一下,你山爹的那個寶貝精血究竟有多么神奇!”
“族老,你真的答應(yīng)了?那我們就趕快開始吧,我可不想看到你再反悔!”
“嗯,那就開始吧!我來操作,你在旁邊看著,需要幫手的時候,我自會安排你?!笔钦f完話,挽起了衣袖,伸手在地上鋪放了幾片碩大的樹葉,然后將各種藥材分揀開來分堆進(jìn)行著擺放。他一邊做著這些事情,一邊給云破講解這些藥材的名稱、功效和用量,以及為何要分開堆放,接著又講述哪些要涼水下爐,哪些要沸水進(jìn)煮等藥理知識,聽得云破是五葷三素,暈頭轉(zhuǎn)向。
藥材分堆完畢,石智安排云破點柴生火,開始燒水。他先將一部分材料趁著涼水投進(jìn)爐里,然后站在爐邊守著燒水,看著水溫的沸騰變化將其余藥材間隔著分批投入。隨著最后一味藥材投完,他吩咐云破文火慢燉,用心燒柴,自己則退到門檻上蹲著歇息去了。
云破守著藥爐,絲毫不敢大意,火小就加柴,火旺則抽薪。那爐中藥材翻滾,藥湯沸騰,隨著時間的推移,只看見湯水不斷的減少,藥汁越發(fā)的濃稠。如此熬煮了一個時辰,估算著火候已經(jīng)差不多了,石智趕忙起身走到爐前,取了碗勺、粗布將各種材料藥渣全部過濾干凈,爐中所余的藥汁剛好足足一碗。
“小子,快把你的寶貝精血拿出來吧!”石智做完這些,只剩下最后一步,就看云破所言是否屬實了。
云破聽到智老安排,快速的站起身來,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摸出那個玉瓶,就想要遞將過去。哪曾想智老卻不肯伸手去接,只是笑著對他說道:“不必了,還是你親自動手加進(jìn)去吧!”
眼見智老如此吩咐,云破只得自己打開瓶蓋,一邊在心里默念著“玄老啊,如今情非得已,我只能先這么做了,以后有機會我再向你當(dāng)面賠禮認(rèn)錯”,一邊輕輕的把那最后一滴精血滴入到藥爐之中。
轉(zhuǎn)瞬間精血入爐,異象頓生,同樣的轟響,同樣的血云,同樣的魂獸虛影,依如當(dāng)日儀式上的情景一般再次展現(xiàn)在兩人面前。面對這一幕,云破不再感到驚奇,只是石智顯得比他那日還要驚愕。到了像他這個歲數(shù),雖然經(jīng)歷世事無數(shù),然而這般情況若非親眼所見,他是怎么樣也無法相信的!
藥爐余火未熄,藥湯沸騰翻滾,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與魂血融為一體,猩紅透亮,藥香四溢。云破趕忙提醒道:“族老,藥湯煮好了!”
聽到云破喊他,石智方才從失神中清醒了過來,他伸手取過碗勺,將藥湯盛進(jìn)碗中,不多不少,平口齊沿的整好一碗。
“小子,隨我來,我們趁熱把藥湯喂下,這精血之力才能完全發(fā)揮!”石智端著碗,快步走進(jìn)了石山的臥室。
“虎嫂,你去拿個空盆過來,裝上半盆清水備用。小子,你趕快扶你山爹坐起,我們一起喂藥!”進(jìn)到屋內(nèi),石智接連分配著任務(wù)?;⑸┳匀ト∨璐蛩?,云破趕緊走到石山的榻前,半個屁股挨坐在床頭,雙手環(huán)抱著山爹的脖頸,先讓他仰起離開床榻,然后一手在下托舉、一手在上側(cè)扶,順勢將他的頭部依靠在自己的肩上。
“小子,扶穩(wěn)了,我要喂藥了!”看到云破扶起石山半躺著坐好,石智一聲吩咐,開始行動。只見他一手端穩(wěn)藥碗,一手捏緊藥勺,一次挖取大半勺的藥汁慢慢湊到石山的嘴邊,輕輕用勺沿碰一碰他的唇角,引得他下意識的張開嘴唇后緩緩將藥汁倒入口中。由于只能靠石山無意識的吞咽,因此喂食起來很是耗力費時,每勺湯藥均要數(shù)息,一盞茶的時間過去,碗中藥汁方才見底。這時候,就見石山面色漸紅,雙唇緊閉,任由石智百般努力,都不肯再咽一口。
“實在喂不下去了,虎嫂,你先把藥碗、湯勺收拾了吧”,石智見狀,知道藥力已經(jīng)在發(fā)揮作用,石山的身體也起了應(yīng)激反應(yīng),只能靜觀其變了。
一刻之后,只見石山身體顫抖,四肢晃動,面部血紅,頭頂汗如雨下,顯然是魂血之力開始在肆虐。又過了片刻,就見石山的手臂突然揚起,雙手聚攏在胸前,揪住自己的衣衫猛力進(jìn)行著撕扯。石智趕忙上前按住了他的胳膊,卻見石山已經(jīng)扯破上衣,裸露出胸膛。再仔細(xì)看時,只見他胸口之上通紅一片,皮膚之下筋脈暴脹,胸腔之內(nèi)顫如擂鼓,明顯是他的本魂正在刺激下覺醒。這可真是讓人既有期待,又有心驚!
“族老,不會出什么事吧?”云破驚慌的看向石智,心里忐忑不安。
“不要怕,這可是好事,我們再等等看!”石智雖然也有點擔(dān)心,但是知道這是魂獸精血在沖擊竅闕,正在激發(fā)著石山的本魂自主反抗,而藥材之力也剛見成效。
又是一盞茶的功夫過去,石智的雙手累得快要發(fā)僵,石山也終于不再掙扎,只是胸前紅暈殘存,臟腑內(nèi)咕嚕作響。
“虎嫂,快把水盆端了過來!小子,快點扶起石山的頭部!”石智判斷著藥效已起作用,石山竅闕內(nèi)的淤積之物開始化解排出,急忙指揮虎嫂、云破二人來配合自己。
虎嫂趕忙端盆側(cè)立,云破抬起了石山上身,并將其頭部向右偏轉(zhuǎn),石智則繞到云破的身后,伸掌按在了石山的背部,屏氣凝神間輸出一股魂力進(jìn)入到他的竅闕內(nèi)進(jìn)行催吐。
轉(zhuǎn)瞬間,就見石山腹部鼓脹、胸腔顫抖、喉結(jié)滑動,張開口劇烈嘔吐。一團團黑紅之物不斷地落進(jìn)盆內(nèi),散入水中,并隨著石智的持續(xù)發(fā)力,幾乎快塞滿整盆。
一刻之后,直到石山再無任何嘔吐跡象,石智方才收回了手掌。此時低頭望去,只見盆中黑紅一片,其中摻雜著暗紅的凝血、黑色的淤毒、臟器的碎片以及各類說不清的雜質(zhì)。
“難怪這老小子一直無法醒轉(zhuǎn),原來竟然傷的如此嚴(yán)重!”見此情形,石智不由得心里恍然有感。
“族老,這就結(jié)束了嗎?山爹他為什么還沒有醒?”云破看到智老走了神,急忙向他問詢。
“別急,會醒的!只是剛剛排出了淤毒,本魂初醒正在接受滋養(yǎng)安魂,還需要等待藥力持續(xù)作用一段時間。不過這期間不能打擾到他,我們還是出去等著,讓他自己慢慢醒來吧!”
智老一反常態(tài),勞神在在的對兩人吩咐著,眼瞅著云破把石山平躺放好,三人便一起來到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