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書香的姐姐在打電話:“喂,二叔,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書甜被人撞死了,你趕快過來,我把地址發(fā)給你?!?p> 我轉(zhuǎn)過身道:“你怎么這樣?”
書香姐姐很不高興:“我怎么了,難道我堂妹出了事,不該給她爸爸打電話嗎?”
我道:“不是不該打,你不要動不動就說她死了。”
書香姐姐道:“都沒有心跳了,我說的是實話,你撞死人了,態(tài)度還這么差,一點歉疚之心都沒有。”
我道:“對不起!”
書香姐姐道:“光說對不起有用嗎?你得賠錢坐牢。”
我道:“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書香姐姐道:“不想坐牢就多陪點,百八十萬估計你拿不出來,五六十萬總得要陪吧!”
我道:“啊,這么多,把我賣了也沒有這么多錢啊,何況我不是故意撞她的,為什么要賠這么多錢?”
書香姐姐道:“不是故意就沒有罪了嗎,無心之過也是過,你不小心跳進火坑,難道就不會燒到自己嗎?”
我道:“怎么你這么厲害,你說的好像是佛祖開示無心殺生時舉的例子??墒恰读凝S志異考城隍》云:‘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
書香姐姐冷笑道:“可笑啊可笑,你拿《聊齋志異》當法律來讀嗎,你也是學佛的,殺了人就想著怎么開脫自己,你怎么學佛的?”
我道:“看你年紀,也是九零后吧,怎么你就不能寬容一下別人,我去哪里弄五六十萬塊錢?”
書香姐姐道:“這是你的事,等會兒書甜的爸爸來了,看你怎么辦,一個活生生的人命,就這樣給你葬送了?!?p> 這時快到了醫(yī)院,突然我感到了一絲異樣,背上的書甜體溫開始回升,并且我感受到了她的心跳和呼吸,我聽到她微弱的聲音在我耳邊道:“找個沒太陽的地方停著,我好熱?!?p> 我心里升起無比的喜悅,她竟然活了,老天爺真的是對我太好了。
我不動聲色地走到一個沒有太陽的地方,找到一個路邊的長椅,坐了下來,把書甜放在長椅上睡著,讓她的頭枕著我的大腿。
書香道:“怎么不走了?”
我道:“我好熱,現(xiàn)在很累,要休息一下。”
書香姐姐火了:“你干什么,人命關天,你就在這兒休息?我要報警。”
我慢條斯理地道:“別報警,不然我把你們兩個也打殺了,我會武功的?!?p> 書香道:“原來你是個壞人。”
書香姐姐一臉不屑道:“你會武功?別搞笑了,看你樣子柔弱無比。”
說著她一腿踢到我的鼻尖,腿定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我道:“妹妹,我打不過你行了吧,你給我和書香一人買個冰淇淋來吧?!?p> 書香姐姐道:“什么,你也太過分了,讓我給你這個殺人犯買冰淇淋?休想。”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她接了電話:“喂,二叔,我們在一個建設銀行這里,旁邊是人行天橋,好,你快過來吧?!?p> 書香姐姐掛了電話,惡狠狠地看著我,隨即她就愣了。因為我和書香正在吃冰激凌。
我道:“我請客讓書香買的,你看什么看,要吃你自己去買?!?p> 書香姐姐道:“兩個冷血的東西,都死人了你們還有心情吃冰激凌?!?p> 我道:“是她死又不是我死,我干嘛不吃,反正我沒錢賠償,要不你咬我啊,打死我?。 ?p> 書香姐姐氣急敗壞地道:“臭不要臉,都沒見過你這樣可惡的人,簡直太可惡了太無恥了。”
書香姐姐道:“我現(xiàn)在想打你。”
我道:“你要打就打吧,別打臉行不?”
書香姐姐眼睛里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一言不發(fā)地走到我面前。
我道:“你還真的要打我啊?”
她不說話,突然伸出雙手,分別掐住我的手臂肱二頭肌的地方,然后拇指用力,這個女孩力氣好大,我感到肱二頭肌那兒疼痛難耐。她繼續(xù)加力,我感到疼的受不了了,忍不住叫出聲來——啊……
我求饒道:“好了,別掐了,好疼啊!”
那女孩突然猛一發(fā)力,然后松開了手,我疼的直叫。
她道:“感覺如何?這是我自己發(fā)明的大寶劍?!?p> 我噗嗤一笑道:“什么,大寶劍?你是中醫(yī)按摩師?”
她道:“什么按摩師,我自學了些按摩手法,剛才的手法是掐筋,跑完長跑,讓我掐一會小腿,包保你爽歪歪。”
我道:“可是你剛才明顯就是折磨我,讓我痛的。”
她得意地道:“就是為了懲罰你的手段,誰你讓撞死人了還滿不在乎?!?p> 我一看自己的手臂,兩個地方都有淤血,已經(jīng)青紫,我道:“你下手太重了?!?p> 她道:“又不是內(nèi)傷,不管它一星期就好了,不過那兒的皮膚會留下一些暗色的印記。”
我道:“你太殘忍了。”
書香姐姐道:“要不要再試試大寶劍?”
我道:“別,你放過我吧?!?p> 這時一輛別克轎車停在路邊,里面走出一個穿著短袖襯衫的中年人。
他徑直走了過來道:“書仙,怎么回事?”原來書香的姐姐叫書仙。
書仙道:“甜甜和這個女的不小心撞在一起,然后甜甜就沒氣了,一定要讓她賠錢,賠六十萬?!?p> 書香爸爸走到我面前冷冷道:“還有心思吃冰激凌,你真是冷血。”我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隨即那人跪在地上摸著書甜的臉,開始掉眼淚,然后開始哭出聲音。
我不忍他哭,道:“你女兒書甜本來死了,可是剛才又活了,她還跟我說話呢?!?p> 書甜爸爸道:“真的?”
我道:“是真的,她睡著了,我們叫醒她吧?!?p> 我和她爸爸開始呼喚她,并且開始搖晃她的身體。
書仙道:“不要搖動她的身體?!?p> 我道:“為什么?”
書仙道:“她死而復活,身體能量很低,靈魂要適應這個身體,別搖壞了?!?p> 書甜慢慢睜開她的眼睛,她看到她的爸爸就道:“爸爸,你來了,我沒事,要謝謝這位阿姨,我在她身上睡著很舒服?!?p> 書甜爸爸道:“咦,怎么回事啊?”
書仙也道:“好奇怪呀!”
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書甜爸爸突然用手指著我的鼻子,光火道:“你,你給我賠錢,不要多的,5萬塊。”
我很納悶:“她不是好了嗎,還要我賠錢?”
書香道:“妹妹好像不癡呆了。”
書甜道:“哥哥,你才癡呆呢!”
書仙道:“這一撞,倒發(fā)生了奇特的事,甜甜變成正常人了,但是好像不是以前的甜甜了,所以二叔讓你賠錢。”
我道:“這是好事啊,還要怪我嗎?”
書仙道:“你這都不明白,打個比方,我有一個不太明亮的鏡子,可是我天天用它,跟它產(chǎn)生了感情,可是有一天你把它重新處理了一下,雖然鏡子變得很明亮,可是它不是原來我喜歡的鏡子?!?p> 我道:“你們的思想真奇怪,怪不得是一家人?!?p> 書甜道:“爸爸,我剛才感覺走過了一條長長的黑路,后來看到一團光,這團光進入了我的身體,我就醒了,我覺得那團光才是我自己?!?p> 書仙道:“難道她的靈魂進入了時空隧道?”
書甜爸爸道:“書仙,你就愛說這些迷信東西,那個誰,你多少賠點,我們?nèi)说木駬p失費總得賠點吧,讓我們回去擺個十桌八桌,慶祝一下甜甜變成正常人?!?p> 我道:“看來你的思想還是正常的,無非想我賠錢,不像這個書仙,腦子有病,神神叨叨的?!睍傻溃骸昂?,你說我腦子有病,我就有病給你看?!?p> 她拿出一個卡片,將卡片用力折斷再折斷,然后走到下水道井蓋那兒,用手弄開井蓋,然后將卡片扔了進去。
她若無其事地走了回來道:“你的身份證已經(jīng)光榮犧牲,現(xiàn)在在下水道里?!?p> 我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書仙,你太過分了,我就說了你一句,你就把我的身份證毀了?”
書仙道:“毀了又怎么樣呢?”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書香爸爸道:“你多少陪點吧,時間不早了,都六點半了?!?p> 我拿出錢包,掏出里面的三百塊錢道:“就三百塊,我每個月賺的錢不多,交了房租,然后吃飯,沒多少了。”
書甜爸爸道:“三百就三百吧,哎,一桌宴席都勉強?!?p> 這時,書甜道:“爸爸,我想學書法,這位阿姨應該會書法?”
我驚奇地道:“甜甜,你怎么知道?”
書甜道:“在那團光進入我身體后,我就知道了?!?p> 我輕輕揪了一下她的臉道:“你簡直就是神仙小孩,太棒了?!?p> 書甜爸爸道:“你真的會書法?”
我點了點頭。
書甜爸爸道:“可以來我家教甜甜嗎?”
書仙道:“二叔,為什么要找她,難道我不會書法嗎?”
誰知甜甜道:“書仙姐姐整天練武,昨天教我寫字,我不寫,她就來大寶劍,她的口頭禪就是——不寫就來大寶劍,我不想跟她學?!?p> 我看了看甜甜的手臂,發(fā)現(xiàn)手臂那兒有點黑,書仙果然給她來了大寶劍。
我道:“書仙,你怎么給你妹妹也來這個?”
書仙道:“要你管,我下手知道分寸。還有,我跟你不熟,別叫我書仙,我叫夢書仙?!?p> 書甜爸爸道:“請問你怎么稱呼,愿意來我家教甜甜嗎,學費一分都不會少?!?p> 我道:“我叫琴仙,彈琴的琴,仙女的仙,我不會教你女兒的,因為我不喜歡你和夢書仙?!碧鹛鸬溃骸扒傧砂⒁?,我很喜歡你。是你讓我變聰明了,我希望你教我書法?!?p> 我微笑道:“對不起,甜甜。”
書香道:“爸爸,你把琴仙阿姨的三百塊錢給他,她就好了?!?p> 我道:“遲了,如果那時不讓我賠錢,感謝我這一撞,我就會答應教甜甜的,錢你們拿著,如果不報警,我就走了?!?p> 夢書仙這時走到我面前,把一件東西塞入我的手上,然后抱起了甜甜道:“二叔,我們走吧?!?